(三)

2024-09-30 21:07:13 作者: 鮮于冶銋

  黑衣人繼續冷笑道:「小子,接不住了吧。也好,想當祖宗就早點見閻王去吧!」說罷欲再次揮掌劈向周烔。

  秦瀟連忙飛身去救,誰知那人身形突然一扭,掌勢急變襲向秦瀟胸腹,秦瀟猝不及防,只得急仰身軀腳步前躥,從來人掌下將將地滑了過去。躥出幾米就覺四肢凍麻如墮冰窟,再也難以支撐摔倒在地,一時間也是動彈不得。

  黑衣人還是冷笑:「不自量力!」看也不看秦周二人,徑直走到盛思蕊面前冷笑道:「還是快點將東西交出來吧,免得你們幾個再受折磨。」

  盛思蕊咬緊牙關,渾身戰慄依舊搖頭不語。那人冷嘆了一聲:「還是那個倔強脾氣!不過現在族主已死,看誰還能護著你。既然是你執意抗命,也怪不得我了。」說罷舉起左掌正向盛思蕊的頂門緩緩落下。

  眼見蕊妹要立斃黑衣人掌下,秦瀟看在眼裡,卻怎奈動彈不得,周烔更是昏迷不醒,派不上用場。

  這時只聽一陣「嗖」的勁音由遠及近,一道寒光箭一般直射向黑衣人頭部,那人眼見此物來勢洶洶,忙抽身後退飛出丈許急避。

  只見那道寒光攜帶風徑直刺斷前方一碗口粗的樹身,余勢未減,直至刺入第二棵樹身後仍撲稜稜地直顫。隨後一條身影風一般地來至近前抽出那條寒芒,秦瀟定睛一看正是李白安。

  此時他左手背執一柄寶刀,正屏息凝神注視著黑衣人。那人怔了怔說:「難怪鷹三這幾年都沒什麼建樹,原來有高手在呀!」

  李白安也不答話,只是將三個少年扶到一起,掏出一個小瓶倒出藥丸分給了秦盛二人,又摸摸了周烔的脈門,撬開他的嘴灌進幾顆藥丸,耳語囑咐了秦盛二人幾句。

  他再次起身來到黑衣人面前問:「你是何人,為什麼對幾個孩子下此毒手?」「知道我是誰對你沒有好處,我只是來取東西的。」

  

  「要什麼東西?」「知道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識相的叫那女孩交出東西。」李白安看看牙關緊咬的盛思蕊,問道:「你拿了他的東西?」盛思蕊搖頭不語。

  「看見了嗎,我的孩子不會撒謊,她說沒有就沒有。」「胡說,就在她那裡,讓她快點交出來,要不我就……」「那總該說說到底是什麼吧?」「這……這我不能告訴你。」

  「你這人好生無禮,說又說不出,沒憑沒據叫我怎麼相信你?」「你……」黑衣人忽地一挺,「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手下見真章吧。」說罷,左掌拍出與李白安斗在了一處。

  李白安手執寶刀,左攻右突,仗著身形快如閃電展開了一輪快攻,但饒是如此,仍沒能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是黑衣人的寒勁掌力幾次將他逼得快速閃退,忙於支應。

  好在對方知道他寶刀鋒利,不敢緊逼,否則他非吃了虧不可。他心道,此人只出左掌,右掌好像受了傷,要是雙掌齊出,我可實在難敵。

  正尋思間,一個不留神,刀背已然被來人抓住,他只覺得一陣徹骨的寒意順著刀柄傳來,用力一抽並未抽出。

  眼看就要握刀不住,李白安忙將右手摸向腰間,白芒一閃,一柄軟劍已在手中向著對面人疾刺。

  黑衣人見勢不妙,急忙松刀飛身後退欲避開這迎面近身一擊,但慢了一點,已被刺中左臂。

  此時李白安只覺得左臂幾被凍麻,被抓過的刀身如同寒冰一樣冒著絲絲白氣。他忙左刀右劍護於身前,眼皮不眨地盯著黑衣人。

  這時遠處一陣馬蹄聲響,晉先予已驅車來到近前,飛身下車執劍立於李白安身側。

  黑衣人見狀冷笑說:「哼,要不是你暗藏軟劍,此時恐怕早已經敗了。現在又多了幫手,也罷,這件事沒完,我們慢慢算。」說罷,飛身而起,幾下就沒於茫茫夜色之中。

  晉先予見狀忙問事情緣由,李白安搖搖頭:「回去慢慢再說,趕快把他們幾個扶到車上去。」

  幾人快馬加鞭回到了莊園,此時天邊已經曙光微現,家中人都已然起來,七手八腳地照料傷者。錢千金便依次為三個孩子把脈。

  來到偏廳,李白安向晉先予、徐三豹和錢千金等敘說了事情的原委,喝了口水後接著道:「幸虧晉兄之前為我打造了這柄纏腰軟劍,要不今天就危險了。」

  之前晉先予見李白安右臂因及骨舊傷,行動遠不如左臂靈活,而「絕批」寶刀太過招眼沉重不便攜帶,就為他打了柄軟劍藏於腰間以備不時,今天恰巧就用上了。

  原來李白安自打他們走後就一直心神不安,回屋取了寶刀在院外巡視,晉先予也恰好在宅外清洗馬車,兩人剛聊了一會兒,就聽到遠處隱隱傳來呼叫之聲。

  他二人一個精輕功一個練暗器,都於聽聲辨物極是敏銳,心想怕不是這幾個孩子有了危險。便速取了應用之物一人一車前去查看,遠遠看見黑衣人便出手急援。

  錢千金捋著頜下鬍鬚微微沉吟片刻道:「如此一說這過去發生過的怪事就都能說得通了。」

  他喝了口水接著道:「很顯然,入室行竊、午夜攔截以及剛到英邦時的多賊闖門應該都是針對這思蕊丫頭的!說明白了,就是奔著她身上的什麼重要物件的!」

  李白安點點頭道:「我也想起在來時的郵輪上,我縱身救她時就感覺她懷裡有什麼硬邦邦鼓囊囊的東西。」

  徐三豹一拍大腿接口道:「對了,船上那幫人不怕把她逼死地追她,恐怕要的也只是東西,管她是死是活!」眾人盡皆點頭。

  晉先予突然說:「難怪她對於武學尤其是兵器總能無師自通,恐怕是早就有些涉獵。」眾人再集體點頭。

  李白安又說:「大家注意到了嗎?她幾年來一直穿寬大的衣服,恐怕那東西她一直貼身攜帶。」「對了,這就是為什麼那伙賊人前天入空宅翻找,今天卻趁其落單下手直搶的原因了。」

  「可是她在學校總有落單的時候,為何不趁機下手?」「我聽那人說什麼鷹三這幾年沒什麼建樹,想必他也是這幾日剛到,趕上了就正好下手。」

  李白安嘆道:「之前一戰我雖然仰仗著身法刀劍,以及晉兄相助,僥倖占了些便宜。可如果與那人單打獨鬥……」

  說罷嘆了口氣問錢千金:「他們幾個現在傷情如何?」錢千金捋捋頜下山羊須道:「瀟兒傷勢不重,服了你的靈藥加之自身調息,想來已無大礙。而烔兒實實地接了一掌,此時脈象已是虛滑沉滯凝澀,六毒皆具,我也只是粗通醫理,倘無名醫靈藥,只怕很難治癒。至於蕊兒嘛……」

  他抬眼掃了一下眾人關切的目光道:「雖然也受了那人一掌,但卻遠比烔兒傷得輕,似是穿著什麼護身寶甲,而且好像服了什麼靈藥,傷愈得很快。」

  眾人聽罷面面相覷,盛思蕊身上謎團重重,實在不知從哪裡解起。

  此時三個少年俱是有傷在身,一人還是傷重無從醫治,加之強敵於暗處伺伏,內憂外患兼具,幾人無不陷入沉思之中,屋中仿似也被濃重的陰鬱籠罩一般沉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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