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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已經來了有兩個星期了。

  周五上古希臘文學課，教授善意地詢問我們上大學的目的。

  有女生小聲回答說是來戀愛的，大家紛紛贊同。然而教授講授的雖然是古希臘的文化，卻沒有修煉出古希臘人的幽默，一通雷霆之後，下令周末每人寫一篇關於古希臘悲劇的論文。真是悲劇。

  幸運的是，我已經讀完了《埃思庫羅斯悲劇集》。晚上回家吃過飯後，花了一個多小時應付完了作業。洗了個澡以後，我躺在床上讀大仲馬的小說，等待睡眠之神的降臨。我喜歡讀法國小說。

  其實大仲馬的小說並不適合在睡前閱讀，在這方面，讀馬賽爾·普魯斯特的應該效果更好。看了十幾頁，我覺得大仲馬無助於我的睡眠，決定去書房換一本普魯斯特的《追憶逝水年華》。

  可是沒等我起來，突如其來的黑暗就降臨了房間。落地扇的葉片好像飛蟲的翅膀悄無聲息地慢慢停止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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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電。

  我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是保險絲的問題。老式洋房的電路設備經常會出現故障，房東和我說起過。

  我起身下床，拿手電檢查電錶，保險絲好像沒有問題。

  從書房的露台往外張望，周圍的房子都還亮著燈。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二十三點四十七分。還不到零點。

  怎麼會停電呢？

  房間裡很熱，身上不停出汗，我感到有點口渴。

  於是在黑暗中，我摸近冰箱，拉開門取出一罐可樂。冰箱裡的燈光有點刺眼。我關上冰箱，拉開可樂罐拉環，一口氣喝了一大半，才感到舒服了點。冰涼透心的飲料讓頭腦也稍微清醒了點。

  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

  哪裡不對呢？

  我把冰冷的可樂罐貼在前額，試圖找到線索。線索似乎曾經在哪裡見到過，也好像只是我的錯覺。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低沉的冰箱運轉聲「嗡嗡」地響個不停。

  我突然醒悟，再次拉開了冰箱冷藏室的門。

  冰箱裡面有番茄、黃瓜、色拉醬、聽裝飲料、保鮮膜、生雞蛋以及一些微波爐食品，這些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冰箱裡亮著燈。

  我坐回沙發，注視著冰箱裡的取物燈，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冰箱開著門亮著燈，往外緩緩散發著絲絲冷氣。周圍依然一片漆黑。

  過了好像很長時間，房間裡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語一樣，還可以聽見回音。

  「你發現了？」這個聲音說。

  好像有人在跟我說話。

  是誰在說話呢？我環顧書房。

  「我在這裡。」

  我看向自己的前面。聲音來自我的前方。

  準確地說，聲音是從冰箱所在的位置發出的。

  冰箱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