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返巨大石穴

  「這些大爬蟲子應該不是這兒的土著，倘若我猜得沒錯，恐怕是那傳說中奈河邊的生靈，最是兇惡不過。但是你說你們昨日見到的那幕後者跟這些東西並不是一種。這世間能夠讓陰河黑蜥害怕的東西不多，因為這些傢伙小小的腦仁兒裡面裝不下太多的恐懼，除非是那深淵魔王，或者是……」

  北僵王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用一種低沉的語調平靜地說道：「龍！」

  龍？

  春風時登天，秋風時潛淵，興雲致雨，騰雲駕霧，週遊於天際之上，翱翔於千萬里雲海。這神物可是中華民族的信仰，也是我們心中永遠的圖騰，無數人都以自己是龍的傳人而自豪，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玩意兒。難道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龍？

  我心中疑惑，聽到北疆王接著說道：「如此一來，我倒是生出許多好奇了。倘若真的是龍，我老田倒是要瞧上一瞧，也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呢！」

  說完這話，他朝著我們招呼道：「你們且隨我來，跟緊了，此處的線索實在有限，我可顧不得你們所有人。」

  北疆王如此招呼，我們自然不敢懈怠，我負責兩個師弟和嚶嚶，蕭大炮則帶著兩個手下負責部隊的聯絡工作。我們跑步前進，緊緊跟著北疆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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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王腳步很快，不過他並不狂奔快跑，反而不停地定住身子，抽搐著鼻子，四處觀望，仿佛在查找這石林之中的漏洞一般。他若狂奔，包括我在內，沒有一個追趕得上。大家在石林之中足足繞了半個多小時，突然，張大明白一抬頭，笑了：「嘿，到地方了。」

  我們朝前一看，繞過前方的石柱，正是昨天被小白狐三尾撞斷的廢墟處。此刻，那兒黑氣瀰漫，遮掩了上空，不過仔細感受，還是有陰森森的風從裡面徐徐吹出來。

  我不曉得這兒到底是不是洞底天坑唯一的入口，但是曉得一旦下到那裂縫之中，昨日那恐怖的場景便會再次出現在眼前。密密麻麻的魔蜥飛身撲來，到底能不能生還，並不取決於我，而取決於我們前面這位高大而胖碩的黑胖子，那個一路上不知道抽了多少煙的男人。

  這種凡事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覺實在不好，我心中猶豫了好一會兒，然而北疆王依舊獨來獨往，一路走到了廢墟前方。

  瞧見他這副模樣，我心中多少有些計較，感覺團隊裡面，即便亟需那鎮場的高手大拿，但最重要的還是需要有默契的隊友在，便如當日我在青城山腳下福雲觀中瞧見的老君閣七把劍一般。

  當然，我也不是怪北疆王，事實上，就算是我，也不覺得自己跟這位早就聞名天下的人物有平起平坐交流的資格。

  越是厲害的人物，越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難以溝通，這是沒辦法的事。

  北疆王緩緩行走，查看著入口，然而他並沒有什麼發現。這兒到處都是石塊，卻並沒有瞧見昨天的石縫。昨日驚慌失措，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方向，我也圍繞著看了好一會兒，心中疑惑，難道那些傢伙在一夜之間就將石縫給填平了？

  就在我這般想的時候，蕭大炮帶著人手上來，指揮他們輪番上前，在碎石堆中找尋入口。

  人多力量大，當真是硬道理。沒多久，便有人在西北角找到了被掩埋得天衣無縫的裂縫，被幾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下面。倘若不將這幾塊重達數噸的石頭撬開，就達不到大規模進入的條件。

  但見那北疆王最先使力，將最重的一塊大石頭掀翻了去，露出了黑黝黝的裂縫。

  眾位修行者和戰士齊心協力，將裂縫清理出來，往裡一看，嗖嗖的陰風拂面而來，讓人心中一陣發寒。

  北疆王過來與我們開會，商量此次下去的人不需要太多，但是下去的人必須保證兩點，一是心理要成熟，遇事不要驚慌失措，哇啦哇啦地大吼，二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要罩得住。

  我們商量，就帶五十人的精銳部隊下去，其餘的則在外面駐紮，靜待我們返回。

  這一次，蕭大炮和他的兩個兄弟被我們留在了地面，同樣留在上面的還有張大明白。雖然我口頭上說是讓他幫我們守著退路，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張大明白逃命的手段沒有徐淡定那麼多，而且也容易惹出麻煩。

  老洪作為觀察員，唯有緊跟。

  徵得大家同意，徐淡定沒有藏拙，在背陰處將自己的替身鬼靈召喚出來，這人影一般的東西翻轉撲騰幾個回合之後，終於如一道青煙飄散不見。

  徐淡定的替身鬼靈在探路，他雙眼緊閉，臉色一會兒好，一會兒變得慘白，沒多久，他突然雙手捧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們慌忙過去瞧，發現徐淡定原本狀況很差，氣息紊亂，然而在這一口鮮血噴出來之後，身體反而好了很多。他渾然不理我們的提問，盤腿在地，口中念念有詞，將那替身鬼靈收了回來。他搖搖晃晃地醒轉過來，瞧見周圍一群人關切的眼神，站起身來，沉穩地說道：「情況有點兒古怪，岩洞還是有的，不過我們昨天夜裡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魔蜥，卻是一個都沒有了。」

  是夢嗎？

  自然不是。就在剛才在第一堆廢墟處，北疆王斬殺了二十多頭直立魔蜥，而昨天那麼多的東西，自然是不會離開的。

  不會離開，也許是往深處爬走了，倘若我們能夠在那空間之中找到出口，將其封印，便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此事。但當務之急，要將那頭孕育著新生命的神秘生物弄個明白，要不然我們前腳走，它後腳便破陣而出，一切都將沒有意義——這樣的魔物，便如阿普陀那般，需要精妙的法陣以及無數心血方才能封印，就我們所帶的這些材料，遠遠不能。

  倘若時間一拖，又將遙遙無期。

  徐淡定將路探好了，我們便帶著五十名戰士往石縫裡鑽，一樣的道路，倒也不陌生。終於到了那個兩米高的石坎處，無數的手電筒朝裡面照去，空蕩蕩的，即便如此，也引起了初來乍到者驚嘆的聲音。我們陸續從石坎上面跳下去，接著一眾戰士圍成一圈，小心防範著，我們則四處找尋更深的入口。

  沒多久，徐淡定在神壇那兒揚起手，高聲叫起。然而下一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有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