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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被逼拜師

2024-09-30 19:54:3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實話,這麼些天來,我最看不透的就是麻衣老頭。

  最開始在我的眼中,麻衣老頭就是一個十分霸道、兇殘的人物,一言不合就殺人,再加上林中茅屋裡面的那些殭屍,簡直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然而在我被他擒獲之後,楊小懶無數次找我茬、羞辱我,對我各種打罵,他雖然不怎麼管,但是一旦過分了,還是會出言制止。這些天我跟麻衣老頭的交流要多過與楊小懶的,平時我感覺他倒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兇惡,反而是一個不錯的老父親。

  而從楊小懶的角度來看,她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只可惜天道無常,練功入了魔,所以才轉移法子,依靠這茅山外門的法子來治傷續命,並且奔波各處,就是想要找一個能夠恢復巔峰狀態的方法。

  然而我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我這才屁點大的年紀,哪裡能夠看清楚那縱橫江湖幾十年的老江湖,於是畢恭畢敬地坐在他的面前,挨著石凳的屁股都是懸空著的。

  瞧見我這般服服帖帖的表現,麻衣老頭十分滿意,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臉上有笑,平靜地說道:「我聽小懶說,李道子曾經給你看過命?」

  

  我原本不知道麻衣老頭為何有這閒心專門過來找我聊,一聽他說了這話兒,終於明白過來,於是我點頭,將青衣老道對我所有的判定都一一道來。麻衣老頭聽得十分認真,不清楚的地方還會追問兩句,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麻衣老頭沒有了平日的冷漠,那張醜陋的臉上雖然紋絲不動,但是一隻獨眼卻閃爍著一種古怪的光芒,顯露出了內心中的激動。

  當我說完這些之後,麻衣老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問我:「不介意的話,我也給你摸一會兒骨,你說行不?」

  青衣老道摸得,他自然也是摸得的,我根本抗拒不了,只有由著他做。大體的程序以及手法,兩人其實都差不多,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十三歲了,有了最基本的反應,被這麼一個老男人摸來摸去,實在是一件難受到了極點的事情,特別是這老人身上還有著一股濃郁不散的屍氣,熏得我幾乎都呼吸不過來,不知道如何形容,總之就是讓人作嘔。

  時間十分漫長,然而他終於完成了這一場摸骨。我瞧見麻衣老頭臉上充斥著幾近扭曲的笑容,鼻翼張縮,獨眼中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興奮。

  不過到底是混跡江湖一甲子的人物,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收斂了激動的情緒,死死盯著我,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二蛋,起初我還不覺得,但是現在越看你越順眼,咱爺倆有緣,這是上天註定的,所以我想收你為徒,繼承衣缽,你可願意?」

  我萬萬沒有想到麻衣老頭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我自然是極想有一個師父的,不過在我的心中,要麼就是像青衣老道那般頂天立地、厲害無雙,要麼就是像老鬼一般,諄諄教誨、和善周全。至於這麻衣老頭,要相貌沒相貌,要本事都是些邪門歪道,而且心狠手辣,一點情義都不會講,做他徒弟,我肯定是不願意的。

  不過這話我只敢腹誹,因為我曉得一旦說出了口,說不定就要身首分離了。

  於是我很堅定地點頭說道:「徒兒願意。」這話說著,我便直接跪倒在地,給麻衣老頭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我心裏面一邊念叨:「你爺爺的,讓你二蛋哥給你磕頭,可要折你的壽呢。」

  麻衣老頭忍不住喜笑顏開,摸著我的頭,不停地笑:「好孩子,好孩子……」

  麻衣老頭倒也沒有什麼講究,而是讓我坐起來,緩緩跟我講道:「二蛋,你可知道當初李道子為何要封住你的經脈,不准你修道?」

  我搖頭不知,當初老鬼給我發蒙,授我道經,我幾乎將那三部道經和兩部總綱倒背如流,然而卻是一點氣感都沒有,十足的廢物,這裡面必然是受到了青衣老道當初的血咒限制。不過至於原因,我也只能想到我悲催的命運。

  瞧見我懵懂無知,麻衣老頭笑了,一拍桌子,憤然而起道:「李道子這人就是個偽君子,他那是怕,怕你真正覺醒成形了,為禍人間。然而他費盡心機,鎖住你的氣脈,卻想不到你竟然遇到了我。二蛋,我跟你講,在你體內的是位大人物,不過它不是李道子那偽君子跟你講的魔,而是一個能夠拯救世間的領命之人,可以顛覆一切。你不應該壓抑它,而是要將它的本能釋放出來。你今日既然拜我為師,那麼我一定會傳你一身本領,從此天下之大,誰若逆你、辱你、罵你,你便有本事給他瞧瞧,知道不?」

  「這天下間最讓我恨得牙痒痒的,恐怕就是你女兒了。」我心中默想著,口中應諾道:「全憑師父栽培!」

  麻衣老頭十分高興,然後對我繼續講道:「二蛋,你既然入了我的門中,便需要清楚我的身份——我叫楊二丑,江湖匪號『邪符王』。跟李道子是師兄弟,同屬上清派茅山宗門下,現任掌教真人瞧見我,也得叫我一聲楊師叔。不過我這一脈跟宗門不和,也懶得去亂攀親戚,你知道便好。」

  我恭聲應是,接著麻衣老頭楊二丑又說道:「我一身本事,不過若是想要讓你儘快走上正途,卻只有一本《種魔經註解》可以讓你徐徐回歸,所以今天先跟你講解此法,你需要仔細聽著。」

  麻衣老頭倒真是個急性子,不但拜師的儀式十分簡單,也不用賭咒發誓,也不用拜見歷代宗師,隨口允諾便是,接著這還沒有喘一口氣呢,便開始教我修行之法了。

  不過奇怪的事情是,他教的這《種魔經註解》無論是遣詞造句,還是運行的脈絡,以及觀想的聲明,都透著一股子邪異,真正跟那功法名字有著幾分相似。當時的我雖然心中有幾分疑惑,但是想著倘若真的能夠有幾分本事,說不定就能夠逃脫這對父女的魔爪,到時候天大地大,可不由著我二蛋哥縱橫?於是我也是用心地學。說來奇怪,我跟著老鬼學道經,十分生澀,往往要講解無數回方才能夠明了其意,而聽麻衣老頭的經訣,卻是一遍就有印象,仿佛直接印在腦子裡面一樣。

  不知道是老鬼教得太差,還是我對麻衣老頭教給我的這經文有著一種本能的熟悉。

  僅僅一晚我就通學了大半。後面幾天麻衣老頭也沒有再出門,而是悉心地教授於我,督促我勤奮練習,就連給那些殭屍刷油的工作他都包攬下來。這樣的轉變,倘若是沒有什麼心思的小孩,恐怕會歡天喜地,然而我卻總感覺到哪裡有不對的地方。直到一日夜裡,我吃了飯之後突然特別疲倦,莫名就睡了過去。然而沒過多久,我感覺腹中幾股陰寒之氣在翻騰,結果把我疼醒了。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接著有一把刷子在我的肚皮和下身柔和地撫弄著。

  我沒敢睜開眼睛,大致估摸了一下那刷子的寬度,得出了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答案——這刷子就是我平日裡給殭屍刷油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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