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受盡屈辱
2024-09-30 19:54:32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瞧見我這悲痛欲絕的模樣,正在啃著熱騰騰的雞腿的楊小懶噗嗤一笑,嗆了一下,眼淚水都流了出來。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喊道:「你叫二蛋是吧,陳二蛋?不錯,你爹可真會取名字,笨蛋加傻蛋,真正是應了這景兒。」她笑得歡暢,我心中卻越發的悲涼,這小娘皮子心思惡毒得很,漠視生命,有朝一日老子一定要弄死她,在她的身上踏上一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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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懶笑了一會兒,低頭一看,瞧見我那一副憤怒到了極點的模樣,這才輕飄飄地又說了一句:「放心啦,騙你的,那瘦猴子有什麼好玩的,被我爹甩丟了而已。」
我見她說得輕描淡寫,不過言語之間倒也沒有太多調侃的意思,又看麻衣老頭正自顧自地撈著鍋裡面的湯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我臉上堆著笑,從火堆裡面將那用泥土包裹著的叫花雞刨出來,將外面包裹的碎泥敲開,荷葉剝開,露出了裡面香氣四溢的雞肉來,撒上鹽,笑著說道:「姐,嘗嘗這個,香!」
楊小懶一雙眼睛瞪得碩大,鼻子猛地吸了一陣香氣,忙不迭地撕下一條雞腿,也顧不得燙,使勁兒咬了一口,猛地咀嚼,完了長嘆一聲:「啊,很好吃呢。」
她吃飯時露出來的小女兒神態好迷人,看得我都不禁愣住了,又想著胖妞沒死,心中也放鬆了許多,瞧見麻衣老頭和楊小懶不停地吃著,舔舔嘴唇,肚子不由地咕咕叫了起來。
這一整天,我就中午的時候吃了一點午餐肉罐頭,不過全部都吐了出來,熬到這半夜,自然是餓得不行了。
我那個時候的年紀最是餓不得,瞧見別人吃得津津有味,心想著我忙活這麼久,你們盡顧著自己吃了,也不招呼我一聲。不過我轉念一想,他們不招呼我,難道我就不吃了?皇帝不差餓兵,他們總不能餓死我。這麼想著,我伸出手,朝著那隻被吃得只剩一點兒骨架子的叫花雞抓去。然而我還沒有摸到那骨架子,憑空伸出一條腿來,踹在我的胸口,我穩不住勁兒朝著後面翻滾而去。
等我爬起來的時候,瞧見楊小懶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用腳踩住我的那隻手,惡狠狠地罵道:「我們還沒吃完呢,你伸什麼手?還懂不懂一點規矩?你這是想要找死對吧?」
這小妞發起飆來無比兇惡,瞧見她那張嬌艷的小臉,我一瞬間就想起了在五姑娘山峰頂上的歲月。那個時候,青衣老道雖然總是板著一張臉,但背後總有著一些小小的溫柔,我身邊也有小白狐狸和胖妞陪著,最重要的是有老鬼這樣的良師益友教我做人的道理和很多知識,然而在這裡……哎,同樣是修行者,為什麼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教訓在前,我不敢反抗,只是小聲地說不敢了,楊小懶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踢了踢我的臉,洋洋得意地說道:「昨天弄那個符咒的時候,你不是很能嗎?原以為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呢,原來就是個軟蛋。」
她教訓完我,摸了摸吊在脖子上的符袋和腰間小劍,折回去喝湯。而我則爬起來,揉了揉被踩得生疼的手,沒敢去看那女神經病,只是在心底里暗暗嘀咕,想著總有一日,她加諸我二蛋身上的所有屈辱,我都會加倍奉還。
阿Q精神就是這般有效,原本憋屈無限的我想著想著,又終於從極度的憤恨和痛苦中恢復過來。
嗯,來日方長嘛。
楊小懶剛才吃得兇猛,然而本身的食量卻不是很大,吃完之後把碗筷一甩,然後伸著懶腰,像一隻懶貓一般地趴在旁邊睡覺了。麻衣老頭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回過頭來對我說:「二蛋,你也來吃吧,吃完了收拾妥當,我們還要趕路呢——天亮了才能睡覺,知道不知道?」
相比於楊小懶,麻衣老頭對我倒是客氣,倘若沒有瞧見他之前的手段,我說不定還覺得他有多麼慈祥呢。不過我知道,能夠養出楊小懶這般刁蠻的女兒,她爹也不是什麼好鳥。我點頭應是,然後小心翼翼地過去盛湯。
雞骨架上面幾乎都沒有什麼肉了,然而我卻吃得無比細緻。我一邊吃,一邊打量旁邊睡夢中的楊小懶,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報仇。
吃完飯沒休息多久,我們又開始趕路了,一路往北。凌晨的時候,麻衣老頭找了一處濃密的樹林,然後弄了兩張網繩吊床歇息,而我沒有,只能靠著大樹而眠,無數次被蟲子和螞蟻咬醒。
如此晝伏夜行,速度並不快,足足走了兩個星期,大都避開了人群密集的地區,專走山路。
終於有一天,我聽麻衣老頭跟楊小懶說,到了一個叫做「神農架」的地方便不再走了。麻衣老頭在那大山裡面有一個藏身之處,叫做觀音洞,位於一處懸崖陡壁的半山腰,十分隱秘,需通過藤蔓攀爬上去,易守難攻。一路上楊小懶都變著法地欺負我,有時捉弄,有時體罰,我常常被她揍成豬頭,倘若不是麻衣老頭時常維護我,說不定我已經被她玩死了。
麻衣老頭之所以維護我,這一半是看在李道子的面子上,還有另外一半估計也是因為我的機靈。
麻衣老頭是老來得女,極為寵慣。在此之前,他又當爹又當媽,忙碌得很。而這一路上,我表現得無比地乖巧,做飯洗衣,衛生處理,什麼都做得妥妥帖帖,極大地解放了麻衣老頭的勞動力,所以他對我這個打雜的怎麼看都順眼。
然而麻衣老頭看我越順眼,楊小懶便越發對我不爽,如此冰火兩重天,讓人幾近崩潰。
麻衣老頭在神農架大山裡的老窩叫做觀音洞,裡面的生活設施齊全,地方也寬敞,總之比我以前在五姑娘山那兒要好上許多。只可惜此間的人,卻是真正的惡,讓我反而沒有歡快的感覺。
不管怎樣,我又開始了一段悲催的雜役生活。
到了觀音洞的當晚,麻衣老頭忙活了好久,將所有的殭屍吊上了懸崖半壁的山洞裡,這事兒基本上都是由那個大個兒來做的。觀音洞分為兩大區域,一邊是存放殭屍的敞廳,靠裡間,陰森寒冷,有滴滴答答的水聲;而另外一邊則由幾個大大小小的套洞組成,我分到了一個小小的居所,還沒有停歇就被叫起來,去給那些殭屍刷油。除了做這些,我還要照顧楊小懶的生活,衣食住行都得操心。
說句丟人的話,那個時候,楊小懶的內褲都是我幫著洗的。
這是一件讓人悲傷的事情。麻衣老頭經常出山,而我知道即便是楊小懶,我也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所以非常悲催。
楊小懶對我從來都是非打即罵,然而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一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