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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另闢蹊徑,飛劍啊飛劍

2024-10-08 00:29:13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雖然後視鏡里還沒有出現追逐而來的警車,但是聽到這鳴笛,我們的心中,便不由得又是一陣壓抑。在背後陰我們的人,其實是一個很高明的棋手。他知道自己雖然已經羅列了一系列證據,但是如果我當庭喊冤的話,仍然還是會有差池,說不定還有翻案的可能。而萬無一失的情況是,如果我逃跑了,那麼他們在追擊過程中,將我果斷擊殺,這樣才更符合他們的利益;除此之外,還能夠將雜毛小道給拉扯進來,給我陪行。所以他們才會安排這麼一次押運,才沒有讓茅同真隨行,才會讓與我親近的秀雲和尚主持……

  所有的一切,都是陽謀,但是涉及的相關人等,卻不得不如同牽線木偶一般,按照那個棋手的預定方案行動。小道終於還是孤身前來,秀雲和尚終究還是出手幫了我們,一切其實應該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因為他們洞悉對手所有的性格。而現在我們所要拼搏的,則是他們,到底能不能抓住我倆。

  抓住了,我們就徹底輸了,不但坐實了我故意殺人的罪名,而且還罪加一等,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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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抓到,我們亡命天涯,天下之大,總能夠有我們待的地方,然後等著楊知修下台,或者其他機遇。不然我們永遠都只能漂泊異鄉,頂著另外一個名頭過活,連打個電話問候家人,都不行。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裏面就憋屈得厲害,認真地問正在聚精會神開車的雜毛小道,說,事情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了嗎?如果你們不過來,我在法庭上面,真的就通不過嗎?

  雜毛小道點頭說,是的,根據他們目前掌握的證據,你是故意殺人,而且手段惡劣。即使因為你修行者的身份,不會對你判處死刑,但是如果押運到白城子的話,你定然是要受到更多的痛苦。大師兄告訴我,說沒辦法了,楊知修那裡看得緊,他不能動,要想避過這一次的風頭,必須先逃跑,逃離對手的掌控,隱姓埋名,等他後面運作妥當,方能夠完好無損地返回來,沉冤得雪。

  我對大師兄心有怨言,沒好氣地說:「你大師兄會不會把我給賣了啊?」

  我說這話其實是有緣由的,上一次集訓營,便是大師兄給我安排的名額,九死一生,差一點就掛掉了。而這一次,也是大師兄找的我,結果不但中了鬼面袍哥會的圈套,而且還沾惹上這一檔子倒霉的事情。我在此以前,可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個模樣,就像好萊塢警匪劇裡面的被誣者,被一大串嗚哇嗚哇的警車追逐。

  「怎麼會呢?」

  雜毛小道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見我臉上有憤慨,嘆了一口氣,說,其實你是被連累的。

  他跟我講起了茅山宗的一些內幕,所謂茅山宗,是分內院外院的,而最高的領導人,自然是當代掌教陶晉鴻。除此之外,茅山宗還有司職傳功、弘道、繼法、管閣等的長老團,以及處理日常事務的內外堂負責人。不過雜毛小道的師傅,自當年黃山龍蟒一役後,受了重傷,封鎖後山修行,據說兵解成就了地仙,不過具體情況如何,卻無人知曉,其他人只是知道,陶晉鴻還活著。

  國不可一日無君,教不可一日無主。當日封山,陶晉鴻曾將眾長老召集,任命內院負責人楊知修為主事人,處理日常事務,除非關係茅山宗生死存亡的事情,不然不可入後山打擾他。

  至此,茅山宗開始進入了後陶晉鴻時代。楊知修此人善於交際,會拉攏人心,但行事難免過於功利,親疏有別,而且本身修為也不高,難以服眾;而此時,陶晉鴻當日大弟子陳志程已經在特勤局內異軍突起,成為茅山宗的另一面旗幟,深得很多長老的歡心。一山不容二虎,故而兩人常有齟齬,不過楊知修一是大師兄的師叔,二則是陶晉鴻親自點名,在大義方面,占了上風。

  這一次,我算是大師兄的人,而黃鵬飛則是楊知修最疼愛的外甥,為避免被人詬病,所以他表面的態度,自然是不偏不倚,按程序辦事。然而背地裡,大師兄卻跟雜毛小道籌劃好了一切,告知所有的信息,讓雜毛小道將我半路劫出,設計好逃亡路線,避開對手的這一波兇猛反撲。等事情過了,他才好將那些證據鏈給一個個掀翻,為我們平反。

  當然,所有的前提在於,我們要能夠逃脫以茅同真為首,特勤局各路高手的兇猛追擊。

  命短命長,到了最後,還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在雜毛小道跟我講這些秘辛的時候,小妖正在給我整治腦門上面的那張符籙。這張非金非紙的符籙,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緊緊地貼在我的皮膚上面,小妖給我嘗試撕了一下,感覺連帶著皮膚,血淋淋地一起被剝離下來。不過雜毛小道的符籙之道,正好也是習自已故的李道子,這裡面的竅門講究,他了如指掌,早先就教與了小妖,他這邊開著車,小妖那邊拿著一種黏糊糊的黑色膏藥,塗抹在我的額頭上。

  那膏藥溫熱,小妖手指冰涼,不一會兒,塗滿了我整個腦門。

  接著,雜毛小道抽空點燃了一張符,然後將我額頭這張一起引燃,一道火焰沖天而起,我感覺腦門子一陣炸響,接著遮擋在我面前的那張符籙,便消失不見了,我的胸口一癢,長久被壓制的肥蟲子冒了出來,瞪著一雙黑豆子眼睛,可憐巴巴地瞧著我。這些天來,它被壓制在我的身體內,與我失去了聯繫,那符籙的鎮壓之力,源源不斷地壓迫而來,使得它受到的委屈,比我還要多,十分可憐。

  雜毛小道開了一段路,周邊的車輛越來越稀少,突然他的眉頭一皺,說前面封路了,入山這一條道走不通了。說著他使勁兒打著方向盤,朝著另一邊行去。這時,我們身後那烏泱烏泱的追兵,終於跟上來了,離得老遠,就有子彈飛過來,有的與我們擦肩而過,有的則砰砰打在了車身上。

  之前我們旁邊還有車輛,為了避免誤傷,他們並沒有對我們進行攻擊,而此刻,竟然肆無忌憚地使用起了槍枝,想來是已經接到了格殺勿論的命令。我們都嚇得伏低了身子,不敢讓自己的腦袋,多冒出一點,擔心自己的腦殼兒被子彈給掀開來,腦漿四濺。

  情形是如此的危急。我知道,雖然秀雲和尚幫我們爭取的那一點兒時間,使得我們能夠提前衝出對手設置的包圍圈,但是,我們與他們相比,就是螞蟻與大象,哪裡能夠硬抗。雜毛小道改路線之後,周圍的車子漸漸地就多了起來,沒有人敢承擔誤傷的風險,槍聲驟停。不過越來越多的車子,加入了追逐的行列,從後視鏡瞧去,嚇,十幾輛!

  雜毛小道的車子已經開到了極限,他的反應能力其實還是蠻高的,真正搏起命來,風馳電掣,周邊的景物「刷刷」地往後面飄,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什麼。不過我還是看到了幾張模糊的臉孔,那是路人驚詫的表情,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腦海里。我感覺我們現在好像在拍電視劇一樣,顯得很不真實。

  又行駛了十幾分鐘,旁邊的車輛多了起來,雜毛小道的額頭上面全是緊張的汗,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小妖拿著毛巾,幫他擦去汗水。我感覺我們的車子在飄,如同一個亡命徒,不斷地超車、加速,這樣巔峰的車技,居然是一個學車不久的傢伙開出來的,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人都是逼出來的……」

  我們奔行著,前面的視野漸漸開闊,出現了一架大橋,橫跨幾百米,下面是渾濁的江水,奔流朝東。

  雜毛小道大聲叫,說小毒物,後面的防水包裹拿著,我們準備跳河了。

  我剎那間便明白了雜毛小道的計劃。正是有著龍哥給我的那顆避水珠子在,才使得他生出了這麼一個能夠在重重包圍中突出逃生的計劃。時間緊迫,我也來不及再問,伸手將後車座上面的防水背包抱在懷裡,幾下掏弄,便將那顆慘白色的珠子,緊緊握在了手裡。

  這時,我們已經開上了橋面,朝著大橋中央行去。我遠遠地看到,在橋的對面,已經有警察在封鎖橋面了,很多車輛擁堵成了一團。雜毛小道怕後面的車追尾,往旁邊壓,然後驟然停車,大喊我的名字。我表示知曉,背著防水背包,推門,躬身從車頭繞到了橋邊來。當我一衝出車頭的時候,雜毛小道也推開了車門,沖了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空中一聲炸響。一把青色飛劍,朝著我們這邊急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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