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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狗血劇情,歷史重現

2024-09-30 18:01:20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果任胸口處的黑色佛牌如同小孩兒手掌一般大小,用硃砂染紅的粗麻繩捆制,我伸頭咬住,猛力一拽,那繩子末端受不住力,斷裂開來。我掙脫出手,將那佛牌給緊緊抓在右手上,上面有一種詭異的力量在左衝右突,那氣息與祥和寧靜的佛陀之力有些類似,然而更加激進、更加邪門一些。我手握著黑色佛牌,冰冰涼涼,竟然能夠壓制住我傷口處的屍毒,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為之一清。

  果任法師佛牌被奪,臉色大變,伸手來奪。我微微撇開,屈膝拱起,朝著這個傢伙的下身一頂,然後全身游魚一般扭動,逃脫了這個傢伙的掌控,意念溝通,潛伏在果任體內的蠱毒立刻與我熱烈呼應,渾身黑霧繚繞的果任法師「啊」的一聲慘叫,渾身的黑霧暴漲一倍,揮掌朝著我猛拍而來。

  「你這可惡的傢伙,快解除我體內的降頭,要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果任法師利用灌注於身上的強體自降之術,以毒攻毒,暫且壓制住了體內蠱毒的發作,瞧見我爬將起來低頭去找鬼劍,便伸出手中的鐵梨木法杖,朝我捅來。

  我躲開他的這一擊,發現鬼劍已經被淹沒在擁擠上來的嬰屍群中,當下一聲大喝,九字真言念出,伸手一招,意念凝聚蔓延,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跟隨我接近一年的鬼劍居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鳴叫,從混亂的屍群中彈出,朝著我的手中飛來。

  佛牌換左手,右手緊緊抓著鬼劍麻繩纏繞的劍柄,我的心中一陣激動,這莫不是人劍合一的前奏?這驚喜讓我短暫忘記了肥蟲子遲遲未歸的不快,當下積聚小腹之中的氣息,一面壓制屍毒蔓延心肺,一面流轉至鬼劍之上。勁氣注入,鬼劍漲了一倍有餘,化作了名副其實的大劍。鬼劍一轉,劃出一個大圈,逼退洶湧而上的嬰屍,然後朝著果任法師衝去。

  瞧見手持黑色鬼劍的我意氣風發,勢不可擋,果任不敢迎上來硬拼,朝著旁邊退開,不過手中那鐵梨木法杖不時飛出些許粉末,意圖下降於我。我並不是要跟這個窮途末路、必死無疑的傢伙拼命,見他讓開道路,便也不作計較,一邊揮舞著鬼劍逼開圍攻上來的陶罐嬰屍,一邊奪路而走。

  除了與我相當的果任法師之外,山谷之內並沒有出現能夠力壓全場的高手,手持變異鬼劍的我與朵朵一左一右,往前衝擊,竟有些勢不可擋的風範。那些嬰屍倒也不怕死,紛紛飛撲而來,被鬼劍一陣掃,輕則跌飛一邊,重則一劍兩段,魂銷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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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再厲害,也擋不住成百上千的嬰屍橫空撲來。這些小東西大部分都是不滿周歲而死,本來純淨的心靈被陰風洗滌,最容易變質,一旦邪惡歹毒起來,絕對是讓人頭皮發麻。很快我又陷入了寸步難行的苦戰之中,幾乎每挪一步,都會有兩三頭嬰屍死去,卻有數十頭嬰屍擁上來,將我和朵朵給團團圍住。

  即將被這些種在地裡面的嬰屍狂潮給淹沒的時候,久喚不來的肥蟲子終於駕到了。這傢伙並不是獨自前來,它是被虎皮貓大人給揪過來的。身處於肥母雞精鋼一般的利爪之下的它,與三轉剛出現時的造型一模一樣,瘋狂掙扎著,身上那十來雙眼睛不斷地擴張和收縮,發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將大半個空間都給照耀得夢幻迷離。

  肥母雞倒是有老大風範,一邊用堅硬的鳥喙啄動這不聽話的小東西,一邊朝著我大聲吩咐:「小毒物,我記得你鎮壓山巒十二法門裡面有一段鎮壓蠱毒的口訣,可還記得?」

  我這法門曾經向虎皮貓大人請教過,它也能夠知曉一些,而我自然是爛熟於胸,知道它說的是育蠱中小功德湯的熬藥法訣。當下一陣念誦,然後配合著九字真言中內獅子印和金剛薩埵降魔咒,一起快速喝念而出,肥蟲子當時便是一震,渾身恐怖的光芒一頓收斂,暗金色皮膚上面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虎皮貓大人感應極靈敏,馬上鬆開爪子,將肥蟲子放到了我的頭頂,那小東西振翅扇動,一股無形的氣勢陡然生出,朝著兩邊綻放。

  苗疆蠱毒,盛名曾經威震南中國,乃至整個東南亞。而作為其中王者,三轉過後的本命金蠶蠱,它的這氣勢或許沒有朵朵剛才的那一招佛光普照來得底蘊深厚,卻讓所有往前衝擊的嬰屍都停下了腳步,僵直當場。就在這突然的寧靜中,一個痛苦的叫聲響徹山谷:「啊……」

  在肥蟲子鑽入我體內排解屍毒的時候,一直囂張到極點的果仁法師終於扛不住體內爆炸性的蠱毒噴發,跪倒在了地上。肥蟲子也是恨他膽敢染指雪瑞的齷齪行為,將二十四日子時和午時發作的痛苦給他全部疊加,催速爆發出來。這在原來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所謂蠱毒,它不是毒藥,而是一種細微的小生物,必須要有一段培養發育的時間,循序漸進才行,然而如此快速,這也是三轉之後的肥蟲子才能催發。

  「二十四日子午斷腸蠱」爆發的痛苦,我曾經用分娩來比喻,那麼此刻果仁法師所面臨的痛苦,便相當於同時生出了近五十個小孩——是同時哦,反正果仁像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孩子,在地上翻來滾去,放聲地哭嚎著。

  沒有人嘲笑這個地位尊崇的降頭師,因為他們都感受到了未知的恐懼。幾秒鐘之後,渾身黑霧繚繞的果任整個人癱軟在地,身體宛若燃燒過後的蠟燭一般柔軟,不多時,這個讓我恨得牙齒痒痒的奧斯卡影帝肚子突然「噗」的一聲炸開,散落出一大蓬花花綠綠的蟲子來。這些蟲子奇形怪狀,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果仁的整個身體,在他的嘴巴、鼻孔以及眼睛裡鑽來鑽去。直至此刻,這位著名降頭師依然還有意識,他不甘地仰天大叫著:「怎麼會,我還有好多手段都沒有使出來呢,你趕緊將我身上這降頭解開,我們再斗一場!」

  然而我哪裡還有時間理會這個天真的傢伙,幾步衝到潭水邊。小妖背著渾身虛弱的雪瑞,在此等待了許久,見我過來,問我是拼是跑?

  這黑漆漆的夜裡,敵人不知多少,光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嬰屍,倘若再次恢復過來,只怕我們也扛不住,而且要是那個行腳僧達圖上師折回,我對付起來也有些困難。此行前來,為的就是解救雪瑞,而此刻雪瑞急需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救治,我還是見好就收。

  如此思慮,我撫摸起懷中天吳珠,說走,我們先撤。

  潛入水中之後,我們往東行走一截路,忽覺身後潭水渾濁,才發現那些嬰屍已經脫離了肥蟲子的震懾,再次追了上來,有的直接跳入水裡。我悄不作聲地從邊角的黑暗處爬出水面,借著岩壁上垂落的藤條樹枝遮掩,離開了深潭。

  剛剛走開幾步,便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水花騰空四濺,要不是天吳珠作用沒消,只怕我就要被淋個落湯雞了。我扭過頭,火光中,十來個衣著不一的男女站在潭邊,有兩個壯漢端著自動步槍,在朝潭水裡面死命掃射,也有人悲憤地嚷嚷著,似乎在為果任法師的隕落而悲傷。

  我藏身的這個地方隱秘,他們一時間還沒有發現,而開啟遁世環之後的我也讓嬰屍失去了目標,在潭水裡面撲騰著,密密麻麻,擠滿了潭面。

  瞧著那些火力兇猛的傢伙,一點兒也不顧忌影響,我心中有些躍躍欲試,倘若把肥蟲子驅出,給這些傢伙都種上蠱毒,豈不妙哉?然而這個念頭一說出,虎皮貓大人就否定了:「肥肥現在心性很混亂,倘若造就太多殺孽,只怕大人我也治不住,你確定要這麼做?」想到肥蟲子剛才那猙獰模樣,我嘆了一口氣,然後遺憾地說道:「得,其實弄死果任那個大奸似忠的演技派,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那我們回去吧!」說罷我扶著雪瑞,按著原路,朝著山谷外走去。

  懸崖攀爬,其實頗為不易,更何況還帶著雪瑞這個渾身無力的萌妹子。出了山谷之後,我並沒有選擇進山的道路走,因為此時的我屍毒方消,而且又戰得渾身酸痛,一身是傷,害怕撞上那個馬來西亞的行腳僧人。於是讓小妖故布疑陣,在山裡面繞了幾圈,然後找到一處背風的凹口,停了下來。

  將雪瑞小心放在一片乾草地上面,瞧見她臉色紅潤迷離,我問她,雪瑞你怎麼了?

  雪瑞緊緊咬著嘴唇,一雙明亮得宛若星空的眼睛裡仿佛要滴出水來,聲音發顫:「陸左哥,那老傢伙好像給我下了藥,啊……」

  她忍不住呻吟起來,那一聲,盪人心魄,無比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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