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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江湖行走,發誓從不管用

2024-09-30 17:46:4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這蛇靈是徐修眉用秘法煉製。道家煉製此類靈體,都喜歡披一個好聽的名字,以示正統,例如神兵、符兵、道靈之類的,一聽上去就有檔次,寶相莊嚴,正義凜然。實則還是同類的東西,與東南亞那些黑巫僧的性質,區別不大,或許僅僅在兇險程度上來說,要安全一些。不過想來這蛇靈,也是跟徐修眉的精神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以致一旦泯滅,施術者便受重創。

  聽到下水道中那一聲熟悉的悽厲慘叫,我有著抑制不住的快意湧上心頭。雖然這次沒有與徐修眉直接對上,一報當日水中拼鬥落敗之仇,但此番將這蛇靈弄死,可謂是除了一大害,左膀右臂被斬斷,徐修眉必然會心痛萬分。

  其實這也是運氣。要知道,在這狹窄的下水道中,我周轉不開,然而卻正是此類長蟲的最佳戰場,倘若不是我小腹中那股磅礴如氣海的神秘能量場域作了支持,得以將惡魔巫手驅動得如此強大,這恐怖的蛇靈,說不定早就將我等的血肉,給吞噬個乾淨。

  

  此時此刻,即使小妖朵朵衝上,也抵不住這傢伙一時的爆發。

  那神秘能量與我身體的契合度,已經達到了我完全沒有想到的地步。一時間,我望著化為無數零落白光消散的蛇靈殘骸,愣了起來。身後伸出一隻手,緊緊拽著我,喊,走啊。我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小妖關切的臉蛋,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些溫暖。

  繼續往迴路爬行。這回我們的速度慢了一些,因為剛才蛇靈已經將這下水道給震塌了一小半,前路上不時有磚石跌落,阻礙進程。我終於從之前的那個排污口,爬了出來。打量四周,一片黑暗,有遠處的燈光,微微將我腳底下照亮。

  負責留守看行李的火娃嗡地一下,飛了過來,跟我親昵地蹭了一下,因為受不了我身上那一股濃烈的巨臭,又振翅飛遠。

  在小妖、朵朵的配合下,我將雜毛小道扶到了空地上,平躺著,問他還好吧?

  他渾身無力,沒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無聲地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他在裡面遭了什麼罪,不過也不打算問清楚。此地不宜久留,我將身上的乾式潛水服脫下來,扔進排污口,叫了一聲「火娃」,這個小縱火犯立刻麻溜地飛過去,毀屍滅跡,將其焚燒殆盡。

  在我脫潛水服的同時,朵朵從手中激發出一道瑩藍色光芒,朝著雜毛小道身上刷去。這光芒,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將他身上的污跡給洗刷乾淨。我望了一眼排污口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俯身下去,準備將雜毛小道背上。剛剛把他雙手扶上肩頭,便聽到雜毛小道在我的耳邊,費力說了兩個字:「有鬼……」

  冰涼的氣息吹入我的耳朵,一聽這話,我全身都不由得繃得緊直,想起了在江城時,他中的那個叫做控屍降的邪術。我心中巨震,想著茅山二長老,不會對雜毛小道使上這麼卑鄙的手段吧?

  然而就在我一念閃過間,一股龐大的陰寒之氣,已然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脖子驟然一緊,被掐住,頓時就窒息了,血液流通不暢,腦袋變成了烏紫色。好濃重的煞氣,熏得我腦袋一陣發昏,天旋地轉,腹中翻騰!

  我費力將脖子上一雙鐵箍扳開,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肺部舒張,頓時新力湧起,與這雙手作著較量。兩者相持,突然身後的呼吸變得陰寒,瓮聲瓮氣地說道:「陸左,你真的來了!沒想到啊,老茅的烈陽焚身掌不但沒有把你烤焦,反而讓你變得這麼厲害,這是什麼道理?」

  我死死地抵著脖子上面的雙手,轉過頭來,看到雜毛小道一雙扭曲到了極致的恐怖臉孔。朵朵和小妖已然沖了上來,一人扯手,一人扯腳,想要把中邪了的雜毛小道放倒。然而此刻的雜毛小道,力量卻空前強大,如若蠻象,集我們三人之力,一時間也難以將他制服。我正待用力,小妖卻慌忙喊停,焦急地告誡我,說,這裡面的手段狠毒,並非靠外力,而是透支蕭大哥的潛力,倘若我們蠻幹,將他制服,只怕以後會留下暗疾,再也難以恢復。

  我一邊在與如同鬼怪般嘶嚎的雜毛小道作抗爭,一邊大聲問怎麼辦?

  兩相用力,我和雜毛小道滾到旁邊的草地上,翻滾幾圈,他將我壓在下面,居高臨下地狂笑道:「哈哈哈,你以為算無遺策的我,就真的沒有布置嗎?我的勾魂銀針,哪裡是你這等旁門左道的野路子,能夠參透的?」

  看著雜毛小道那張熟悉的臉孔扭曲成這般模樣,而且還用徐修眉的口吻說著話,我不禁怒火中燒。其實中邪了的雜毛小道並不可怕,若不是怕傷著他,我此刻便將他給撂翻在地,牢牢制服了。然而徐修眉做此番布置,定然是看中了我們投鼠忌器的心理,拖延時間,好讓他本尊,帶著大部隊趕過來,將我們一舉擒獲。

  越是慌亂,我越應該平下心來。這樣想,我口中立刻念了一遍九字真言,然後口中大喝了一聲:「靈!」

  真言出口,激盪的心情頓時平復下來,不動不惑,臨事不動容。接著我很快感覺到,這邪氣,全部都來自雜毛小道頭頂上,有幾處詭異的黑氣凝而不散,肉眼不可覺,唯有炁之場域,方能觸摸。

  「頭!」我朝著小妖大叫一聲,小妖飄到上空,一看,回答我:「蕭大哥頭頂上有三根銀毫,細微之極。」

  我焦急地大聲問道:「能拔不?」小妖搖頭,說不能拔,一拔,說不定真的魂魄就散了,只有用特殊手法,方可一試。聽到我們兩個的對話,中邪的雜毛小道臉上擠出生硬的笑容:「你們就等著死吧,我們馬上就能夠找到你了!」

  聽到這一茬,我心中劇震,便想著使用什麼手段,先將雜毛小道弄暈再說。

  就在此時,在我們左邊的五米處,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轟然砸在了草地上。此物跟前幾天虎皮貓大人與我重逢時的降落方法是一致的。不同的是,這一次,骨頭碎裂的咔嚓聲以及血肉四濺的慘狀一起出現,鮮血將在地上翻滾的我和雜毛小道,濺滿一身,血腥味濃重。

  我餘光瞟去,黑乎乎一米多長,是頭黑羽毛的扁毛畜生。我想起虎皮貓大人跟我說起過的白背兀鷲,頓時往天空瞅去,只見又一道巨大的黑影子,從天而降。

  刷……咚——

  物體從高空跌落,除了空間落差,還有巨大的重力勢能,那一聲讓人牙酸的撞擊聲響起之後,第二頭白背兀鷲,也一命嗚呼。正在我想高呼虎皮貓大人萬歲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在第二頭白背兀鷲的身上,竟然還伏臥著一隻肥碩的身影。

  頭頂風聲大作,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極遠處,呼嘯而來,朝著這身影抓去。而第二頭白背兀鷲身上的那個身影,卻已然沒有多少力氣動彈,只是翻身,朝著地上滾去。我大叫救肥母雞,便見那頭最後的白背兀鷲頭頂上,出現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臉色青獠,掐住了那頭巨大扁毛畜生的脖子。這鬼手陰惻,倖存的白背兀鷲抵受不住,便開始朝上升,而朵朵則在試圖控制它的腦域,拼鬥激烈。

  我放下心來,大聲叫道:「大人,你還好嗎?」

  肥母雞從暗處哆哆嗦嗦走出,腳步都有些搖晃,擺擺翅膀,調侃道:「這三個少婦真的是如狼似虎,大人我老了,有點扛不住。倘若是再年輕幾年,大人我非把它們弄得,直叫媽媽……」

  這傢伙開著黃腔,搖晃著走過來,近了些,我才發現大人渾身都是血,羽毛脫落了一小半,有一截都遮不住,露出疙瘩肉來。大人渾身浴血,那血漿乾涸之後,讓它變得難看得很。沒有經過刻意遮掩,我能夠看到大人身上,有好幾道抓傷,可見兇狠。

  大人到雜毛小道的身邊,看到正在與我較勁的這傢伙,勉強揮動翅膀,飛到半空中,嘴在雜毛小道的腦袋上啄了幾下,然後使勁兒一吸,一道尖銳的叫喊聲出現,接著所有的都化作數縷黑氣,鑽入鼻中。

  而與我生死相搏的雜毛小道,終於不再掙扎,昏睡過去。

  我正只待誇獎一下虎皮貓大人,只見它身子一歪,也朝旁邊倒去。一直在旁邊小心翼翼觀察的小妖趕忙伸手一扶,將虎皮貓大人摟入自己懷中,小心地察看了一番,跟我說脫力了。我點頭,背著被大人診治妥當的雜毛小道,往會所西北處的民居小巷裡跑去。

  沒走多久,我便聽到身後的空中,有衣袂飄動的聲響傳來。我心中大驚,回頭望去,從會所的方向,有一道身影,如流星飛來。借著遠處的燈火,我瞧見,來人正是茅同真。

  他踏風而來,有赫赫的冷笑傳入我的耳中:「小賊,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死?而且你竟然還敢勾結邪靈教。此番若不能把你留下,我茅同真,還真的是沒有臉,在這江湖上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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