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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恐怖實驗場

2024-09-30 17:05:05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這怪人如七八歲的小孩一般年紀,一個頭顱碩大無比,只有一隻眼睛,豎在額頭上,兩顆黑窟窿一般的鼻子,嘴巴咧得很大,裡面滿是鯊魚一般的利齒。而肩上另一邊,又有一個腦袋。但這腦袋只有前面那個的一半大小,腦袋上有一對眼睛,泛著死魚白,直勾勾地朝我這邊望來,眼神十分怨毒。

  與這三隻眼睛對上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然而很快我便發現一件事情:那巨大的水族箱將他囚禁了起來。水中十多根管子插入了他的體內,將他束縛住。儘管他的雙手奮力地敲著玻璃幕牆,但沒有一點兒動靜傳出來。

  瞧見這情況,我緊張的心倒是放鬆了,不過卻又生出好奇來。雖說我見過無數鬼怪,但是這般畸形丑怪的人類卻是沒有瞧過。於是我躍下高台,一路走到了水族箱跟前。

  到了近前,我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水族箱,而是一個巨大的培養容器。剛才因為角度的緣故,我看不太清。而這會兒,我發現玻璃幕牆之後,不但有剛才那個看著讓人心底發麻的雙頭怪人,還有擁有完美女人身材比例,但腦袋卻是魚頭的「美人魚」,宛如章魚一般的怪獸,髒兮兮的水猴子,直立的灰狼以及林林總總、千奇百怪的醜陋怪物。

  這些怪物雖然都在一個容器中,卻井水不犯河水,遙遙相對。控制著它們活動範圍的是纏繞在他們身上,插入他們身體裡的無數橡膠管子。

  我仔細地數了數,發現在這巨大的玻璃容器中,居然有超過三十頭不同模樣的怪物浸泡在黏稠的液體裡。

  容器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氧氣管子,不停地往水中注入氧氣。除了那個雙頭人之外,其餘的怪物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它們懸浮在一個個的格子裡。

  我借著氧氣管旁邊的冷光,仔細打量著,越看,心中越發覺得發寒,真的不知道這幫赤塔叛軍到底是如何培養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怪物的。

  

  是雜交,還是從傳說中那虛無縹緲的靈界捕獲?這幫傢伙,有連通靈界的能力嗎?

  安德烈的實驗場,並非只有這麼一處。我跳到岩洞底部,這才發現這兒被劃分為好幾個區域,而每一個區域,被分別用希臘字母「α」「β」「γ」「δ」「ε」等鮮紅色的圖標標識出來。我此刻看到的不過是其中的一處地點。

  我與那雙頭怪人互瞪了一會兒,發現他對我並沒有什麼威脅,便沒再作理會,而是朝旁邊走去。

  這實驗場並不整齊,到處都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來到一處房間旁,瞧了一眼,能夠看見各種古怪猙獰的刑具,地上甚至還有沒清洗乾淨的血跡。另外一個房間則充斥著薩滿風格的恐怖圖騰。

  我看見熏木雕制的狼頭怪人被供奉在一座三米高台之上,十二盞油燈里散發著古怪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地覺得這些都是人油,心中又多了幾分陰冷。

  路過這圖騰祭壇,我聽到旁邊有微弱的呻吟聲,下意識地循聲摸去,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只見黑乎乎的地面上,有一條蓋著黑油布的長物在蠕動,而聲音則是從黑布下面發出來的。而且這呻吟聲還不是一種,而是七八種匯合在一起。

  這房間被鐵柵欄封著,我在外面瞄了一眼,心想莫非是被赤塔叛軍抓來做實驗的無辜人。就在我準備進去瞧個究竟的時候,黑油布突然滑落了下來。

  我瞧見黑布之下,竟然是十個人。不過他們被某種巫術或者手段,彼此連接到一起。旁邊散落著許多殘肢,仿佛剛剛完成沒多久。

  人體蜈蚣!

  瞧見這一整條宛如蜈蚣一般連在一起的十人,有男有女。他們的嘴巴被堵住,嗚嗚地哭泣著,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淒涼,看得我渾身冰涼。

  事實上我並非沒有見過恐怖詭異之事,自小就給殭屍刷過屍油的我也沒有太多的心理障礙,但這安德烈的實驗場看得我一陣反胃,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太變態了!

  這安德烈應該是某種血巫教義的傳承者,而且還是一個十足的瘋子。在我看來,他之所以將人弄成這般模樣,並非是為了所謂的研究,更多的是在折磨這些人,使得他們的靈魂在死去的那一剎那,變得怨毒無比。而這種怨毒對某些從邪教獲得力量的傢伙來說,簡直就是蜂蜜。

  我在鐵柵欄外面冷眼瞧了一會兒,又聽到旁邊的屋子裡有動靜,緩步踱過去,發現那又是一處監牢。

  與旁邊不同的是,這兒似乎更大一些,它幾乎占了實驗場一半的空間。我望過去的時候,發現這兒居然是關押犯人的場所。所謂的犯人並不是各種各樣的試驗品,而是正常的人,儘管他們衣衫襤褸。

  這些,恐怕就是尹廚子跟我說起的,那些被安德烈用來做實驗的人吧?僅僅只是瞧了一眼,我便發現那牢房裡面,有三十多人,被分成了四個區域。他們大多都蜷縮在角落裡,黑乎乎的,看不出具體的模樣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有了一些好奇,這些人裡面是否有我的同胞。心中這般思量著,我手搭在了鐵鎖上,勁氣輕放,人便進入了裡面,如同一縷幽魂。走了兩個格子,我發現都是些俄國平民,有男有女。裡面臭氣熏天,讓人聞之作嘔,然而走到第三個格子的時候,我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角落處,五個與俄國人有著明顯區別的女性,瞧那模樣,應該是東亞人種,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同胞。她們本來應該有著自由而美好的人生,此刻卻穿著如同爛麻袋般的衣物,蓋著滿是污垢的破棉被,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我在黑暗中默默地看著,心頭猶如滴血。我多想將這牢籠打開,將這些可憐的人救出來。然而理智告訴我,如果我這麼做,只怕不但人救不出來,自己也得栽在這兒。

  這裡是赤塔叛軍的老巢,別說我一人,就算加上七劍,我也沒有多少把握。這樣的地方,只有聯同軍方一起行動,方才能夠將其摧毀,強逞英雄主義,只怕會死得很慘。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地牢中那股腐爛的惡臭湧入鼻腔,讓我多少清醒一些,我挪動腳步,來到了第四間。

  我瞧見裡面的人,忍不住渾身一震。

  我瞧見了幾個老熟人,老熊、丁戈、鉤子,還有一個小老頭兒,具體的名字我不曉得,但是聽賴老二叫他「白大忽悠」。

  這四個人,是先前清河伊川來華擺擂,我潛入會場時認識的幾位江湖朋友。因為之前我隱瞞了姓名,所以後來也就沒有再與他們聯繫過。本以為他們陪著賴老二一同返回了老家,卻沒想到這幾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被人用鐵鏈子鎖了起來。

  這間監牢之中,並非只有他們幾人。還有兩個骨瘦如柴的黃種人以及三個俄國人。

  這些人跟之前幾個監牢的並不同,即便是飽受折磨,我也能夠瞧出他們都是有著許多手段的修行者。在外面,他們是能夠橫著走的角色,此刻,這些人卻都如同死魚一般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來臨。

  若是別人,我或許就視而不見了,然而面對著這幾個一起喝過大酒、拍著肩膀稱兄道弟的傢伙,我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我彎腰撿起一小石頭,朝最為穩重的老熊丟了過去。

  石頭準確地擊中了蜷縮在地上的老熊,他睜開眼睛,並沒有聲張,而是不動聲色地朝四處望了一下。瞧見他的舉動,我也算是放心了一些。見他望過來,我將手放在嘴上,示意他禁聲,過來我這邊。

  老熊明白了我的意思,撩起了捆在腿脖子上的鐵鏈,不動聲色地摸了過來。待他看清是我時,頓時臉色大變,激動得直哆嗦,低聲哭道:「你,陳兄弟,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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