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茅山求師解惑
2024-09-30 16:55:55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我光顧著跟賈團結聊天,都不知道小白狐什麼時候將八寶囊拿了出來。瞧見這小妮子一臉詫異的表情,我心思一轉,曉得她終究還是心思單純的小姑娘,不像客老太這般有幾十年的江湖閱歷,三兩下就被人誆騙了。當客老太這般說的時候,一臉殷切地望著我,好像就等著我出口詢問,她好用一大籮筐的話來搪塞我。
還沒有等我開口,旁邊的賈團結就表現得十分不滿,對客老太說道:「你什麼意思啊,這八寶囊是小陳千辛萬苦換來的,你怎麼好意思開口問人討要呢!別把機關裡面的作風帶到這裡來啊,真丟人!」
被賈團結這般義正言辭地一說,客海玲頓時將筷子一擺,指著我說道:「什麼啊,我看小陳是自己人,才這麼說的。以我的檔次會隨便跟下面的人要東西啊,這得是多大的情面啊!小陳,你放心,這事兒你若是應了,以後要有什麼難事,西南一地,阿姨都幫你擺平!」
她口氣頗大,賈團結卻板著臉,氣呼呼地說道:「你要吧,我可丟不起這人!」
這話說完,他一甩手,就站起身來,推門而出,迎著漫天風雪離開了。客海玲罵了一聲「死老頭子」,轉過頭來,喋喋不休地說道:「他這個人啊,就是好面子,下面的人送他個什麼東西,都是人情來往,你說對不對?可他怎麼說呢,『不行,堅決不行』,說不能沒有一點兒原則——要我說,再大的原則都比不過人情。小陳你說是吧,我跟你講……」
客老太太對我展開了長達十多分鐘的人情往來教育,說這個社會終究還是情感決定理智之類的。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小白狐收在腰間的八寶囊,眼神特亮。
這事兒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受不住這樣的嘮叨。然而此刻的我卻也能夠邊聽邊淡定自若地用餐。
剛才陪賈團結一通吹牛,我飯沒多吃幾口。此刻卻胃口大開,淨挑著離客老太比較遠的盤子,一通狼吞虎咽。至於她面前那兩個盤子,恐怕沾了太多的唾沫,我可沒有勇氣伸出筷子。
一頓飯吃完了,客老太還有些意猶未盡。正待她要說些什麼時,我叫來了跑堂的,問他收不收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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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跑堂的許是認出了我,笑嘻嘻地擺手說道:「陳爺您是我們這兒的大恩人,咱哪能收您的錢呢,這要傳出去可不得被人罵死。」
飯錢沒有多少,不過這跑堂的話倒是說得讓人舒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了他的名字,記下了他叫「盧旭慶」,然後讓他離開。
酒足飯飽,我起身離桌,拉著小白狐準備離開。在旁邊等待已久的客老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一臉疑惑地問道:「哎,小陳,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你怎麼就要走啊?」
我一臉茫然地問道:「啊,我們什麼事?是飯錢嗎,夥計說不用付帳了。趁著天還沒有黑,咱趕緊下山吧。」
瞧我這副態度,客老太的整張臉垮了下來,眯著眼說道:「小陳,我明白了。看來你是不太願意啊,對不對?」
她同我翻臉,不過我是個尊老愛幼的人,也就沒有與她多言,而是笑著說道:「客老太太,這事兒呢著實有些難辦,我覺得你若是喜歡那地界的物件,自己憑本事去弄就好了。至於我手裡的,每一個都是有主之物,恐怕不能撥給你。至於官場上面的事情,實話告訴你,第一,我不在西南局混,第二,我這人性子倔,就算是天王老子、九大長老來了,老子照樣不鳥他們!」
這話說完,我一掃剛才的晦氣,帶著小白狐推門而出。留下客老太一人氣得乾瞪眼,指著我大罵道:「你、你……」
我出門走了幾步,瞧見賈團結在院子裡賞雪。見我們出來了,他故作熱情地說道:「這就走?還是在這裡住一天吧,我看一會兒可得下大雪呢……」
我朝著這位西南名宿拱手說道:「賈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如若有緣,咱們江湖再見吧!」
我滿面笑容,賈團結只以為我是個極明白眼色之人,妄想我會將八寶囊順水推舟地贈予他。當下就走過來與我握手,說了幾句勸勉的話。他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開。
我們一直走了好遠,他依舊還在院門口相望,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我忍不住猜測一會兒他和自己的老伴兒碰上面之後,會是個什麼表情。
回程下山的路上,小白狐一臉不解地問道:「哥哥,這東西是咱們自己的,他們憑什麼要啊?」
我一邊滑著雪,一邊給她解釋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仗著自己身處高位就忘乎所以。其實他們手上的權力來自於人民,並不是他自己的。他們總喜歡公器私用,覺得除了自己的上級外,別人都是一群被養肥待宰的豬。他若想要,你就得給他。不給的話,就是對他不敬,就是他的仇人……」
小白狐似懂非懂,問我道:「那你為何不給他?」
我笑了,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得不屈從於潛在的規則,卻很少有人膽敢對這些事情說不,我恰好正是那個可以說不的人。」
小白狐恨恨地罵道:「這幫狗東西,狗仗人勢,全部都死了才好。」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言,保持著速度一路朝著山下滑去。
我和小白狐趕在天黑之前下了山,來到與阿依古麗分別的小鎮上,在一家旅館裡找到了這個等急了的邊疆美女。她瞧見我們回來,興奮得尖叫一聲,飛奔著過來與小白狐擁抱。兩人一陣鬧騰之後,阿依古麗對我說道:「領導,你趕緊給我們隊長打個電話吧。你上山的這些天裡,他每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來問,我都快被他弄瘋了!」
我此番上了天山祖峰,一去這麼多天,著實讓他們擔心了。蕭大炮為人豪爽,與我是生死兄弟,這般表現倒也正常。我趕忙來到旅店櫃檯前,給他掛了一個電話。當得知我平安歸來的時候,那傢伙興奮地在電話那頭嗷嗷大叫,說馬上開車過來接我。
我拗不過他,也就不再扭捏。蕭大炮果然連夜趕了過來,瞧見我沒少什麼零件,頓時高興極了,拍著我的肩膀,都快把我給弄散架了。
阿依古麗叫店家弄了個小火爐,一鍋羊肉湯在火上煮得咕嘟咕嘟的。隨後又叫了幾瓶烈酒,哥倆兒便圍著火爐聊了起來。
我倒了第一杯酒,沒有喝,端著朝天山博格達峰的方向拜了一會兒,然後將其緩緩灑在地上。這舉動讓蕭大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問我怎麼回事。我回答道:「倘若北疆王在此,必然是好這一口酒。所以第一杯,我先祭奠他……」
這話說完蕭大炮一臉嚴肅,凝神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告訴蕭大炮,我們此前上天山的時候,碰到了北疆王。有他帶路,方能得入其中,小白狐的寒毒也得以解除。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北疆王故去了。
我只能給蕭大炮說一個大概。至於具體的細節,剛準備說,便被心頭的一種力量阻攔住了——這是法則和契約的力量,我沒有到達一定的高度,是沒辦法突破的。故而只能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地下肚,喝到後面,整個人都給喝飄了。
我在西北待了數日,蕭大炮邀我去給他手下的隊伍指點一番,我推脫不過。與他手下的兄弟們練過手,發現雖說沒有特別拔尖的人才,但到底是常年在第一線戰鬥的部隊。無論是人員的素質,還是戰鬥的意志和悟性,都不比總局的幾個特勤組差——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更勝一籌。
蕭大炮再三挽留我,可我終究還是離開了西北。由於神池宮一行,我在野人林中發現了張大明白的身影,心中對努爾的生機也充滿了期望,自己也沒必要繼續當苦行僧。況且這天寒地凍的,大片戈壁和沙漠實在不適合徒步行走。我索性乘火車離開,一直來到了江陰金陵。然後告知小白狐,說自己準備返回茅山,找師父諮詢一些事情,問她要不要同去。
小白狐是從茅山逃出來的,對那兒天生就有一種恐懼。搖了搖頭說算了,這兒離滄州挺近的,她要去那兒探望養傷的小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