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嘉欣屈服

  我猜測得十分準確，在沒有受到打擊之前，白嘉欣表現出了十分強勢的態度，她依舊認為此時此刻的東營市局還是她自己家的後院，包括謝培龍局長這樣的人物也都不過是她公爹的老部下，只要明天她公爹竇副局長得到消息，一聲令下之後，即便是已經投入「陳志程懷抱」之中的謝培龍只怕也得敬她三分。

  然而這次事情反常，整整一夜，不但並不熟悉她的小角色對她不加理睬，就連幾位中層，見到她都像看到鬼一般，這讓她開始疑神疑鬼起來，而到了晨間，當她聽到公爹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牽連而被省局以協助調查的名義控制起來之後，整個人頓時慌了。

  我們曉得，越是狂妄而自大的人，越容易走兩個極端，一帆風順的時候不知收斂，而落難的時候則慌不擇路，特別是女人，因為性格不如男人堅毅果敢，也容易懷疑和猜度，所以此刻的心理防線十分脆弱。當聽到負責審訊室的人員回稟過來的消息之後，在臨時辦公室開過例會、分配完任務之後的我讓各小隊先行散去，我帶著小白狐來到了審訊室。

  推開專門為了防範修行者而定製的沉重金屬門，我緩步踏入其中，白嘉欣正在仰望牆頭方格子灑落下來的一縷陽光。這方格子只有拳頭這般大，那陽光正好灑落在她的臉上，經過一夜審訊的轟炸之後，她整個人變得無比憔悴，蒼白的臉上有些迷茫，眼神遊走，根本就沒有焦點。

  我帶著小白狐和一名市局的記錄員來到聲訊台前落座，不過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女人。

  白嘉欣突然抬起了頭，與我對視，說道：「怎麼樣，你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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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回答道：「老虎沒有露出猙獰的爪牙時，通常都被人誤以為病貓。當別人看到我良善溫和的一面時，卻沒想到為何我能夠成為總局三把利劍中最鋒利的一把，你的錯誤，就是久居鄉野，不知天威，一點收斂都沒有，這才讓人抓到了馬腳，我個人覺得，倘若你能夠端正態度，或許還是有一些挽回的餘地。」

  白嘉欣眼波流轉，輕啟紅唇試探道：「比如……」

  我用鋼筆敲了敲桌面，如老僧坐定一般地忽視她此刻展露出來的媚功，說道：「我想知道的不多，你此時此刻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就是彌勒在哪裡？」

  「彌勒？誰是彌勒？」白嘉欣顯得有些意外，蹙眉問道，她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作為一個神秘的幕後者，彌勒這傢伙與人交往，未必會將自己的真實姓名透露出來，甚至還會將自己的面容隱藏。於是我對她說起前幾日她曾經見過的一個光頭男子，而當我提及此人的時候，白嘉欣的眼神頓時就活泛起來，閃爍星光。

  這種神采並不是她有意使用媚功時的那種做作，而是當提及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不自覺流出來的那種欣喜與歡悅。

  我的談話很有技巧，不問她的過往，不問她針對我做的這些事情，甚至不問與她一同被抓的那蒼狼，而是直接談及了彌勒此人，目的性十分強，因為我馬上就要投入到最緊張的搜尋工作之中，沒有時間再與這個女人多作糾纏，必然是用最犀利的一擊來行事，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儘管現在到了這樣的處境裡，當我談及彌勒的時候，她似緘默其口，不肯跟我談任何事情。

  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閱人無數，自然曉得白嘉欣對彌勒這個光頭美男子動了真情，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不過我卻並非沒有對付這類女人的手段，要曉得其實白嘉欣如一般的女人，無論她對男子有多麼熱愛，最終愛的還是她自己。

  明白此事之後，我不動聲色地對旁邊的小白狐說道：「尾巴妞，她不肯說，我也不怪她，不如這樣吧——你找把刀子，在這位白小姐的臉上劃個七八十刀，看看她的彌勒哥哥，是否還會喜歡她呢？」

  小白狐一聽到我的話語，頓時摩拳擦掌，無比期待地說道：「好哇好哇，我去找找看！」

  她說做就做匆匆站起來，出了審訊室，白嘉欣看著我和小白狐一唱一和，頓時臉色發白，顫抖著嘴唇說道：「不可能，你不敢動私刑的……」

  她說得對，有政治處盯著，我肯定是不敢這麼違規操作的。不過我卻不動聲色地笑道：「呵呵，我剛來的時候，你認為我不敢與地方部門為敵，不敢動你，以及你背後的靠山，不敢動吉龍集團的老丐，不敢動很多人，但是此時此刻的你，還是這麼想嗎？你到底是被什麼鬼迷住了心竅，難道你就沒有聽過黑手雙城這個名字嗎？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彌勒讓你這麼做的，他不會這麼蠢……」

  我說著話，而小白狐已借了一把鋒利的裁紙刀返回了審訊室。這時驕傲而猖狂的白嘉欣也終於被嚇崩潰了，癱軟在椅子上。

  白嘉欣的心理防線被突破了，我自然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原來白嘉欣的母親竟然是魅族一門的花門長老，專門訓練門內女弟子的床技，白嘉欣自幼耳濡目染，學得一身本事，對於男女之事也極為淡薄，而那陸客——也就是我口中的彌勒——則是由魅族當代山門護法介紹的，她僅僅只是見過一面，還沒有機會施展手段，共度魚水之歡。

  陸客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有男性魅力的異性，與此人相比，她人生中經歷的數百裙下之臣，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他。這也讓她顯得格外瘋狂，總是尋思著為陸客做一點兒事情，好讓那男子高看自己一眼，說不定就能夠再有相見之機，到了那個時候，她自有手段，留住此人。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是在玩火，不但沒有引來陸客的垂青，而且還引火上身。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白嘉欣的交代結果讓我很失望，除了明確了彌勒和耿傳亮等人就隱藏在東營的某個角落之外，其餘的信息一概沒有，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這個狂妄自大的女人自說自話而已。當然也並不是說將白嘉欣弄倒就沒有半點好處，首先是清理了一部分立場不堅定的可疑人員，避免了消息外泄，其次我也藉此樹立起了我個人以及特勤一組的威信，從此做事再無牽絆。

  白嘉欣一事結束，同案的蒼狼自有謝局長來負責處理，我與小白狐、布魚和林豪一組，開始了對阿勒厄蝗母蝗的搜尋工作。

  這是一件極為細緻而繁瑣的工作，需要通過不斷的線索對比、篩選、排查以及確認，然後就是發動全市的基層力量，進行大規模的清理工作。市局聯合相關部門，以「創建文明衛生城市」為由頭，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清理工作，一時間頗為忙碌。不過工作做得越多，我們就越感到迷茫，對手似乎感受到了我們前一陣子的雷霆手段，開始收斂手腳，銷聲匿跡，這使得我們的工作變得困難重重。

  雖然困難，但卻並非沒有成效，在阿伊紫洛的帶領下，我們先後查找到了四塊灘涂地，發現了大量的蟲卵存留。在使用了她特殊配置的殺蟲劑之後，蟲卵被大範圍地滅殺，儘管還會有一些殘留，但再也形不成規模集群的效果。

  短短的七八天裡，我們跑遍了全市大部分土地，十分艱辛，在對第四塊灘涂地進行處理之後，我返回了市局，還沒有歇一會兒，突然小白狐領了一個人到我的辦公室來，說是找我的。

  我有些奇怪，詢問此人來歷，方才曉得他是一個叫做慈元閣的江湖組織中原來二掌柜的門徒，慈元閣準備在濰坊舉辦一屆拍賣會，廣邀群雄前去捧場，他們二掌柜得知我這茅山首徒、特勤局二司特勤一組的組長在東營辦案，便特地讓他前來拜訪，並且送上請柬，請我如果有時間，一定撥冗參加，此番拍賣會將會展出許多藏品，甚至連飛劍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