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第六卷

2024-09-30 16:42:16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第一章 外事任務

  上面讓三個特勤小組輪值,按照一、二、三的順序,分別給我們布置了值班日期,算我們倒霉,被排在了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我本以為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結果碰到的頭一件事情竟是從外交部轉過來的,讓我們抽出一個精銳的人員陪同三位從海峽對面過來的日本客人。

  這事兒並不算麻煩,但是我手下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我分擔。雖說那一場戰爭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但我們都是從小看過無數愛國電影、受著各種愛國教育成長起來的一代人,儘管七十年代以來,官方積極發展兩國關係,在經濟、文化、科技等眾多方面開展雙邊合作,但是民間對於這一衣帶水的鄰國向來抱著不一樣的情緒。

  偏見和傲慢來自於陌生,來自於無法溝通和交流,所以無論我怎麼勸說,都沒有人願意出頭。

  這些傢伙,拋頭顱、灑熱血的事兒,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這種輕鬆的事情卻磨磨唧唧。我也不好拉下臉來,只有跟布置任務的副司長說明情況:「咱們這兒的都是土老帽,除了『八格牙路』,就是『花姑娘是什麼的幹活』,別的外語也不會,要不然找二組或者三組吧?」

  副司長又好氣又好笑,說:「人家外交部那兒有翻譯,你們出一個人過去全程陪同就行了。也不要你拼命,有吃有喝還全數報銷,這樣的好事你還推來推去,腦子進水了啊。他們不肯去,你當頭兒的自己去。」

  我頓時一陣鬱悶,抱怨道:「你說要是打日本人,咱們特勤一組沒一個孬種,有一個算一個,可你說要陪小日本,咱也沒有這奴才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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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司長瞧見我較真了,嘆了一口氣,破天荒地遞給我一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跟我講起了當前的形式來。

  「能夠做到局內高層的,必然都是對國內及國際政治有著敏銳嗅覺的人。」副司長給我嘮叨了一大堆,講到最後,直接將我架了起來,反正就是倘若我不答應,就有可能是國家發展的罪人。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情不願地領了任務,問人什麼時候過來。

  副司長瞧見我接受了這棘手的任務,喜笑顏開,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說道:「總共三個人,二十九號,也就是明天到。早晨有人過來接你,直接到釣魚台國賓館。這次來的人很多,有不同領域的,甚至國務院也分派了不同部委的人去陪同。之所以抽調我們局過去,是因為那三人是日本修行界的人。你自己注意一點,不要讓他們惹事便可。另外,我這裡有一本外交禮儀的注意手冊,你拿回去好好看一下。」

  我苦著臉回到辦公室,努爾和尹悅過來找我,瞧見我抱著一本手冊哭笑不得的樣子都樂了。

  他們兩個今天倒沒有拒絕我,不過努爾因為口疾的緣故並不符合條件,至於尹悅,這小妮子丁點兒大,倘若派過去執行任務,會讓別人誤以為我們根本不重視這一次行動。這樣奇葩的任務也管,特勤局當真有些沒落了。我唉聲嘆氣,努爾卻笑了,用腹語瓮聲瓮氣地說道:「你放心,不是說有翻譯嗎,你跟著當個保鏢就行了,不動口不動手,也就幾天而已,對吧?」

  努爾的安慰讓我好過一點,想想也是,咱當個木頭人不就行了?當下收拾起不甘不願的情緒,跟努爾交代了一番,畢竟他是特勤一組的副組長,倘若臨時有什麼事情,還得他來應付。

  尹悅想跟我一起去,被我拒絕了。在我刻意的安排下,這小妮子已經沒有先前那般離不開我了,反而對組內的事物充滿了好奇。這孩子其實是跳脫的性子,只要有新奇的東西吸引她的精力,就不用我操太多的心。

  第二日,我與尹悅一同來總局上班,沒坐下一會兒,門口便有車子過來接我。上了車,一路行駛到釣魚台國賓館。這地界是國家領導人進行外事活動的重要場所,更是國家接待各國元首和重要客人的超星級賓館。

  國賓館是皇家園林的布置,十分氣派宏偉。車子在其中一棟樓前面停下,有人上來迎接我,問是不是特勤局派來的陳志程同志。

  我一邊應是,遞出了證件,一邊打量這個人。只見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裝,帶著黑框眼鏡,中規中矩,年紀差不多三十來歲,估計是外交部配備的翻譯。一介紹,果然不錯,這人姓林,名劍飛,是負責外事活動的老手,十分有經驗。他告訴我這一次並沒有特別的任務,只要跟著他們三位,負責人身安全即可。

  這事兒簡單,憑我的身手,保護幾個人的安全,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說完話,林翻譯領著我進了樓裡面,一路來到了三樓的豪華套間。進去之後,我瞧見有三個人正在餐廳用早餐,兩男一女。一個男的四十多歲,小矮個兒,留著一撮讓人討厭的仁丹胡,眼神兇狠,就像野地裡面的狼;另外一個三十歲左右,氣質儒雅許多,戴眼鏡,就是兩鬢之間有斑駁的白髮,是個少年白。這兩個男的讓人看著就有說不出來的討厭,唯獨那個女的,二十來歲,溫婉如水,穿著一身青春的運動服,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林翻譯向我介紹,仁丹胡叫赤松蟒,是此行的主要人物,眼鏡男叫加藤一夫,而那美女叫福原香。

  他介紹我的時候說的是日語,嘰里呱啦說得我一頭霧水。

  正在用餐的三人都停下了刀叉,眼鏡男和福原香站起來與我行禮,用彆扭的中文說「請陳桑多多關照」,唯獨為首的仁丹胡赤松蟒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用他那如狼般兇狠的三角眼打量我一番,粗聲粗氣地對林翻譯說了一通日語。我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但是瞧見林翻譯的臉色莫名白了起來,嘰里呱啦地回了他幾聲。

  兩人說了幾句,赤松蟒突然眼睛一瞪,顯得很生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吵了幾聲。這時林翻譯似乎妥協了,扭過頭來跟我商量道:「陳同志,日本客人聽說咱們特勤局的同志們個個身懷絕技,想看你表演一下,你看行不行?」

  瞧見林翻譯一臉都要哭了的表情,我有些發愣,問了一句:「他想看什麼?」

  林翻譯苦笑著說道:「日本客人不信任咱們有保護他們的能力,所以想要讓您給他表演一點真功夫,看看到底能不能夠勝任……」

  我終於聽明白了,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看著坐在主位上的赤松蟒挑釁一般的得意表情,臉色也變得嚴肅了。昨天副司長給我的書里說,日本人最是注重禮儀,很講禮貌,說話從來都用敬語,沒想到第一次見面,這個仁丹胡就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我沉默了好一會兒,赤松蟒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對林翻譯喊了幾句。林翻譯為難地看著我,十分可憐。

  我一陣鬱悶,心中想著,這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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