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線索顯露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這也讓我更加謹慎起來，曉得這藏在暗處的人是非常有經驗的監視者。不過這點小伎倆想要騙過我，實在太小瞧我這個總局認可的特別行動組組長了，我一邊加速炁場感應，一邊神色正常地離開，感覺那監視在我轉過一道彎之後，就消失了。

  這情形讓我判斷，對方並不是在監視我，而是在監視白家，這讓我更加篤定，他們跟擄走白合的那人是一夥的。

  或者有牽連。

  我在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之後，繞了一個大圈子，然後找到白合家附近一處高層建築，站在樓頂仔細地四處打量。很快，我便鎖定了離白家不遠的一處二層小樓，窗戶後面有兩個人，正輪番監視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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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擄走了人，自當揚長而去，有多遠走多遠，哪裡還會安排人來這兒監視，莫非並不是看上了白合修行的資質，而是綁架？

  這理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好笑，身手那般厲害，犯得著來綁架一個小屁孩子嗎？再說了，就白家這種條件，再怎麼勒索也刮不出多少油水來。

  我下了樓，朝著監視位那兒摸了過去。

  到了地方，我悄無聲息地翻牆而入，然後順著牆壁攀爬，來到那一處監視的窗戶前。做足準備之後，我深吸一口氣，猛然一腳踢開那扇玻璃窗戶，接著一個縱身衝進屋子。

  房間裡面的兩個人有些猝不及防，不過我的判斷並沒有錯，兩人也是有一些手段的人，他們並沒有被嚇住，反而一把匕首從袖子裡滑落，舉刀就朝著我的胸口兇狠刺來。面對這樣的進攻，我倒也不慌張，連劍都沒有拔出，三兩下徒手就將他們制服，踹翻在地。

  我將魔劍從肩上取下，隔著劍鞘點在兩人前方，寒聲說道：「說，誰派你們來這兒監視白家的？」

  地上這兩人，一個藍布短打，鄉下人打扮，另外一個則跟麗江古城的小市民一般，穿著皺巴巴的夾克衫。兩人目光交流一下，同時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這是要做什麼？」

  對方的矢口否認並沒有讓我多失望，而是一字一句地說道：「別裝了，從我回白家開始，你們就一直在這裡暗中監視，真當我不知道？快說，要不然，等我施展手段就晚了，你們也是江湖中人，曉得這種苦楚的。」

  我故意將話說得十分陰寒，夾克衫倒還沒什麼，那個藍布短打卻臉色一變，一直壓在身下的右手突然一揚，一股黑色粉末朝著我撒來。

  施毒？

  我向來低調謹慎，即便對手只是這樣兩個幾乎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小子，我也保持著三分警覺。那人手一動，我便反應了過來，嘴角微微一翹，手掌一撥，便施展出了深淵三法之風眼。

  呼！

  這手段我瞭然於心，那朝著我撒過來的黑色粉末便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全數撒在了那個傢伙身上。

  黑色粉末一沾到裸露的肌膚，立刻有一陣黑煙冒出，表皮迅速萎縮，無數燎泡冒出，下手偷襲的那個鄉下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煮熟了的大蝦般蜷縮在一塊兒，不停地在地上翻滾。這種悽厲的場景將旁邊那個夾克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朝著旁邊爬了開去。

  滇南屬於苗疆文化的輻射圈，這裡古時候的環境十分險惡，遍地都是瘴氣橫生的潮濕山林，毒蟲頗多，所以這個傢伙使出如此手段倒也不意外。只可惜他這毒粉過於霸道，被我逼回之後，連緩解的時間都沒有，將自己害了。

  鄉下人翻滾一會兒，悽慘的叫聲驟然停歇，我低頭一看，瞧見他雙眼翻白，已然喪失性命。

  同伴的悲慘遭遇讓夾克衫一身冷汗，精神也受到了強烈刺激，蜷縮在角落，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走，只是神經質地不時抽搐一下。這麼一個大活人在我面前慘死，雖說我面無表情，表現得十分冷血，但心中還是不忍，而且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惡臭，所以我拎著夾克衫出了房間，來到走廊上。

  我一把將其扔在地上，靠著牆，平淡地說道：「你的同伴應該還沒有走多遠，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下去，兩人搭夥，好歹有個伴兒。」

  我表現得越是平靜，那人便越恐懼，跪倒在地，朝著我哭喊道：「大哥，我想活，想活！求求你別殺我，求你了！」

  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每個人都想活，但是你只有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夠穩妥地活下去。比如現在，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到底是誰派你們守在這兒的……」

  「我說，我說，是勐臘五毒教扎鐸的人讓我們在這兒監察的，剛才死的那個就是勐臘五毒教的人，我不是啊，我只是一個倒客！」

  夾克衫抹著眼淚，我曉得這倒客其實就是情報販子，或者說是最初級的江湖掮客，他們並非幫會中人，但只要有利益，就能夠賣掉自己的一切，包括尊嚴和友情。這樣的人不是關鍵人物，卻能夠提供許多思路。我將他拖到另外一個房間，按在椅子上，步步逼問起來。

  通過一連串的詢問，我曉得這個人外號叫山鼠，是麗江城內的地頭蛇，對這方圓百里的情況最是清楚。而那個所謂的勐臘五毒教，是一個地處邊境、有歷史淵源的幫會組織，上承幾百年前的五毒教，最擅長製毒弄蠱，落戶於邊境的好幾個大寨子，亦正亦邪，十分難纏。

  不過他之所以被派來這兒，卻是因為另外一撥人。那些人據說跟勐臘五毒教有著香火之誼，而在這滇南地界，扎鐸又是東道主，所以派了些人過來幫忙。而他們監視的目的，是因為有人聽說這家人有幾個了不得的朋友，想讓他們摸一下底，看看到底是什麼來歷。

  至於那伙人是誰，山鼠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回剛才慘死的那個傢伙說漏了嘴，說是有一個女的，外號叫什麼魔來著。

  我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在這兒監視，倘若有了結果，怎麼通知對方？」

  這一點是我最關心的，生怕那傢伙以自己並非主事者，胡亂推諉。那人為了保住性命，忙不迭地對我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在太安鄉花音村。」

  我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顆紅丸，塞進山鼠的嘴中，然後站起身來說道：「那好，你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