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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甜蜜與溫馨,不過對視一笑

2024-09-30 16:38:57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重瞳子在我身上連拍二十多下,幾乎每一下都下了重手,讓我感覺渾身的筋骨氣血都在翻滾涌動。不過被他拍中第一掌之後,我滿腔的怨恨似乎消解了許多,而他越是拍打我,我的神志就越發清明,身上雖痛,卻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沒有再次反抗。

  重瞳子圍繞著我拍打了一陣,我感覺自己的胸口越來越悶,忍不住一口甜血噴出。重瞳子伸手一抓,竟然將這血氣給抓在手中,一番揉搓,那血氣最後凝聚在指尖之上,化作一顆滴溜溜轉動的血珠。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邊的動靜引起了隔壁小院的關注,小顏師妹越過圍牆,一臉焦急地朝我喊道:「大師兄,怎麼回事?」

  她以為重瞳子在傷害我,故而忍不住想要出手。我坐在地上,伸手制止她,溫言說道:「蕭師妹,別著急,重瞳子真人正在給我治病呢,這是我師父求他幫忙的,你不要誤會。」

  我雖然這般解釋,但是小顏師妹依舊不甘心地瞪了重瞳子一眼,覺得他剛才拍我的那幾十掌,實在是太重了,過分得很。

  

  瞧見小顏師妹這麼一副著急的模樣,我心中多少有些歡喜,不過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便沒有多言。

  重瞳子不理會小顏師妹,緩步走到我面前,將我扶起來,溫言安慰道:「志程小友,這門法訣我已然捋過一遍,發現本身並沒有什麼漏洞,只不過那深淵魔王在你的腦海之中種下了一縷精神種子。我雖然用瞳術幫你暫時鎮壓,但是最終的煉化還是需要你自己施為。具體的精神蠱惑我已然解開,你也可以放心用此法。不過有一句話我也要讓你知曉,那便是你日後即使用修羅之法,也得懷慈悲之心,可曉得?」

  我躬身應答,說:「是,志程一定管好自己,克己復禮,不會讓諸位前輩擔心操勞的。」

  重瞳子笑了,點頭說道:「茅山名門大派,自有一番規矩,而劉學道主持的刑堂也是最負盛名的地方,自然也用不著我來擔心。」

  此番重瞳子以大智慧看透阿普陀安排在我腦海之中的暗門,將其拍打而出,凝成血珠,不過根植在我心府之中的種子還需要我以修行和無上智慧來煉化。這個倒是難不住我,因為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我這體內磨難重重,也不介意多這麼一處。

  將我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小院。這時李昭旭已經帶著人離開了,留下四把劍在此停留。場中一片狼藉,還有許多巨石散亂一地,那些死去的道友也都被抬進屋子裡,算得上齊整。

  徐淡定和李騰飛被安排在房間裡休息,我走進去的時候,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這兩人中了鬼面袍哥會的蠱毒——陰蛇蠱,倘若三十天之後還不解開,恐怕那繁殖完畢的長蟲就能將他們吞噬一空了。

  我雖然出身苗疆,但是接受的一直是正宗的道門傳承,對於蠱毒並不是很了解,見兩人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模樣,也曉得他們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我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可不能將徐淡定給擱下,我找到重瞳子,詢問此事的解決辦法。

  重瞳子久居此地,雖然自身並非養蠱人,但是對於此道多少也是了解的,曉得如果去找那下蠱的蠱師,自然是千難萬難,而這世間能夠有把握解蠱的人當真不多。

  這是為何?

  相比於修道、修禪者,這養蠱人最是神秘不過。因為他們太具有威脅性,所以向來都是被打壓的對象,外部的壓力使這一群體向來低調,大都分布在苗疆的大山之中。不世出,也沒什麼名氣傳出來,一代又一代的隱秘傳承,使他們一輩子都隱沒於深山之中,無法查詢。

  重瞳子倒是認識一些養蠱人,不過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治好,而徐淡定和李騰飛的病情卻不能久拖,一時間頗為發愁。

  然而聊了一會兒之後,重瞳子突然提出了一個人選:「志程小友,我聽說你在拜入茅山之前,曾經供職於特勤局中?」

  我點頭,說是。

  我對自己的經歷向來都不避諱,坦然承認,重瞳子聽到確認之後又說道:「既然如此,其實你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人力有時盡,但是特勤局是分管全國各地諸類事宜的,你不如求助於他們,說不定還會有辦法呢。」

  他這般說,我豁然開朗。事實上,我在上茅山之前也認識兩個養蠱人,第一位是蛇婆婆,也即是努爾的師傅,這個瞎眼老太太十分神秘,我見得不多,但是能夠培養出努爾這麼優秀的巫門棍郎來,必然也是一方大拿;至於另外一個,那便是總局許老。

  總局許老許映愚,當年在那南疆邊境的驚艷出場,完全將我心中對於蠱師的印象給顛覆了。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所謂蠱師,應該就是躲在人後偷偷摸摸下蠱的傢伙,哪裡想到會有如此厲害?

  所以說,無論是什麼法門,修煉到了極致,都是讓人仰視的存在。

  總局許老這麼厲害,或許能夠解那陰蛇蠱之毒。不過我就怕自己求上門去,人家未必會搭理我。

  許映愚許老那是什麼身份,頂天一般的人物,而我只不過是曾經他麾下的一個小小辦事員而已,他未必會記得我呢。

  不過我轉念一想,他應該還是記得我的,倘若我厚著臉皮求上門去,說不定憑著茅山的面子也能夠求得下來。為了徐淡定,這口我必須張。我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重瞳子聽,他點頭,說:「那個人確實有聽過,不過他一直身居官方,在江湖上倒沒有多少名聲。你若是能夠求得上他的門,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如此商議一番,到了天明,重瞳子繼續留守此處,看守那些逝去的同門。而我則只身前往附近的鄉場,找到一個能打電話的地方,撥通了當年總局許老秘書留給我的號碼。

  我的記憶力一直不錯,儘管時隔多年,我也一直銘記於心。

  電話很快接通了,是一個渾厚的男中音。我表明了身份,沒想到隔了這麼久,他居然一下就聽出了我的聲音。得知我的來意後,他讓我等一下,他立刻就去匯報。

  過了幾分鐘,電話再次接通,我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許老點頭了,讓我帶著人直接去首都找他,他會安排後面的事宜。

  陰蛇蠱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查找裡面用蠱的區別,對症下藥。

  總局許老的一口應諾讓我欣喜若狂,此番徐淡定中蠱,其實也是因為我,倘若他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不但沒辦法向他老爹交代,也無法原諒自己。

  我幾乎是一路小跑,腳步輕快地返回了福雲觀附近的農家小院,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無比高興,沉鬱的氣氛緩解了許多。中午時分,青城山接應的人馬趕了過來,我與重瞳子告別,然後帶著徐淡定、李騰飛以及小顏師妹一同北上,同行的還有老君閣的一位師兄。

  李昭旭既然已經準備將李騰飛納入老君閣門下,自然會派人陪同,免得這小孩兒先是喪父,又是中蠱,精神上受不住。

  我們離開西川,乘坐火車北上。八十年代末的火車還沒有提速,慢慢悠悠,不過徐淡定並不在意,他甚至對自己身上的蠱毒都不太關心,反而對火車上的一切充滿了好奇,稍不留神就不見了人影。我去一找,發現這哥們正蹲在角落,跟別人聊得正嗨呢。

  小顏師妹也沒怎麼坐過火車,一切都感覺新鮮,我也沒有別的心思,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每次她對我淺淺一笑,我心裏面都感覺暖暖的。

  兩人以前相處得還算默契,本來也沒什麼,不過因為那次茅山後院事件,我奪走了小顏師妹的初吻,從此我們之間總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很美好,也很酸澀。我不知道小顏師妹的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只是發現她的小臉兒最近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紅。

  每次看到小顏師妹臉紅,我的心中就充滿了甜蜜。

  然而她並沒有陪著我們前往首都,因為離家太久,她魂牽夢縈,一直想要回家一趟見一見父母和家人。這事兒我也沒有辦法,於是答應了,讓她在金陵附近下了車,而後我們便一直北上。

  我們出發之前曾經給總局許老的秘書發過車次和時間,到了首都火車站,剛擠出擁擠的人群,一輛吉普車便行駛到了我的面前。

  徐淡定驚嘆:「哇喔,大師兄,好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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