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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敵軍兇猛蜂擁至

2024-09-30 16:33:5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獵豹男剛剛穩住身子,手往下摸的時候,便已經有人衝出了草叢。

  第一個到達的是努爾,以及他的櫸木棍。

  一寸長,一寸強。

  巫門棍郎手中的櫸木棍既重且堅,天然自帶一抹紅色,乃努爾自小隨身攜帶,此番事關緊急,他一點都沒有懈怠,一步衝出便是漫天的棍影翻飛,將獵豹男的後路給全數斷掉。

  他兇悍,那獵豹男也不是吃素的,隨意一擊便能夠將張世界擊得一陣踉蹌,可見也是一個絕對的高手,於是反手一抓,想要將努爾的棍尖給抓住。

  他認為自己應該能夠抓得住,結果卻一把抓空了。

  巫門棍郎的棍,哪有那麼好抓?

  接著那棍尖出現在了他結實的小腹處,近距離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捅到了他的身上。

  

  獵豹男受不住這棍上蘊含的勁道,朝著空中跌飛而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張良馗、張良旭兄弟倆卻是已經殺到,一左一右,離得最近的張良馗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他的褲腳。

  又是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那人的褲子被張良馗給撕扯了下來,從褲兜裡面掉出一個拳頭大的紙包來。

  獵豹男在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落在了地上,雙手一揮,低聲喝道:「誰?」

  他說的是帶著滇南口音的漢語,充滿了濃濃的古怪味道。

  安南人!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他徹底失去了逃脫的機會。王朋手上一把青城劍,帶著寒光朝他的臉上招呼而去,那細碎的劍鋒像雨滴般傾瀉而下,將他的整個眼球給閃得一片花。

  獵豹男下意識地狂退而走,然而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風聲。

  他下意識地又轉過身來,結果被重重地撞擊出去,騰飛而起,同時感覺心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見一把毫不起眼的劍柄留在了胸口。

  獵豹男在落地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具死屍。

  終結他的人,是我。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配合,所有人都在先前見到烈火岩豹等人慘烈的死狀之時陷入了最深沉的憤怒,而那個獵豹男一聲暴露了自己來歷的「誰」,讓我們在瞬間爆發。

  每一個人都在這一刻使出了自己的巔峰之力,而我更是像一頭憤怒的公牛,穿越一眾弟兄,將小寶劍捅進了對方的心口。

  乾淨!果斷!直接!

  當他在空中絕望地閉上雙眼時,我的心中莫名激起一陣高潮般的戰慄。

  這是殺人的快感,一種憤怒宣洩之後的痛快。

  獵豹男一落地,王朋便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朝著旁邊的草叢裡拖了過去,雙手不停地在他的頭顱上面拍。

  南疆這邊的黑巫僧手段詭異,王朋生怕此人雖死,但是神魂飄散而出,去給自己的同夥通風報信。一般人也就算了,但這個人身手幾乎超出我們一截,自然需要防範。當我跟過去的時候,瞧見王朋一張火符貼在了那死屍的額頭上面。

  火焰一點一點地燃,隱隱之間,似有冤魂哭嚎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火符燃魂,這是一種十分歹毒的手段,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情的,因為太惡了,把人家往生的希望都給掐滅。

  不過戰爭就是這樣,容不得人心軟。

  張世界揉著拳頭,將剛才從獵豹男褲兜裡面掉出來的紙包拿到跟前來,低聲說道:「這個東西不曉得是什麼。」

  王朋拿到手裡,將其拆開,看到紙包裡面有幾片銅環鐵片,用一個竹籠穿在一起,旁邊有一些細碎的泥巴和粉末。他也不明白,給努爾看,努爾捻了捻那泥巴,臉色一變,指著樹林方向說道:「不好,這東西是百里鳴鏑,是以前苗人用來傳遞信號的一種方式,這邊的紙包一破,對方立刻有一個鼓能發出聲響,只怕他們已經發現了。」

  這話兒講得為時已晚,剛剛一說出口,前方的林子裡立刻傳來了一陣騷動。

  人算不如天算。

  王朋霍然而起,朝著旁邊招呼道:「眾位,扯乎!」

  大伙兒撒腿便跑,朝著上一個傣族村寨方向跑去。我則朝著林子上面看,招呼著胖妞跟我一起逃開,然而這黑燈瞎火的林子裡,胖妞縱身上樹之後便不見了身影,實在難以找尋。

  不過這林子就是胖妞的老家,情形危急,我倒也不能留下來找它,於是跟著眾人朝山下跑去。

  三張在前,我、努爾和王朋押後,分成兩個箭頭朝著迴路疾退。我們身後的動靜越發地強烈了,偶爾回過頭去,還聽到有風聲呼嘯而來。

  對方距離我們有兩個山頭,腳程快一些的,十分鐘就能夠追上來。

  一個過來探路的斥候都如此精銳,倘若是主力過來,還真的有些讓人把握不住。

  一陣發足狂奔,然而當我衝上一條山道的時候,發現前面的三張都停下了腳步,張世界、張良馗和張良旭兩兄弟呈扇狀,圍住了一個白白胖胖的軍裝中年人。

  穿著安南軍裝的男人。

  三人沒有衝上去開戰,而是散落四周,顯然是被這個男人的氣勢震懾住了。

  安南跟這個世界的頭號霸主美利堅鏖戰十年,死的人一批又一批,從精壯男子到老弱婦孺,不事生產,生活那叫一個苦,所以除了高級幹部之外,幾乎沒有幾個胖子。

  安南猴子,安南猴子,這話是蔑稱,不過的確如此,安南人個個都精瘦精瘦的,一雙眼睛餓得直發亮,像狼。

  然而這個傢伙是個胖子,看體形約莫有兩百多斤。

  黎筍都沒有這麼胖。

  這人不是因為胖才顯得氣勢十足,而是因為此人站在山口處,一雙眼眸宛若皎月,雙腳一站,便有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我們三個斷後的人擠上前來,那人的臉上則露出笑容來:「就你們幾個小鬼,居然敢殺我大將?」

  我在此之前,一直篤定地認為胖人從來都是善良的,因為他們笑眯眯的時候,真的很像是那廟裡的菩薩,然而此人一笑,竟有一種詭異的恐怖。

  我發現了,原來這人的嘴角上面有一根蜈蚣似的疤痕,猙獰可怖。

  後面似有追兵蜂擁而來,前方又有攔路虎,一時之間,我們一行便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王朋提著青城劍衝上來,不管不顧,一臉的桀驁不馴:「在爺爺們的地盤,你這頭豬還敢撒野,兄弟們,弄死這混蛋玩意!」

  兩軍交戰,最重氣勢。那胖子居高臨下,一副氣度非凡的模樣,使得三張皆不敢上前,王朋卻來了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上來就是一通罵,接著招呼左右而上。

  他這一聲吼,反應最強烈的就是張世界,國術修行到了明勁巔峰的時候,身體裡便仿佛有一團火,恨不得隨時都泄出來,王朋一招呼,他便搶身而上當頭就是一掌。

  這一掌劈在空處,立刻就有破空聲,啪地一聲響。

  然而這一掌雖然劈實了,卻被那胖子給架住了,兩者一較勁,張世界站不住,一骨碌跌飛而走。

  張世界敗退,接著就是努爾的櫸木棍直搗而來。

  努爾舞出了一大片的棍花,最終的殺招卻藏在了捅往丹田的那一招暗棍,當他使出來的時候,棍尖竟被帶著皮手套的胖子給抓住了。

  努爾的棍法有多快,那些敗在他棍法之下的同輩學員最是了解,剛才被捅到腰眼的獵豹男也能了解。

  然而這人輕輕一撈,便抓住了。

  那人抓住櫸木棍之後,微微一抖,那巨大的勁力便傳到了努爾的身上。倘若他直接棄棍而走,倒也不會有什麼傷害,但努爾是一個倔強的苗家小子,硬是生生抓住另外一端不放手,只是通過腰身的扭動卸掉了一部分力。

  這櫸木棍的爭奪,以努爾的一口鮮血畫下了句號,隨後王朋的青城劍殺了上去。

  還有我那削鐵如泥、鋒利無比的小寶劍。

  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們一上來就用上了拼命的打法,胖子的命金貴,所以他在面對我們這種瘋狗一般的逼迫時,只得放開了努爾的棍尖,朝著後面退開。

  雙方錯身而過,而橫練兩兄弟則擋在了胖子的後面。

  雖然修行的是佛法,兩人卻是金剛之忿,巨大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朝著這胖子的身上砸了過去。

  胖子不閃不避,任這拳頭砸在身上。

  張良馗、張良旭的拳頭打在那一堆肥肉上,卻仿佛砸在了棉花上一般,空落落的,止不住心中一慌,接下來從那棉花之上湧起一股巨力,將兩人給推得跌飛而去。

  僅僅是一個照面,這胖子便讓我們所有人都吃了苦頭。

  攻守之勢易也,然而這時王朋突然出聲攀談起來,劍收身後,抱著拳頭問道:「前輩好身手,不知道是何方人物,姓甚名誰?」

  那胖子倒也是個體面人,朗聲回答道:「好叫你曉得,我便是北部協調部隊的阮將軍。」

  話音還沒落,努爾一直暗扣在袖子裡面的那根銀針便倏然而飛,直插此人的胸口。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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