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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鐵線蟲掌黑魔砂

2024-09-30 16:33:46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趙承風此人從來都是喜歡挖好了坑等人跳,腦袋裡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東西,聽到他驟然這般提起來,我心中便有些猶豫了,小聲應道:「你說。」

  趙承風眼珠子瞥了一下旁邊,然後看著我說道:「也許是天意,我們分在了不同的小組裡面,那麼我們來比一比,看看誰殺的安南人多?」

  對於趙承風的提議,我笑了笑,解釋道:「這怎麼可能?安南人都已經退回去了,而且這一次出發,什麼事情都會有上面來扛著,我們不過就是過來體驗一把而已。」

  我說得輕鬆,趙承風卻寒聲說道:「小子,虧我還把你當做對手呢,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個人,痛快點,敢不敢吧?」

  他的眼睛裡面突然冒出一縷輕蔑的意思來,我原本倒也淡然處之,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受不了他的譏諷,上前與他碰拳說道:「只不過是覺得事情並非你所想而已,答應你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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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承風與我拳骨交碰,心滿意足地離開。王朋出現在我身旁,看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說道:「決賽的比試突然被中斷,恐怕最難以釋懷的就是這傢伙吧?」

  努爾在旁邊點了點頭:「對!」

  兩人的話語讓我不由得一陣好笑,說來也是,我那日在器械組中與趙承風雙雙被淘汰,這傢伙自然是憋足了一口氣想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爆發在今天的比試中,從而一雪前恥,然而又出現這樣的事情,叫他如何能夠咽下那口氣呢?

  所謂的賭約,說到底也不過是他自己安慰自己的一種藉口而已。

  留給我們的時間有限,我倒也沒有再在趙承風的身上花心思,於是返回了住處,並且將胖妞找到。一番收拾之後,連跟蕭大炮告別的工夫都沒有,便重回了集合點,接著分在我們小組的所有人全部都上了一輛軍用卡車,出發上路。

  車上,一隻手突然伸到了我的面前來:「世界真是奇妙,沒想到我們竟然真的就並肩站在了一起。」

  說話的是張世界,昨日比試之時,他說希望做我的戰友,而不是敵人,沒想到我們還真的分在了同一個小組。面對著他的熱情,我與他緊緊握手。

  同樣分配在我們小組的,還有張良馗、張良旭兩兄弟,以及那個國術高手趙中棣,另外還有一男一女,但是跟我們並不算熟。

  通過這幾天的比試,大家也都有了一個比較深刻的印象,所以交流起來並不算困難,我、王朋和努爾三人組自然是其中的實力派,畢竟我們三人都有入圍決賽的資格,不過隊友的實力其實也非常不錯。

  聊了一會兒,我問起那對橫練兄弟,說弟弟昨天看著好像問題比較嚴重,現在好一點沒有?

  張良旭點頭,說在經過殷老連夜的治療之後,現在基本上無恙了。

  殷老就是昨天給我們按摩治療的那個白鬍子老頭,全名殷義亭,跟烈火岩豹張金福、黃臉門神、旱菸羅鍋幾人齊名,是滇南局裡面幾個比較能夠鎮得住場的行內高手。

  車內總共九人,年紀全部都是三十以下,性子都比較活躍,所以氣氛倒也融洽,而且因為胖妞的關係,所以我特別受歡迎。一路車行,不知不覺大家也都熟悉了,我這才曉得那個國術高手趙中棣居然真的有一個堂弟叫做趙中華。

  世界其實也就這麼大。

  到了正午時分,我們就被趕下了車,前面聚集了一群人,我瞧見了今天說話的那個禿頭領導,他給我們分配了一個組長,就是那個旱菸羅鍋。

  接著我們步行往事發的山裡前進,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一片熱帶雨林中,瞧見了被處理過後的戰場。

  一地死屍。

  這些屍體都已經被先期到達的部隊給處理過了,成排地擱著,然後用白布單蓋住,遠遠看著,就透著一股凝重的氣氛。旁邊的那些戰士臉上都露出了憤恨的表情,因為需要一些現場調查,所以還沒有收拾清楚。

  旱菸羅鍋因為要等我們,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過來,他跟烈火岩豹是多年的好友,到了現場之後,快步走到了好友的遺體前面,掀開了蓋在臉上的布單。

  露出來的是一張猙獰而不屈的臉孔,發青,一雙眼睛幾乎都要凸了出來。

  旱菸羅鍋將布單一把揭開,從頭到腳。

  我們突然瞧見,烈火岩豹的上半身沒有任何衣物,黝黑結實的胸膛上面出現了一個偌大的手掌破口。令人震驚的是,在他的傷口處,居然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在蠕動,那些小蟲長如細線,肉眼幾乎不能瞧清楚,一節一節的身軀和兩旁不斷擺動的短足,粗略一看,有一種微縮版蜈蚣的感覺。

  隨著旱菸羅鍋的動作,好多附著在布單上面的蟲子紛紛掉落下來,有的正迅速朝著他的身上爬去,充滿了攻擊意識。

  面對著這些蟲子的攀附,旱菸羅鍋很淡定地退了一步,然後將布單蓋了回去。

  烈火岩豹屍體的周圍布置了一圈黃色粉末,那些蟲子一觸及到這些,紛紛退回,十分畏懼,而旱菸羅鍋則跟旁邊的人確認道:「這是黑魔砂的鐵線蟲毒掌,對吧?」

  那人點頭,說是。

  旱菸羅鍋的嘴唇在發抖,不過還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是中了鐵線蟲毒掌,為什麼不立刻將阿福的屍體給焚毀?你不知道這些蟲子會一直在他的體內繁衍,甚至能夠將他腑臟中的魂魄給吞噬嗎?」

  面對他的質問,那個先期到達的同志沒有答話,抿著嘴不說話,而旁邊一個中年女人瞧見這氣氛太尷尬,上前解釋道:「羅老,我們到的時候,張隊長的魂魄已經被拘走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趕快將他給火化了?留在這裡養蟲嗎?」旱菸羅鍋勃然大怒,將這些人罵得狗血淋頭,四下一片寂靜,再也沒有人膽敢答話。

  最後,旱菸羅鍋親自找來了乾柴,堆成一團,將死去的烈火岩豹給放在上邊,淋上油。在點火之前,他用指甲在自己的額頭上面劃出了一道血痕,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以日月星辰、諸天神君之名起誓,阿福,我一定會手刃黑魔砂那個老東西,給你報仇!」

  誓言方畢,火把便飛了出去,在火油的助燃下,那個一臉鐵青的男子真的如同他的外號一般,化身為一團火焰。

  儘管得知老戰友的神魂被人拘走,但是面對著冉冉而起的火焰以及化身在火焰之中的屍身,旱菸羅鍋還是念誦起了超度亡魂的符咒來。

  我們幾個會的人,也跟在後面默默地念誦著。

  如此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火焰逐漸散盡,嗶啵嗶啵的蟲屍燃燒聲方才停歇。先前跟旱菸羅鍋對話的那個人從火堆中刨出一些骨灰,將其包裹好,然後詢問旱菸羅鍋的意見。

  旱菸羅鍋沒有再多說什麼,揮揮手,說:「給阿福的家人帶去,多少也留一個念想吧。」

  此行前來,我們一隊是過來勘測現場了解情況的,而趙承風他們那一隊則是跟隨總局許老他們一起行動。然而旱菸羅鍋作為領頭之人,來到現場,並沒有立即插手此事,而是給故友超度焚身,顯然並不是很冷靜。

  不過其實也沒有太多事情需要做,具體的現場已經有人看過了,安南的人從邊境越過來,先是將在場巡邏的一隊戰士悉數斬殺,接著又與得信千里增援的部隊交鋒,戰而勝之。

  烈火岩豹死了,那些傢伙卻輕鬆地離開,有人說他們已經折回了國境之內,不過根據足跡,似乎有一小隊人馬朝著西邊去了。

  西邊是老林深處,山高坡陡、森林密布、草棘叢生,那兒有幾個彝族、傣族和蒙古族的寨子。如果再往西走,就到了老山主峰,安南軍隊在那兒精心構築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工事,戰壕、暗堡和坑道縱橫、地雷密布,形成了一套進可攻、退可守的防禦體系,特別是大片大片的雷區,讓人望而生畏。

  了解完情況之後,旱菸羅鍋將我們都給召集起來,詢問我們這些新兵蛋子的意見。

  有人說往西走,跟過去看個究竟,有的人則說要不然等一下大部隊,看看上面的調遣究竟是什麼樣兒的。

  旱菸羅鍋看了一眼在我肩膀上東張西望的胖妞,突然問我:「你的看法呢?」

  突然聽到一介主官問起我決策性的問題,我下意識地一陣驚訝,隨後便是一陣激動,雙腿繃得挺直,大聲說道:「追上去,捅死他們!」

  旱菸羅鍋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先是讚揚了我的勇氣,接著話鋒一轉,平靜地說道:「原地休息,等待上面的指示。」

  這命令說出,我一陣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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