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毛賊團伙謠言凶
2024-09-30 16:32:26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董老二的表情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我真的以為那個墳地老頭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下意識地扭頭瞧去,結果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而就在此時,我突然感覺小腹一痛,低頭看去,就見一把森寒的匕首出現在那兒。
匕首的尖端插入了我的肚皮,而把柄則握在董老二的手中,那個剛才還滿臉驚恐的傢伙此刻一臉猙獰,眼眸之中寒光乍現。
我跟楊二丑、集雲社和法螺道場那樣的凶人都交過手,本以為這幾個連盜墓行規都不懂的毛賊就是個小活,結果終日打雁卻反而被啄了眼睛,竟栽在了陰溝里。這事兒讓我憋了一肚子氣,一手緊緊抓著他拿匕首的手腕,不讓他再前進,接著憤然一拳捶在了他臉上。
我這些日子以來,魔功修煉一直都沒有停歇,總感覺筋骨凝聚,氣血旺行,心臟裡面好像裝了一台小馬達,勁兒大得沒處使,所以這拳頭的力量也就重了許多。一拳下去,董老二的半邊牙齒都被我搗碎了,整個人橫空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呻吟了兩聲,好像是快要斷過氣去了。
我當時的心情好像那火山爆發,將插入我小腹中的匕首緩緩拔出來,用罩衣將傷口勉強堵上,然後走到了那傢伙的面前,抬腿就是一陣猛踹。被人打很痛,這般狂暴的踢法牽扯到傷口也很痛,然而越痛就越容易發泄出我心中的怒火。結果這一陣猛揍後,董老二就像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眼看著就要掛了。這時有人來拉我,我猛然一甩,對方又是一聲嬌喝,我這才發覺竟然是戴巧姐。
有人在,我也終於將心頭那股邪火給壓了下來,沒有再動手。而戴巧姐則手忙腳亂地將我給推開,俯身查看董老二的傷情,這才發現對方只剩下一口氣了。
瞧見這狀況,戴巧姐頓時就來了火氣,回身過來推我道:「陳二蛋,有你這樣的麼?這些人雖然是罪犯,但他好歹也是個人啊,你犯得著把人家往死里打麼?」
她推我時指間不小心沾染了鮮血,低頭一看才發現我受了傷,臉色這才好了一點,關心地問我道:「你受傷了?傷情怎麼樣?來給我看看!」
我推開了她的手,一臉苦笑道:「別髒了你的衣服,一不小心就被這傢伙給暗算了,丟臉著呢。」
兩人說著話,戴巧姐掏出了隨身的醫用紗布來幫我包紮。完畢之後,不安地看了一眼跟死人幾乎沒區別的董老二,一臉擔憂地問我道:「二蛋,你知道自己剛才有多瘋嗎?」我渾不在意,將罩衣搭在肩頭上,笑了笑,說陰溝翻船,一時氣憤,沒有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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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戴巧姐一臉嚴肅地說道,「二蛋,你老實告訴我,最近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感覺到心煩意亂,小腹莫名發熱,突然間就厭世,很想去殺幾個人才覺得暢快?」
我自然明白戴巧姐的擔心,訕訕地笑道:「戴姐,你多慮了,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
由於先前的暴戾表現,我的解釋顯得徒勞無力,戴巧姐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二蛋,那魔簡有這麼多人在搶,自然有其獨特之處,不過你倘若因為這東西而性情大變,並且做出傷害他人、傷害自己的事情,那麼我想告訴你,我會第一個將你逮捕,送到最著名的白城子監獄去。你信不信?」
這婆娘惡狠狠的話語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個滿臉麻子的丑漢,他也說過類似的話語,不過可沒有這麼客氣,那傢伙說的是要親手砍下我的腦袋來。
這話語讓我心頭一暖,因為只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這般表態。
我點頭說信,戴巧姐重重捶了我一拳,問我還能不能走路,我又點頭。於是她便將那癱軟如泥的董老二給提溜起來,與我一同返回了剛才事發的斷崖之下。除了我們兩人之外,其餘的人也押著另外三個土賊返回了這裡。
墓地旁邊點燃了一堆篝火,而那三個土賊被捆得結實,排成一排押在地上。丁三瞧見我們過來,驚訝地喊道:「嗨喲,這是什麼個情況啊,這毛賊被你們玩壞了?」
戴巧姐看了我一眼,平靜地說道:「這個小子暗算二蛋,差一點就成功了,不過二蛋將他給制服了。」
聽說我受了傷,幾人紛紛圍上來表示關心。申重看了一下我包紮過的傷口,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別太拼了!」
關懷完畢之後,旁邊的老孔檢查了下董老二身上的瘀傷,倒吸了一口冷氣,抬頭看著我道:「二蛋,你這下手也真的是沒輕沒重啊,這傢伙差一點就要被你打死了。」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生死關頭的廝打,我哪裡還能留手。」
這邊說完,懂些急救術的蔣純過來給我和董老二都做了檢查,申重等人則開始審問起那幾個夜間盜墓的土賊。那些傢伙瞧見董老二的慘狀頓時就嚇壞了,只一凶,便什麼都抖落了出來。
這事兒其實倒也不複雜。這四人為首的是那個叫狄胖子的,他居然還是老鼠會出身,不過只是一個外圍,後來因為內訌被踢了出來。他倒也不氣餒,回家拉起杆子找了董老二等人過來幫手,先是踩點,然後借著瓦浪山附近連續發生的兇殺案做文章,弄出了許多妖言惑眾的傳聞來。除此之外,董老二等人還穿著白衣扮作女鬼四處招搖,使得傳言愈演愈烈。
而當傳言發酵得差不多了之後,他們才放心大膽地出現在荒野墳地里,有條不紊地挖掘起之前踩點的目標。
這事兒的手法是狄胖子從老鼠會那兒學來的,雖然只屬於末流,但也能唬住不少人。他們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連續盜挖了好幾處墓地,有肥有瘦,卻不料正是幹勁十足呢,就闖進了我們的視線里。
這事兒也只能說是他們倒霉。審訊結束之後,申重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黑咕隆咚地幹這些事兒,你們難道不害怕那個傳言中的兇手嗎?」
旁邊一矮個子嘿嘿笑道:「怕個鳥啊,我們既然出來幹這個,就是豁出去了。再說了,話都是我們自個兒傳的,我們怎麼會害怕?」
我們一陣無語,沒想到先前鬧得滿城風雨的鬼陰漫山,竟然是幾個不入流的盜墓賊弄出來的把戲。想想我們先前那如臨大敵的模樣,還真的是有些過激了。不過這事兒才算完了一半,我們還得揪出那個十一樁掏心案的幕後黑手才能夠算是了結此案。
將整件事情的條理疏通之後,天色已晚,而且我又受了傷,自然不會再在山上蹲守,於是申重提出將這四人以及賊贓給押解下山,等到明天天亮再將其送到有關部門去繼續審查。
眼看著眾人準備下山,我突然想起了剛才從棺材底下跳出來的那隻灰色肥貓,以及在那四個土賊身後一臉怨恨的老頭子,便將申重拉到一邊說起此事,問他們有沒有發現。
申重搖頭,說一隻貓兒哪裡能夠抓得到,至於那個鬼老頭兒倒是麻煩,不過像這樣的孤魂野鬼形不成氣候,棺材一開,過幾天可能就煙消雲散了。
我們工作組四男兩女,而且還有我這麼一個傷員,實在是不宜多生事端,所以我也沒有再堅持,在旁人的攙扶之下,押解著這四個盜墓賊下了山,重新返回了龍旺莊。這莊子最近一段時間安排了人巡夜,我們出去的時候沒發現,結果回來的時候倒是鬧出了點事情。
與當地民兵一番對峙之後,我們來到了村公所,而申重也出示了工作證以及介紹信,龍旺莊的村支書這才安撫好那些民兵。當村支書得知被我們押著的這幾個傢伙就是最近風言風語的幕後主使者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跟著也踹了幾腳。
事情仿佛已經結束了,申重讓蔣純再次給我檢查了傷口,還換了藥,讓我先回老孔親戚家歇著。第二天早上,莊子外面已經派了車子,我出門之後才得知整個莊子都已經知道了這事兒,正圍在村口看熱鬧呢。
這人一多,我們隱姓埋名的行動就無法再繼續了,申重過來問我是選擇跟車一起回去,還是留下來繼續工作。
一覺睡過,我感覺傷勢好像輕了很多,便說留下來。於是申重安排了老孔跟車押送,我們送到村口。那四人陸續被押上了車子,這時我突然瞧見那奄奄一息的董老二衝著我詭異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