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鐵手攔江！

  委託完成了！

  武小德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對面的男生說話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些花獻給我又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道。

  武小德朝對方望了一眼，只見男生已經攥緊了拳頭，仿佛隨時都會出手。

  這男生身高有一米九多，不僅如此，他的腰身、脖子和腿都很粗。

  武小德不由警惕起來。

  一般來說，真正會打架的人，不會被那種滿身都是肌肉的傢伙唬住。

  首先。

  體重本身就是很大的優勢，脂肪會帶來力量和耐力，而渾身肌肉反倒代表體脂低，真不如脂肪，至少脂肪還能緩衝。

  而且這是打架。

  真正的打架根本沒有任何規則，如果非要說有，那就只有一條——

  不擇手段的要你死。

  在這種最原始、最野蠻的廝殺中，什麼都可以用。

  當然，對方太強的時候，這個規則就變成了「不擇手段的逃走」。

  武小德就看過一個當年的老混混，在被一群人圍殺的時候，一把將對方的眼珠子摳出來吃了下去。

  趁著震懾住那幫人的功夫，那老混混砍翻幾個，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成功的逃出了包圍圈。

  這才是打架。

  眼前這男生身上有一股煞氣，又虎背熊腰的模樣，真打起來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不過這一刻，武小德忽然覺得渾身冒出一股暖意。

  這暖意來自靈魂的深處，就像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蓬勃壯大。

  四肢百骸，皆有暖流奔涌。

  一行行冰晶小字也適時的出現在亡靈之書上：

  「你已經是具有3點魂力的職業者。」

  「你的個人實力將在一分鐘內不斷提升，達到普通人的三倍水平，靈魂強度也在相應的進行提升。」

  「請繼續等待，當你的靈魂強度穩定下來，那位祖靈將會完成他的謝禮。」

  三倍……

  真是好消息。

  不過武小德依然不準備現在就出手。

  畢竟能不打就不打。

  但凡跟人鬧到要打架的地步，總不是一件好事。

  眼下最好的策略，便是等那位祖靈的謝禮到帳，看能不能為自己帶來一些應付當前局面的辦法。

  武小德輕咳一聲，面上帶著真摯之意說道：

  「這位同學，考驗你的時刻到了。」

  所有人安靜下來，等著他後面的話。

  高大男生的臉色更冷，甚至帶上了些許殺機。

  武小德有所感應。

  也不知道是成為職業者的緣故，還是自己曾感受過巨人身上那種碾壓世界一般的氣息。

  這一刻，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殺機。

  他繼續說道：

  「同學，我們現在要把這些花扔到垃圾桶去，請聽題——」

  「在垃圾分類中，鮮花是什麼垃圾？」

  高大男生怔住。

  圍觀眾人也全部呆了呆。

  「你就想跟他說這些？」孫明月忍不住問道。

  「各位同學，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是在做一場校園文明知識宣傳，專門講垃圾分類的事——這些鮮花是道具。」武小德露出認真的表情。

  孫明月啞然。

  表白呢？

  明明是一場表白，自己的名聲也將因此而更響亮。

  可是怎麼就變成垃圾分類了？

  那個高大的男生一時也沒說話，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圍觀眾人爆發出失望的喧囂聲音。

  搞了半天，原來只是公益宣傳和知識普及活動，虧自己還以為能在這裡吃瓜。

  不少人已經懶得看下去，紛紛散開，朝食堂方向走去。

  一行冰霜小字隨之浮現：

  「戰鬥提示：你殺死了整個表白儀式。」

  武小德微微搖頭。

  這有什麼好提醒的，與其提醒自己這些，倒不如讓自己快一點得到那位祖先之靈的謝禮。

  然而虛空中並沒有任何新的提示。

  那個男生開口道：「我是李征，自由搏擊社團的會長，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哪個系的？」

  「趙子昂，中文系大一新生，」武小德正色道，「李征同學，我看過你在大會上發言，哇，那真是很棒棒哦。」

  他一邊說著，一邊衝著對方豎起大拇指。

  會長應該經常發言的吧。

  我現在誇你一下。

  ——我都誇你了，你還想跟我動手？

  這樣不太好吧。

  畢竟我本不是你原本的目標。

  「趙子昂是吧，當眾耍我很有意思嗎？來，我們過過手。」

  李征笑起來，一步步朝武小德走來，身上發出一陣骨骼活動的聲響。

  武小德心中忽然產生了一股明悟——

  對方是動真格的。

  是因為自己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還是別的什麼？

  情報太少了。

  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意圖。

  看來自己真的頂替了趙君羽，陷入這場殺劫之中。

  電光火石之間，一行冰晶小字飛快浮現：

  「你的靈魂已經穩定下來，強度達到了普通人的三倍。」

  「謝禮即將來臨。」

  小字出現的同時，一道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在武小德心中響起：

  「小子，我送你點東西。」

  話音剛落。

  武小德突然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卻根本無法阻止身體做出一個個動作。

  他孤零零的站在操場中央，雙手背在背後，整個人顯現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氣質。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出手了，你能與我交手，是幾世修來的福報，應該下跪謝恩才對。」

  他的聲音與平時有些不同，帶著一股滄桑與狂傲之意。

  李征一怔，忽而大笑道：「好！好！好！狂妄至極的小子，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看我把你摁在地上打成一條死狗！」

  說完身形一閃，整個人突然加快速度，全力沖向武小德。

  以他這樣的身體質量，恐怕直接都能把武小德撞飛！

  武小德眼神陡然變得如刀鋒一般銳利，低聲道：「太慢了。」

  只見他身形微微一側，一拳如閃電般擊出。

  咚！

  一道沉悶的響聲。

  李征被這一拳打中腰眼，整個人轟飛出去，在草地上滾了數十米。

  全場寂靜。

  武小德保持著擊拳的動作，臉上露出遺憾之色道：「你是我打過的最差的一代人。」

  李征摸了摸光滑的草地，又摸摸自己身上。

  這麼遠。

  ——但自己沒什麼傷！

  這是怎麼做到的？或者只是意外？

  他看看四周圍觀人群，咬咬牙，從草地上爬起來，厲喝道：「再來！」

  他以腳蹬地，身形連續閃動，狂奔著沖向武小德。

  武小德原地扎了個馬步，雙手化拳成掌。

  「喝！」

  武小德身子一旋，避開李征的衝撞，在他背上用力一拍。

  李征被拍飛出去，撞在地上，再次滾了數十米。

  「太弱了，我五歲的時候就能殺你。」武小德嘆息道。

  李征原本躺在地上，一聽這話頓時呆了呆，緊接著發出一聲怒嚎，滿臉扭曲的道：「我要你死！趙子昂，我要一槍幹掉你！」

  他伸手朝懷裡摸去。

  一股莫名的氣氛悄然籠罩全場。

  剛才他說——

  槍？

  有那反應快的學生高聲喊道：「快跑啊！」

  更多人反應過來，迅速爆發出一道道尖叫聲，朝著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時間緩緩流逝。

  李征卻什麼都沒摸出來。

  「你在找什麼？」武小德好整以暇的問。

  李征臉色漸漸從暴怒化為蒼白，嘴唇發抖，滿頭都是冷汗。

  「是你，一定是你，還給我！」他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武小德淡淡的道。

  李征忽然吹了聲口哨，大聲道：「兄弟們，幫我干他！」

  人群後面，二十幾個身形高大的男生紛紛應聲。

  他們說笑著，朝武小德圍上來。

  「這麼多人，你敢拿出來嗎？叫你狂，現在去死！」

  滿臉是血的李征吼道。

  武小德眯眼看著那群男生，嘴角一撇，滿臉不屑。

  與此同時，他心中再次響起那道蒼老的聲音：

  「小子，槍在你手上，是用槍還是用拳頭，你挑一個。」

  武小德毫不猶豫的說：「前輩，我們用拳頭。」

  「為什麼？」蒼老聲音問道。

  「這些人跟我無冤無仇，我們打架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主持公道，息事寧人。」武小德道。

  ——打架是為了息事寧人？我怎麼頭一回聽說？

  蒼老聲音頓了頓，帶著笑意問道：

  「但如果對方欺人太甚呢？」

  「報警。」武小德道。

  「如果遇上對方要殺你全家，而你來不及報警呢？」蒼老聲音堅持問道。

  「有槍用槍，沒槍用刀，沒刀用拳頭，一直打到死為止。」武小德道。

  「嘖，心有定海針，分寸自如，武德充沛，小子，將來若是給你一條青雲道，你還不化龍飛天？」蒼老聲音由衷讚嘆道。

  兩人說話間，那二十幾個男生已經跑過了大半的距離，再有不到十秒就要圍住武小德。

  「看好了。」蒼老的聲音道。

  話音落下，武小德只覺得自己雙膝微屈，在原地擺開架勢。

  無數畫面從武小德腦海中閃過。

  這些畫面全都是一個個武道職業者們與敵人戰鬥的場景，它們就像印刻一樣深深的烙印在武小德的記憶中，再也無法被忘記。

  當那二十幾名高大的男生朝他衝來——

  武小德看著自己抬起雙手，雙目微垂，氣息一下子停住。

  第一個男生近身，起腳飛踹。

  武小德雙手化作殘影，疊放在胸前，如炮錘一般朝前狠狠砸去——

  操場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空氣扭曲了一瞬，如同湍急的水流一般從他的雙手中轟出去。

  就像是某種錯覺——

  兩道金線在他手臂上一閃而沒，隱約間似有穿金裂石之音散於虛空。

  那個男生倒飛出去，連續撞倒三五名男生，東倒西歪的滾落一地，全都躺在地上，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

  武小德一步步朝前走去，沿途所過之處，一切攻擊者都被他拍飛出去。

  當他鑿穿二十多人的衝鋒陣型，雙手這才重新抱掌為拳，前後交疊，合攏於胸口，寂然不動。

  在他身後，二十多名男生全都躺在地上，無一例外。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這一式鐵手攔江是鐵線拳的奧義，老夫只使了不到半分力，又把力道全部卸在空處，一個人都沒傷——這一手你學不學？」

  「學！學！學！前輩，請一定傳授於我，我感激不盡。」武小德連聲說道。

  「好，今日我一直收著手，未殺一人，就是為你前途考慮，現在這一手拳法就傳給你，希望你以後多多照拂我後人。」

  蒼老的聲音徐徐消失。

  虛空中，那本黑色封皮的亡靈之書自動翻開，一行行冰晶小字迅速刷新出來：

  「身體已結束最後一次同步。」

  「祖靈脫離了你的身軀，重新回到靈界。」

  「你得到了遠古祖靈的最後一次傳授。」

  「你開始掌握古武之術，鐵線流派的拳法奧義——」

  「鐵手攔江。」

  所有小字一閃而沒。

  下一瞬。

  武小德只覺得自己又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回首望去。

  只見李征的面容已經徹底呆滯，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這可是二十五個人啊……怎麼可能……誰人能擋住……」

  他的目光和武小德對上，心下一個激靈，跳起來發了一聲喊，轉身就朝操場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