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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內棺摸寶

2024-09-30 16:31:06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突然之間,就從這池水中一躍而起的。

  要說受不了這池水的氣味,一開始我就暈乎得不行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我也不可能從這麼深的池子中跳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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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仿佛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我就像一個被連上了線的木偶,踉踉蹌蹌地朝著場中的幾人沖了過去。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這明明就是我,卻仿佛自己置身事外,看著另一個自己。

  一瞬間,我瞧見了這些人臉上流露出來的恐懼。

  的確,這池子水深,原本看著不像是活物的去處,卻突然蹦出一個東西來,無論是誰都會嚇一跳。我腳步如飛,一瞬間就衝到了幾乎被拆散架的棺柩之前。

  「育魔池,天啊,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正準備查看內棺的老鼠會幾人瞧見這狀況,頓時就嚇得不敢站在上面了,一躍而下。

  短暫的恐懼之後,有人從這黏糊糊的液體中瞧出了我的真面目:「別怕,是剛才逃掉的那個小子。」

  說這話的是科考隊的臥底張快,他離我最近,一把衝過來抓我。而我幾乎沒有什麼意識,一下就將他抱住,對準他的嘴巴,嘴對嘴地親了下去。這行為不但張快沒有想到,就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然而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張快根本來不及躲閃,一下被我咬中。所幸這姿勢雖然正確,但是我和張快的嘴唇卻沒有觸碰到。

  我感覺先前火辣辣的肺部一陣蠕動,接著有一大團蠕動的血塊集中在了我的胃部,然後順著食道一路向上,最後落在了張快的嘴裡。

  我肚子裡好像存了許多瘴氣,這麼一番嘔吐,整個人就輕鬆了許多。然而張快卻硬生生地吞下了我這一大口蠕動的血塊,直接翻滾在了地上,雙手伸入嘴中,大聲地嘔吐起來。

  我這剛輕鬆沒多久,就感覺後腰被人一腳飛踹,沒有避開,一骨碌就滾到了一邊,接著一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抬頭一看,卻見一個碩大的拳頭朝著我的臉上砸了過來。我硬生生地挨了這麼一下,金星直冒,鼻血呼啦啦地往外流,然後有人將我給拎了起來,死死地按在了旁邊的棺材板上面。是馬領導,他惡狠狠地笑道:「是你小子啊,剛才還說搞完這兒就去解決你呢,沒想到你提前就跑出來送死了。行啊你,竟然想到躲到那個池子裡去,那地方比糞坑還臭,你可真能忍!」

  有人抽出一條皮帶子,三下兩下便將我的雙手捆了起來。與此同時,黑袍人蹲下身,將張快扶穩了,沉聲問道:「小快,你沒事吧?」

  張快雙腿跪地,從胃裡面嘔吐出了一大堆腥臭的穢物來,好一陣乾嘔之後,舒緩了些,搖了搖頭,顯得特別虛弱:「毛爺,我沒事,就是有些噁心。」在得到確定答案之後,黑袍人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竟然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朝著旁邊的馬領導說道:「馬三,趕緊進內棺,將那東西給找出來!」

  馬領導攤開手,上面有三根銀針,有長有短,不過前端皆是烏黑髮臭,他有些猶豫地說道:「這內棺裡面全是棺液,我剛才試了一下,那液體有毒素,雖然不是腐蝕性的,不過一旦融入血脈之中,就會發揮毒效。你先等一下,我讓老雲組裝出一個撈爪來。」

  黑袍人揮了揮手,指著旁邊的我說道:「不用,讓這個小子來找,連育魔池那樣的地方,他都能夠憋得住勁兒,這區區棺液,應該也是不在話下的。」

  黑袍人說得輕描淡寫,然而我瞧見馬領導手上那三根前端發黑的銀針,卻止不住地打冷戰。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我願不願意,在馬領導的一番逼迫之下,我被鬆開了雙手,然後被逼著走上了棺柩基座,翻上一層又一層,終於來到了最高處的內棺。

  我人還未到,便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這氣味說不上香,也說不上臭,就像煮熬的中藥,濃郁不散,不過就是這常人聞著便要嘔吐的氣息,卻將我剛才在育魔池中所受到的那股嗆人氣味給中和了,總算是好過了一些。正如剛才我在那氣泡中所見的一樣,這內棺之中一大半都浸泡在濃稠的棺液裡面,一具被絲綢布帛包裹得結結實實的屍體躺在裡面。

  如果真的按照這夥人的說法,這個地方就是軑侯利蒼的真正墓地,那麼這相距兩千來年,別說是人,就算是骨頭都沒有幾根了。然而這具屍體,那被包裹著的身體和頭部暫且不說,唯一露出來的雙手就仿佛那人剛剛躺入棺材之中一樣。

  這棺液濃黑之中泛著一絲綠色,仿佛生命的光輝,我瞧了好一陣子,愣是沒敢伸手往下撈。

  然而我這邊一停頓,屁股立刻被人用槍口捅了捅,那個矮個子用微沖比著我的腦袋,惡聲惡氣地喊道:「小子,我知道你害怕,不過如果你再拖延時間,這槍子就要鑽進你腦袋裡面了——我還沒有用這玩意爆過別人的頭呢,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情況。」

  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而我旁邊則站著黑袍人和馬領導兩人,一左一右地看著我,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咬牙,踮著腳,手就往棺材裡面摸去。

  儘管我不是土夫子,但是多少也能夠了解一些事情,那就是但凡墓葬一般都是將最好的東西貼身放在主人的棺木之中,這是風俗,麻栗山的好多老人故去之後,都會將什麼金戒指、玉手環之類的東西貼身擱著,這《臨仙遣策》如果真的是成就軑侯利蒼一生的東西,要麼就在這內棺之中,要麼就流傳給子孫了。

  我的手浸入棺液之中,那玩意黏黏滑滑的,有點兒像是鼻涕,似乎又稀疏一點兒,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冰寒,隱隱之中竟還有一絲溫暖。

  這棺液到底是什麼,沒有人能夠說清楚,不過跟過楊二丑的我多少也能夠猜測到,至少有一部分是這屍體分泌出來的屍液,因為人在死了之後,無論肉體防腐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好如初,總是會有一些改變的。

  這般讓人頭皮發麻地摸索一番,我終於抓到了一樣東西,有些沉,不過我還是費力地將其提了出來。

  當這東西浮出棺液表面時,我瞧見是一方用玉石做的巨大的印章,印面足有飯碗大。我將這玩意小心地提出來,放在了腳邊。這方印黏糊糊的,胖子老雲弄了一個粗糙的吹氣筒對著這東西一陣吹,將黏液弄散了,然後用一張黑色的毛皮包裹,翻轉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上面的印文,朝著黑袍人點頭說道:「嗯,是利蒼,沒錯。」

  我低頭瞧著,黑袍人眼睛一瞪,如骷髏一般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兇狠,陰森森地呵斥道:「看什麼看,繼續摸!」

  我不敢再分神,開始努力地沿著棺壁邊緣摸,陸續又摸出了幾支毛筆、一把刻刀、一把鋒利的玉劍以及好幾塊黏糊糊的玉佩,這些東西都被黑袍人和馬領導、胖子老雲相繼檢測,不過都被否定了。時間拖得越久,場中的人便顯得越發地急躁起來,隧洞那邊值守的人也催了兩回,說上面的人好像有異動,似乎準備下來了。

  上面的兩人此刻正在用老鼠會的鎮幫之寶「鑽山甲」開鑿另外一條通道,免得被人在洞口封死,而且最開始的那條盜洞有幾處落點,他們隨時可以弄塌,倒也不用很急,只不過這墓室之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沒有人想在這兒待上太久。

  這些傢伙一急躁,就開始催我,惡言相向,倘若不是我身上滿是那黏糊糊的液體被嫌棄,說不定就有人上來推搡了。

  這時候我也有些急了,倒不是說心急找不到那東西,而是因為我害怕對方在得到東西之後第一時間殺人滅口。

  雙方這般糾纏,我在那屍體腦殼下面的枕頭旁邊突然摸到了一個狹長的玩意,感覺質地冰涼,而這形狀好像是捲起來的竹簡。黑袍人一直都在觀察我臉上的表情,我這邊一有異動,他立刻發現了,沉聲問道:「嗯,發現了什麼?」

  我也不敢相瞞,說:「好像……摸到那玩意了!」

  我這邊正說著話,黑袍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衝著我大聲喊道:「快!快拿出來……」這激動的話音還未落,接著我的手腕突然之間就感覺被一隻手緊緊抓住,使勁兒往那內棺裡面拉。

  我受不住這勁兒,感覺抓在我手腕上的那隻手有股神秘的力量,讓我全身發麻,接著整個身子被拉進了內棺之中。

  棺液淹沒過了我的頭頂,四周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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