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石頭的遺願

  等石頭徹底冷靜下來，他傻愣在原地看著地上已經沒有生命特徵的女人。

  也許會露出驚恐的表情，臉上僵硬的皮膚沒有任何表情。

  周圍黑色液體已經消失不見，四周溫度也由濕熱變為陰冷。

  「曉曉...」石頭猛地抬頭朝著門外的曹曉喊道，臉上表情凝固，如同第一次看到老張般。

  說完，他看著地上的女人，然後又看了看曹曉，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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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門開開，在等你，我...我知道你們是引靈人。他們卻闖了進來...」

  在靈魂出竅的那一刻，石頭就看見曹曉跪在自己屍體前超度，他才知道引靈人是髮小。

  那一刻，他很高興。

  但當這幾個陌生人闖進來時，最終還是仇恨占據了整個靈魂。

  曹曉走過去拍了拍石頭肩膀，表示安慰：「你沒事就好！」

  對於這兩個死去的獵靈人來說，他心中沒有表現出一絲憐憫，反而覺得死有餘辜。

  轉頭看向躲在陽台的倆人。

  此時倆人看到局面被控制才戰戰兢兢走了出來。

  他們盯著曹曉一臉諂媚，從剛才戰鬥猜出，來者應該是一對引靈人，而且女人命器是金色品質，男人並沒有看出來。

  想來也不是什麼垃圾命器，尤其是看到身為引靈人的曹曉竟然跟惡靈打招呼，倆人都看傻了。

  上一秒還在叫囂著殺了他的朋友。

  這下就不太好辦了，心裡開始盤算如何能離開這裡，引靈人區域性很強。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個男人擦了一把冷汗諂媚笑道：「兄...弟，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是一場誤會。我們也就是看能不能撿個漏。」

  「對...對，你放心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讓有人知道。」

  「這不是誤會！」曹曉轉過頭，眼神中充滿殺氣。「這裡是靈界老城區，是我的地界兒。」

  二人聽完之後，腦袋嗡嗡作響，同為酆都使者，對方似乎一點也不打算留情面。

  「老大呢？半天也不進來，他不是認識人多嗎？」其中一人見狀似乎今天是走不了了，心裡捏了一把冷汗。才想起來剛剛受傷的老大還在門外，於是小聲說道。

  「就就是...」另外一個人壯著膽子笑著說道：「我們老大牛百面，道...上人稱牛魔王，您不知道認識不認識？大家都是為了酆都做事，能不能看在老大的面子上饒了我們。」

  冷哼了一聲，曹曉笑著說道：「剛剛門外那個嗎？」

  「被我給宰了！」

  聞言二人一愣，隨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大兄弟，我們真是不知道你們是朋友呀。」

  「我們也只是來靈界確定...」說著，那人停頓了一下，就連磕頭的動作也停下來。

  隨即改口道：「確定能不能撿個漏呀！我上有老下有小...」

  那會站在樓道里，曹曉就聽見牛百面說是來確定什麼東西，當時心中略有疑惑。

  而現在，明顯從剛剛那人口中也同樣提到確定什麼。

  隨即，他手上多了一把長槍，插在倆人面前，蹲下來，質問道：「我想知道你們確定什麼？」

  也許，之前他們騙過去，可當白色長槍亮在二人面前之時，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盯著面前的白色命器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確定什麼？」曹曉將長槍架在一人肩膀上，暴嚇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即將爆發的情緒，整個老城區靈界只有一個亮燈的房間，他們能確定什麼。

  肯定跟石頭有關。

  此時，陳雪沖了過來，一把握著長槍，盯著曹曉，雙眼充滿怒火道：「曹曉，夠了！」

  他剛剛已經殺死一名獵靈人，已經影響到正常世界。

  說完，她轉過頭對著早已經嚇尿的倆人繼續道：「把你們的朋友帶走吧！」

  看著陳雪這一系列言語動作，曹曉胸前上下起伏，有些不可思議。

  他一直以為陳雪明白，明白在石頭這件事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況且石頭就是因為自己而死。

  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嗎？

  「陳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陳雪沒有看理會他，看著倆人將同伴的屍體抬走才緩緩道：「引靈人是守護靈界避免惡靈影響正常世界，而不是去肆意改變正常世界。」

  「他們或許是孩子的父親，母親的兒子，你打算讓我們這種悲劇繼續在人間發生嗎？」

  陳雪說話的口氣很清平淡，沒有責備也沒有怪罪，她明白也理解曹曉的心情，就如同他著急為奶奶復仇繼承靈戒一樣，著急，懊惱。

  被陳雪的話震驚到，曹曉雙眼通紅看著石頭，他知道陳雪已經自己的身世，倆人從小就很少接觸過家庭的關愛。

  「曉曉，還是算了吧……」沉默半天的石頭終於開口，「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確定我是否惡靈化，但是我不想再牽扯到無辜了。」

  「我不能...」曹曉話剛說一半就被石頭打斷。

  「曉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於我自己的死亡，我已經釋懷了，對於這個結果也想過很久。只是我沒想到，我竟然會變成惡靈，真是諷刺。」

  「咱們從小就命苦，我總覺得我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我媽精神不正常，在我五歲那年放牛掉進山溝里，等找到的時候屍體都腐爛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我爸。」

  「從那以後，村里人都待見我，也只有你家留我吃飯，從來也沒嫌棄過。」

  「長大了，我就想我一定不會兒女過上如我這般的生活...」

  「可是事與願違，橙橙一歲那年，他媽跟別人跑了，這就是個笑話。我一個人待著孩子上班，想著等橙橙上幼兒園了就會好些。」

  「誰知道，就這破比工作那有一天是休息的，放暑假了還得送托班。」

  說著石頭本來僵硬的身子不斷抽泣，曹曉想上去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也一樣，有這份工作還有個吃喝，沒了，就只能睡大街。

  半晌之後，石頭轉過頭繼續說道：「曉曉，關於我的死因你不要再追究了。你放心，我也不會妨礙到現實世界，我只能等我的死亡賠償下來，我就走。最起碼我能給孩子留一個未來。」

  「橙橙留在你們跟前肯定不行，我對門，王老爺子鐵路上退下來的，以前沒少給我帶孩子，而且他們之前就對孩子想過別的想法，只是我當時含糊沒答應，現在不一樣了...就這樣吧。」

  聽完石頭的訴說，曹曉有些摸不著頭腦，總有一種感覺這一切像是石頭早已經打算好的。

  他盯著一臉黑青的石頭，完全看不出他有著任何表情。

  陳雪亦是如此，本來她還想說關於橙橙的事情，現在好像不用說了。

  「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