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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宴度支使

2024-09-30 12:31:51 作者: 三七之間

  宴公子什麼都好奇,這莊稼怎麼種的,能有多少收成,上下中等田地有多少,連今年交了多少秋稅都想問一問。

  「在下家中尚有幾兩銀錢,想著若是有合適的便置辦幾處田產。」面對村民的疑問,宴公子如是說。

  

  謝家村人一聽,這也是好事啊,他們謝家村旁的不說,就是地廣,好多荒地都沒有人力開墾,若是有大財主買了地,他們便是長工也好,租地也好,總會多一分收入。

  於是他們便高高興興地帶著宴徐行四處溜達,可謂是言聽計從。

  直到有了眼前這一出。

  「快,給宴公子沏壺茶來。」謝二郎一進謝顏家中便指揮兩人倒茶,那頤指氣使的態度,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意思。

  謝顏抿了抿唇,眼神示意季夏去倒茶,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雖說地方小了些,收拾的倒是乾淨。」宴徐行坐在家中唯一的椅子上,好似是在自個兒家中一般自在,他的目光落在謝顏的身上,微微勾起嘴角,「想不到這樣的地方,竟然有這等……書香門第?」

  他的舌頭在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打了個彎兒,謝顏分明感覺到他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幾個字。

  謝顏家中確實有不少書籍,那是謝庭從上京帶來的唯一的行李,也是他的寶貝。

  「可不是。」謝二郎得意道:「我這妹妹先前可是官家小姐,她父親,也就是我的二叔原先是在上京城做大官的,可惜命不好,得罪了一個陰險奸詐的小人,這才著了道。」

  「奸詐小人?」宴徐行似笑非笑,「這也是謝姑娘父親說的?」

  「可不是嗎?」見宴徐行感興趣,謝二郎來了勁,囫圇著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聽說是個大貪官,那無惡不作…… 」

  謝顏汗毛都豎起來了,恨不得立刻堵了謝二郎的嘴,急急道:「莫要亂說,我父親並未說什麼。」

  「我可沒聽錯。」謝二郎一點兒不給謝顏辯駁的機會,「二叔就是這麼和村長說的啊。」

  作為一個地痞,謝二郎對村裡的事不要太敏感,偷聽什麼的也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說謝庭的事村里都傳遍了。

  而對他來說,謝顏父女跟他算不上有過節,他平時混慣了,偷吃雞湯被冤枉著等事,簡直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謝顏:「…… 」

  她真的要謝謝這個謝二哥了,這人真的不是來報復她的嗎?

  「噗哈哈哈。」一聲聲沉悶的笑聲傳來,是莫林實在憋不住了,捂著嘴狂笑。

  宴徐行輕嗤一聲,對莫林使了個眼色,「今日我想嘗點新鮮瓜菜,你去和謝二郎安排一下。」

  「好好。」莫林憋著笑,一手搭在謝二郎的身上,稍稍使勁,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帶著他走了。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宴徐行和謝顏兩人,謝顏只覺得身上的冷意越發明顯了,可是宴徐行像是沒感覺似的,坐在椅子上懶懶散散的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謝顏終於敗下陣來,她深吸一口氣,儘量不讓自己露出膽怯,「不知宴度支來此所為何事?」

  宴徐行抬眼看了看她緊張的樣子,「怎麼?不裝做不認識了?」?謝顏強笑,「宴度支的大名如雷貫耳,小女怎會當作不認識呢?」

  「是如雷貫耳嗎?」宴徐行一隻手撐著臉,歪頭看她,「本使這等陰險奸詐的小人也能叫謝御史的女兒記得?」

  討厭他就討厭他唄,何必裝作這般勉強的樣子?

  「宴度支何必尋小女的樂子?」謝顏道:「家父已不是御史朝臣了,宴度支乃是天子親信,位高權重,何必非要與一介鄉野村夫計較?」

  「有道理。」宴徐行見她敢怒敢言的樣子只覺得有趣極了,忍不住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不過他這般編排本使,若不把錙銖必較的性子做實了,那本使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饒是謝顏脾氣再好,也被宴徐行這般無恥的言論氣到了,「宴度支哪裡的話?我父親明明什麼都沒做,平白被你以權謀私參了一本,宴度支大仇得報,里子面子都有了,還談什麼被天下人恥笑?」

  上京城誰不知道宴徐行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與安國侯府的小公子大打出手,將其打成重傷之事?安國侯告到御前,聖上卻只想袒護他,遂以輕罪論處。

  全上京城的人三緘其口,偏偏只有自家父親腦子悶熱,連夜擬了一道奏摺,當著朝臣和聖人的面大罵宴徐行尊卑不分、以上犯下,聖人被逼的沒辦法只好重罰了宴徐行。

  哪知道事情剛才過沒多久,父親就因為醉酒批判朝政一事被逮了個正著,這一次宴徐行一點兒也沒手軟,直接在聖上面前吹了耳旁風,父親連抄家帶被貶,淪落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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