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他只是不會愛你

  你曾經愛過嗎？很恐怖不是嗎？愛情使你變得無比脆弱，它掀開你的胸膛和心臟，它意味著某人可以闖進你裡面，將你搞得一塌糊塗。你建立全套防衛，穿上整副盔甲，這樣就沒有東西可以傷害你。然後一個笨蛋，一個和其他笨蛋沒有任何分別的笨蛋闖進你愚蠢的生命……

  你給他們一小塊你自己，他們沒向你要這東西。

  一天他們做了一些蠢事，比如親了你一下或對你微笑，然後你的生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生命了。愛俘獲了它的奴隸，它進入你內心，吃光你並留下你孤獨的在黑暗中哭泣，很簡單的一句「或者我們應該只是朋友」變成一塊玻璃碎片插進你的心臟。它使人受傷。

  不是指在想像中，不只是在思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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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一種靈魂創傷，一種真正進入你裡面將你撕碎的痛苦。

  我增很愛。

  ——《沙人》尼爾·蓋曼

  「剛才我路過你房門的時候，好像聽見你在打電話。是他？」

  清辭剛將電話掛斷，葉琳琅便推門走了進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是他」，便讓清辭的整個心都躁了起來。

  甚至不需要提姓氏，提名字，她也再不會聯想到其他可能。

  畢竟她的腦子裡，所有的身影都是他。

  「琳琅姐，我和他，怕是要越走越遠了。」清辭苦笑了一聲，像是對自家長輩的無助傾訴，又像是對自己可憐靈魂的低聲安慰。

  「為什麼呢？他在電話里說什麼了？」葉琳琅不以為然。憑藉她對孟顯景性情的了解，孟顯景可不是一個那麼容易捨棄楚清辭的人。

  楚清辭在他眼中，是他的生命。

  甚至是，遠高於他的生命。

  「昨天一整天我都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打電話剛開始是沒人接，後來手機就關機了。白天的時候我還能欺騙自己他可能是忙或者出差趕飛機，接不到電話。可是到了晚上，我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明擺著就是他不想讓我找到他，我給他的助理髮消息也沒有任何回復。所以昨晚和你聊起他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的，我心裡的預感一直不太好。」

  說到這兒，清辭整個人的腦袋都耷拉著，每一句話的尾調都在暗暗嘆氣。

  是的，她覺得自己失戀了，還是莫名其妙的被甩掉，對方還在尋找著蹩腳的理由與藉口將過錯的罪名安在她頭上，這些真相都讓她的內心根本無法平靜。

  「可他剛才不是聯繫你了嗎？他是怎麼說的？」葉琳琅微微挑眉，看向清辭的手機，這樣問她。

  「他拿助理的手機給我打來電話，說之所以昨天沒聯繫我是因為手機壞掉了沒辦法打電話。而且還質問了我一番，冤枉我耐不住寂寞，他不在幾天就和別人睡在一起了。」

  她以為葉琳琅聽到這些話會覺得驚訝。

  可是沒有，她只在葉琳琅的眼睛裡捕捉到了淡淡的笑意。

  「其實琳琅姐，不瞞你說，現在的孟顯景令我覺得很陌生。以前的那個他是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冤枉我，這樣對我說話的。那個時候的我明明比現在更作，更矯情，更無理取鬧，可是我的所有胡鬧與糾纏他似乎都會包容。總之，好像那個時候的我不管變成什麼模樣，他都會堅定不移的留在我身邊。可是現在不是的，剛才的那通電話里，他除了質疑就是嫌棄，好像我的存在對他來說都是什麼莫大的恥辱。他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他應該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所有人都可以誤會我，他怎麼能呢？」

  清辭喃喃的，又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他怎麼捨得？」

  「清辭，不是我向著他說話，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他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所以他才會在電話那頭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

  葉琳琅聽著她的陳述，只覺得就是小兩口吵架鬧彆扭，不是什麼不可調解的大事。

  說白了，這小兩口就不適合異地，兩個人在一塊，親一親抱一抱的，估計也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鬧脾氣，還是因為那些說不出口的想念太深了。

  真要是厭煩和嫌棄，他就不會打電話過來，沒完沒了的找她鬧了。

  男人都是一樣的，不愛的人是要躲著的，只有在乎的，才會纏著。

  「琳琅姐，我沒太聽明白你的話。」對於葉琳琅的評價，楚清辭不只是沒聽明白，甚至是有些排斥。

  但凡是個旁觀者，聽見她剛才的陳述都會覺得是孟顯景有問題在先吧？到底是跟孟顯景要好的人，葉琳琅對孟顯景還真是無條件信任。

  「他之前對你事事百依百順，是因為你們打從相愛就一直在一起。無論你怎麼鬧，怎麼作，他也不覺得你會離開他轉身另尋他人。可是自從你那次和他分手後，他之前的肯定就全都變成了不確定。依我來看，他不相信的並不是你對他的忠誠，他不相信的是他還有本事能夠留你一直愛著他。在你面前，他自卑又怯懦，所以才會對你出言不遜，才會挑釁你甚至是傷害你，就像是小時候男生要是喜歡一個女孩，並不會表現出對她好，反而會不斷的有意無意欺負她一下，只為了讓她多看自己一眼。孟顯景對你，也是一樣的道理，他不是不愛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愛你。他很想愛你，卻又怕自己沒能力愛你……」

  「琳琅姐，我相信你的閱歷肯定比我要多。但你真的覺得他是愛我的嗎？今天的我，身無分文，毫無地位，比起當年，既不再年輕，也不再漂亮，他為什麼會還愛我？」清辭笑的苦澀，覺得自己沒辦法相信葉琳琅的話，這樣的形容好像是天方夜譚。

  「愛是能說得清、道得明的嗎？男人永遠會喜歡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但哪個男人會熱烈的愛上每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愛是需要付出在先的，他曾為你做的越多，便越難割捨心底里的那根弦。也許是他當初真的為你捨棄了太多，所以越來越無法放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