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這棗可真甜

  「愛一個人就要把他放在陽光下，自己也要處在光明之中。因為往前一步是醜聞，往後一步是對愛的尊重。」

  ——《卡夫卡緻密倫娜情書》卡夫卡

  「念念姐，我覺得有件事情你搞錯了先後順序。我之所以那麼在意我在孟家的身份、地位，不是因為我對金錢和權力有多麼渴望，而是因為我覺得只有這樣做才有可能給你一個更安穩的依靠，可以讓你覺得踏實。但如果孟家私生子的身份會牽連到你什麼，波及到你的幸福，那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將沒有任何意義，我隨時可以捨棄。」

  孟顯景緊緊握著清辭的手，掌心的溫度對於清辭略帶冰涼的指尖來說甚至覺得灼熱。

  可他的眼神是那樣真摯而虔誠，所有的神情都在告訴楚清辭他的情感有多麼的不容置疑。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清辭輕嘆一聲，嘴上說著，「但我希望你好。」

  「我們都不是當年那個可以肆意任性的年紀了，不，或許你還可以，但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本了，所以我確實不敢推崇『愛情大於一切』的真理。儘管這樣的話肯定很掃興，但我們已經有了滿滿，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人可以成為滿滿的後盾和依靠，所以不可以任性妄為，不可以因為一時衝動造成兩敗俱傷的結局。」

  清辭將身子向左靠，輕輕枕在孟顯景肩頭，像只溫順的小貓似的在他肩膀蹭了蹭，動作里充滿著無盡的依賴。

  「我不會在乎你在外面如何界定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要你能夠待的踏實就行了。每個人對外都有一副面具，我允許你戴好你的面具，只要私下裡在我面前，你願意將面具摘下來，給我最真實的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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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你了解我所有的情緒，一切的樣子，在你面前，我怎麼可能會戴著面具？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嗎？」孟顯景的語氣中帶著挽留，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清辭分開。

  今天是難得讓他感受到清辭會對他產生依賴的時候，如果過了今夜，太陽再次升起來，他不確定清辭還會如今夜一樣依戀他。

  他想要儘可能的抓住這一刻的感受，不要讓這種滋味太快過去。

  不可置否，理性又無所畏懼的清辭肯定是很有魅力的，他也很迷戀那個樣子的清辭。但那種迷戀，更多的是作為一個後輩對於前輩的崇拜，甚至是一種對於成熟睿智女性的追隨，無關於男女之情。作為戀人的角度，他當然希望私下裡的楚清辭會如同今天晚上一樣，願意依靠著他，信賴著他，將他也當成一個可靠的男人去看待。

  所以今天晚上的這種狀態真是再好不過了。

  而且還有一點也非常重要，打從上次他們分別之後，他們之間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什麼親密行為了。

  清辭想不想他，他不清楚，但他真的是很想清辭。

  「不回了，你還是送我回出租屋，明天我還約了小芝去給玉蟬的葬禮買點東西。不管那個叫蔡明禮的怎麼折騰玉嬋的葬禮，我該給她的一點都不能差，不然我良心上過不去。」

  一想到自己可能是金玉嬋這輩子最後一個吐露心事的人，清辭就覺得心裡的責任感好像變重了許多。

  雖說她無法承諾往後餘生年年去金玉嬋的墓碑前祭奠，可至少最後這一面，就讓她陪伴著金玉嬋好好的向這個世界道別吧。

  雖然孟顯景已經料到了清辭會拒絕他，可在聽到了這個毫無反轉的確定式答案時，他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可是念念姐，我很想抱著你睡覺。你總是那麼忙，總是可以顧慮到所有人所有事，為什麼就不能分一點時間給我呢？我馬上又要去X市出差了，就是上次我們去那邊談的和政府合作的那個旅遊度假區的項目，已經要正式推進了，估計要忙上好一陣子，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到時候你就算是想我，可也抱不著我了。」

  孟顯景這話說的哼哼唧唧的，不由得把楚清辭逗笑了。

  「原本以為你長大了，總要性情大變。我們前段時間初見的時候，我雖然害怕你那樣凶我，可也覺得你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真的是個成熟的男人了，這怎麼現在又變成這幅樣子？不對，總覺得你比之前還要黏人了。」清辭用雙手捧住孟顯景的臉，湊上前去，用嘴貼著他的唇瓣輕輕蹭了蹭，像是動物表達親昵那般膩著他。

  孟顯景哪裡受得住這個，伸手一把攬過清辭的脖子，將這個親昵的舉動變成了深吻，直吻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放開。

  「不就是對你才這樣嗎？換成其他人我怎麼可能會黏著呢？況且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克制了，要真是依照我的脾氣來，我肯定要時時刻刻把你留在我身邊，一點也不讓你消失。別人怎麼詆毀我，誤會我，其實我都不在乎，可不能讓他們欺負你。你既然想工作，乾脆我們把那家會所買下來吧，又或者是我們再開一家會所你來經營好嗎？如果不是我們自己的店，你是一定會被欺負的。」孟顯景的語氣里充滿憂慮，這種焦慮遠勝於他在公司時對自己項目中遇到麻煩時所帶來的焦慮。

  他自己遇見的事情再麻煩他都覺得還可以扛得住，他覺得再壞的下場也無非就是回到當年一無所有的時候，這對他來說並非是不能接受。

  但人總是會對未知的事情產生強烈的恐懼感，清辭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對他來說都是未知的，所以他會更焦慮，更不安。

  「阿景，我信任你，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現階段的所有麻煩，我並不曾干涉過你的選擇，這也是我給予我們這份感情的尊重。所以，你也要同樣信任和尊重我的，對不對？這個問題我們好像不止一次提起過，我很開心你會為我著想，為我擔心。但是我的人生，請交給我。」

  清辭的話令孟顯景覺得落寞，他微微垂下眼帘，很受傷的樣子。

  可是緊接著耳邊響起的這句話卻讓孟顯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走吧，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邊，讓你抱著我睡覺好不好？」

  這是打了個巴掌，又給了個甜棗？

  要真是這樣，孟顯景此時只想說，楚清辭給的這棗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