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是她帶他見光明，又推他入深淵

  「你叫孟顯景對嗎？你好，我叫楚清辭，小名叫念念，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念念姐。今天我的來意想必校長也和你說過了，我知道你的成績很優異，所以我想要資助你一直到大學畢業。」

  「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清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會不會有些多餘，以前她去見那些資助的學生時，基本都是學生的話更多一些，所以也不需要她多講什麼。

  她想著，一個人的小名總歸是一件很私密的事，除了家裡的幾口人，沒什麼人知道她的小名。她願意告訴眼前的男孩，足以證明她真誠的態度。

  儘管那一刻的她並沒有想清楚，她為什麼需要向一個陌生的少年證明她的真誠。

  

  她想，大概是那一刻的孟顯景也察覺到了她的真誠，所以才會抬起頭看向她，眼神中多了一點探究的意味，好像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知道你已經沒有親人了，如果願意，姐姐以後可以做你的親人。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的天空里有彩虹。說來有意思，我早上的時候看手機，萬年曆上提醒我今天不是什麼黃道吉日，要我別出門。但是我沒聽話，我希望這個不是黃道吉日的日子能夠變成你的好日子，希望我的出現能讓你的人生變好那麼一點點，這樣我也會很開心。」

  孟顯景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站起身，對著她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她這才發覺，她以為沒多大的男孩子站起來竟然比她還高一點，她還穿著高跟鞋呢。

  這樣面對面站著，她看他時竟要微微抬頭了。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哪怕以後兩個人愛的死去活來也好，恨的銘心刻骨也罷，她始終都忘不掉初見他的那一天。

  他們之間的緣分，好像就從那一刻就開始了。

  但今天在這兒，他竟然說出了那一句「你也沒有親人了」。

  也許是她多心，也許人家不過是隨口講了一句眾所周知的事實，可她聽在耳朵里只覺得是奚落。

  當年她對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他也認為是奚落，所以才不肯對她露出半點笑臉是嗎？

  她覺得胃裡火燒火燎，今晚上喝的那些酒在這一刻好像化成了穿腸的毒藥像是要取她的命。

  她深吸了一口氣憋在那兒，捂著胃臉色慘白蹲在那兒，久久沒有說話。

  楚清辭從來沒有打算在孟顯景面前賣慘，她也知道孟顯景只會覺得她噁心，不會覺得她可憐。

  但這一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就是疼的站不起身。

  她不是沒有喝過這麼多烈酒。相反的，楚家出事那段時間她天天恨不得睡在酒窖里喝死過去，等她走出那段陰霾的時候，雖然貧窮孤單到一無所有，可酒量卻是練了出來。

  正因為如此，她才敢在會所里那樣不忌憚的喝酒。

  如果不是今天見到了孟顯景，她根本不會喝醉。

  有時候醉人的或許不是酒，而是對方厭棄的眼神。

  「怎麼，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看我不願意睡你，就開始賣慘，想讓我可憐你，然後幫你對嗎？」

  「不就是幫你嘛，沒問題啊，楚清辭。你可以無情，但我不能無義。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現在的實力，只要我想，大可以收購MG，直接幫他度過這次危機。你知道這幾年環境有多差嗎？別說是中小企業，就算是大型企業破產的也是不計其數，你隨便翻翻新聞就知道這兩年因為經濟壓力跳樓的老闆有多少。你那麼愛馮勛，你應該捨不得看到有朝一日他被逼的走投無路，落得個去跳樓的下場吧？」

  「還是說，你覺得他為了你，能熬過來？別異想天開了，你就是一個普通女人，不是什麼令人振奮的聖母菩薩，你以為你總能做男人的救世主嗎？呵，不，或者我說錯了，你一點也不普通。你分明是蛇蠍，是魔鬼，你將人從黑暗裡拽出來，讓人親眼看見什麼是光明，又一腳將人踢進無邊的黑暗。當年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對馮勛你也要重施舊技嗎？還是說，你只捨得那樣對我，不捨得那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