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談判

  「殿下，如今水壩已經修好了，可要提前回京？」

  「是要回去了，不然白白放過那群蛀蟲，留著他們繼續禍害百姓嗎？」太子收到良御史的來信之後便明白了，要想為澮南州的百姓討回一個公道，只能靠他自己回去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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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就啟程回京。」

  「是！」

  一行人快馬加鞭回到京城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此時京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二皇子府上的小皇孫，無論是洗三禮還是滿月酒都辦得極為盛大，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進過二皇子府上祝賀，讓二皇子這段時間出盡了風頭，連太子回京這件事都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太子並沒有搭理這些，剛回京就直奔皇宮，在裡面待到半夜才出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皇帝便當堂呵斥了許蘊崇等人，再將二皇子一派的人貶職，弄得朝堂上人人自危。

  這一情況讓很多人都不明所以，然而太子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畢竟他們貪污導致了許多百姓流離失所，死於洪災的人也不計其數，這番敲打著實是輕拿輕放了。

  「父皇，為什麼不將那些貪污的人都革職，這些留著也不過是大景朝的蛀蟲罷了，」太子此時也不禁開始懷疑，難道父皇是為了二弟才會包庇這些人，又或者是小皇孫，那他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太子，你如今還是不明白，有時候朕做這個皇帝也不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四大家族的人盤踞在大景朝各個角落，如果真的要拔除他們，也不是現在，至少要將北蠻人趕出大景朝，不然外憂內患，一朝不慎大景朝就有可能會發生動盪，嚴重的還會滅國，」皇帝並不是不知道太子的怨言，但是身為一個名皇帝他要思考的地方太多了。

  「太子，如今你做得已經夠好了，父皇十分欣慰你如今能替百姓著想，父皇也希望大景朝以後在你手中能越來越強盛，」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兒臣定不負所望！」褚承睿從被立為太子開始便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比別人都要重，所以一直逼著自己不能被外物分心，為父皇分憂。

  「你二弟的事你不用分心，不需要將眼界放在這勾心鬥角上，多看看大景朝的百姓如何，才能不偏聽偏信，是你的誰也奪不走，所以你二弟只能是個王爺，你懂了嗎？」褚霆燁不是不知道二皇子一直和四大家族來往密切，但是他一直由著他們蹦噠，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因為他們就算蹦得再高，皇位也不可能給二皇子。

  第二日，宮裡就將聖旨派往二皇子府上，將二皇子封為端王，將一群大臣弄得摸不著頭腦，怎麼才貶了二皇子一派的人就給二皇子封了王爺，皇上這到底是不滿二皇子還是安撫二皇子。

  「這皇上到底怎麼回事？」如今改為端王府的二皇子府上也一頭霧水。

  「說不定是安撫，如今後面的皇子年齡也大了，除了太子可就殿下一人被封了王，不管怎麼說總是有利的。」

  許汐顏此時有些不安，前世的二皇子並沒有被封王，而是太子被廢之後直接被立為太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看來太子並沒有想像中的不受寵，反而一回來就將她們許家打壓得抬不起頭，連帶著二皇子一派的官員都被貶了職。

  不管底下的朝臣心裡怎麼想，皇帝還是照常上朝。

  「昨日朕收到一封奏摺，說是要開放邊貿與涼州外的部落通商，不知各位作何感想？」皇帝將這話說出來之後朝堂上的官員都炸開了鍋。

  「皇上！萬萬不可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外族人最是貪婪，要是將他們放進來，起了異心之後與蠻族人裡應外合，我們如何能招架得住？」

  「是啊，皇上，那些部落投奔北蠻已久，突然轉向大景朝，不可信。」

  「提出此事的人心思肯定不純，皇上，三思啊！」

  褚霆燁早就料到會有很多大臣不同意此事，於是見時機差不多之後將沈清遠寫好的規劃發下去給他們看。

  一時之間，吵得厲害的那幫人頓時沒了心思再吵了。

  寶石？瑪瑙？這些竟然在那些部落十分常見，還有上等的皮毛、良種馬，這些他們不可謂不熟悉，任何一樣拿出來都能讓京城的人趨之若狂，只要能通邊貿，這些都會流入大景朝。

  「沈愛卿還提到了一樣，以利誘之，讓那些部落不再與北蠻為伍，削弱北蠻的勢力，這樣北蠻人就算想過來與大景朝打仗也沒有足夠的攻擊，」這一點是最吸引皇帝的，所以他也想將這個政策落實。

  「這沈大人真的有能力說服那些部落？」朝臣此時也有些心動了，連年的戰事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如果真的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拖垮北蠻，何樂而不為。

  「這件事是他提出來的，自然要交給他來辦，談成了對大景朝有利無弊，談不成也損失不了什麼，諸位愛卿不必著急，」皇帝寬慰道。

  果然，聽了這話，這些大臣都冷靜了下來，這件事成的機率並不大，他們可不認為沈清遠有這個本事能將那些部落說服。

  沈清遠在涼州收到了旨意之後便開始與傅將軍商量對策，將那對其他部落熟悉的老者也請了過來。

  「先生可熟悉那些部落的位置，能否給我們帶路？」沈清遠一開始留下他的住址便是想讓他帶路。

  「當不得大人如此，小老兒自然是願意的，」那老人沒想到沈清便是涼州知府，還對他如此禮遇有些受寵若驚了。

  「多年前我與很多部落都進行過交易，他們大多數的位置我還記得。」

  「那就好，我打算帶一些人一同出發，這樣就算談不成也能逃出來，」沈清遠這次自然要做好準備，不然要是遇上一些對北蠻死心塌地的部落他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嗎。

  「離涼州城最近的部落便是卡塔族，他們的羊養得最好，比其他地方都要肥美，羊肉的味道也沒那麼大的膻味，」老人講到卡塔族的羊肉也有些懷念，當初他來到這個部落便被熱情款待，有幸吃過這的羊肉。

  沈清遠帶著人趕了三天的路才到達了老人口中的卡塔族，遠遠便望見了居住在一條河邊的部落。

  有幾個人注意到他們之後便騎著馬過來了，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由皮毛製成的衣物，如今還在冬天，所以都披著厚厚的羊毛製成的披風，臉上還摸了一些青黑色的東西，應該是用來放凍裂的，過來便朝他們講了一堆話，可惜他們並沒有聽懂。

  老人連忙站出來用這裡的語言替他們解釋了一番，那幾個漢子聽了神情半信半疑，於是便派了一個人去通知這裡的部落長老，其餘人則在旁邊看著他們。

  那長老留著很長的白鬍子，身材幹瘦，身上掛著很多裝飾品，沈清遠敏銳地感覺到他一出來除了看向給他們帶路的老者之外便是看他，看來這人不好忽悠啊，沈清遠心裡想道。

  這邊老人卻與那名長老用這裡的語言聊了起來。

  「老傢伙，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們還能見面！」

  「是啊，我也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你帶這些人過來是想要做什麼？」

  「我們是過來談合作的，你們不要緊張，他們不會傷害你們，能否讓我們先進去談？」

  「當然，我的朋友，」那名長老對那幾個漢子說了什麼，他們便讓開了，沈清遠順利帶著人進入了部落。

  那些部落的人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這個部落的帳篷也是用皮毛製成的，有一股子味道，但是進去之後十分暖和。

  一行人坐下來之後便有人送上來了一大壺熱羊奶，還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來煮的，羊奶並沒有腥味，反而帶著一股草香，裡面應該還加了鹽。

  「你們想要談什麼？」那長老見他們喝了羊奶之後對他們態度倒是好了不少，不過他們說話還需要老人來翻譯。

  「我這次過來是想談合作的，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們到涼州城內交易到你們想要的東西，條件是你們必須要投靠大景朝，不再給予北蠻人物資，」沈清遠的話被老人一句句翻譯給卡塔族長老聽。

  那長老聽了之後雖然內心十分驚訝但是表面卻不動聲色。

  「我們部落為了這些與北蠻交惡代價太大了，雖然你說的這些確實讓人心動，但是北蠻人絕對不會放過一個背叛他們的部落，」卡塔族長老想到被北蠻族人滅族的部落，並不敢輕舉妄動，想要利益也要有命拿。

  「放心，只要你們投靠大景朝，大景朝自然會護住你們，沒有你們這些部落的供給，他們不可能打贏大景朝，」沈清遠一臉篤定的神情讓卡塔族長老也猶豫了。

  「我現在並不能給你結果，此時我還要和我的族人商議一番，你們可以先在這裡住兩天，兩天之內必會給你的答覆，」事關部落存亡的選擇，他不敢大意，必須要與族人商量。

  「可以，那邊叨擾了，」沈清遠自然知道這麼簡單就能說服他們，如今也只能等了。

  「大人，萬一他們跑去北蠻告密怎麼辦？」一旁的侍衛有些擔心道。

  「兩天的時間，他們到不了北蠻，放心吧。」

  另一邊卡塔族人也正在商量。

  「那群人到底是過來幹嘛的？」卡塔族人追問道。

  」他們是大景朝的人，想要來找我們合作，」卡塔族長老解釋道。

  「合作？我們有什麼可以和他們合作的？他們有的東西要比我們多得多。」

  「是啊！我看他們穿的衣服，是用布做的，只有北蠻族的貴族才穿得起，他們竟然都有！」

  一群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沈清遠等人的衣著打扮，十分羨慕。

  「好了，他們過來是想勸我們投靠大景朝，到時候讓我們與涼州城的人交易，你們有什麼想法？」卡塔族長老將正事說了出來。

  「長老，那群人可信嗎？萬一是騙我們的呢？」

  「是啊，要是假的我們到時候背叛了北蠻族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如果是真的，你們可願意？」卡塔族長老問道。

  卡塔族人聽了頓時沉默了起來。

  「都說出你們心裡的想法，無論什麼後果我們都接受，如果真的給卡塔族帶來了禍事，那也是我們的命，」卡塔族長老這句話一出，便有人說出了他心裡的想法。

  「我覺得可以試試，大景朝的人騙我們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

  「可是大景朝的人真的不介意我們投靠過北蠻嗎？」此話一出，又沉默了起來。

  「那也比北蠻人好，他們每次來收的羊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沒有吃的了。」

  「是啊！當初北蠻人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搶了我們部落這麼多女人，我們憑什麼還要給他們貢獻羊群！」

  「對！反正再差還能比現在差嗎？」

  沈清遠沒想到卡塔族這麼快就交出答覆了，這才過了一夜。

  「我們願意向大景朝獻出我們的忠誠，你可能保證庇護我族？」卡塔族長老朝沈清遠看去，一旁的老者把他的話翻譯了出來。

  「自然，實不相瞞，我如今便是涼州知府，只要我在任一天便不會不管你們，」沈清遠鄭重道。

  「那我們卡塔族願意獻上全部的忠誠！」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托你們幫忙，我想讓你們幫忙探探其他部落的口風，如果你們能說服一個部落投靠大景朝，便送你們部落足夠的糖和鹽，」沈清遠自然知道這些部落最缺的是什麼。

  果然，卡塔族長老聽了之後便答應了下來：「還請貴客先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不然到時候我們卡塔族恐怕也無法與其他部落接觸。」

  「自然，」沈清遠覺得如果他們貿然去帶其他部落恐怕也要花時間降低他們的警惕性，這樣太耗時間了，還不如讓卡塔族來幫忙說服他們，畢竟他們的情況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