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救援

  第二次進山倒是順利，很快沈清遠便攢了一批燒炭的木材，足夠他試驗十次了。

  接下來便是要將這些木材切割成合適的大小，切割完之後便將其整齊擺放在窯的底部，留出一些縫隙通風，再在入口處封閉窯門，抹上黏土，預留一個點火的洞口使其通風。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就開始燒炭，這些木材估計要燒上數十個小時，所以沈清遠安排了人輪流守著。

  冬夜裡守窯並不容易，天氣又冷又要防野獸偷襲，所以沈清遠直接將土窯圍了起來，在裡面搭了個小屋子供守窯的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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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時間差不多後沈清遠便讓人將窯內的火滅了，封住土窯，等待窯內冷卻。

  沈清遠也不知道冷卻時間，所以多等了一段時間才將窯洞打開。

  開窯時太子也過來湊熱鬧，一群人圍在窯洞旁邊等待開窯，弄得沈清遠也有些緊張，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燒，成本不成功還不知道呢。

  「出窯了出窯了，這是成功了吧？瞧著燒得挺黑的，」那些被安排守窯的人一臉激動地討論著。

  「這算是成功了嗎？瞧著倒是與孤用過的炭有些差別，」太子府上用的都是上等的炭，所以自然能看出與沈清遠第一次燒出來的炭不同。

  沈清遠從顏色是倒是看不出來燒得成不成功，他掂量了一下這些炭的重量，似乎比他用過的炭要重一些。

  將其敲了一下，聲音也並不是很清脆，沈清遠估摸著這炭不是很好。

  「點起來試試，把火摺子拿來，」沈清遠朝旁邊的人吩咐道。

  等火摺子拿來後沈清遠親自點火，然而第一次引燃並不成功，他又加了一些易燃物才成功引燃，結果燒是燒著了，但是燃燒並不充分，只能說比普通木材燒起來煙少一些，算是個半成品，能燒，但是質量不太好。

  沈清遠將這次燒炭的過程和結果都詳細記錄了下來，準備第二次燒炭，對比一下數據才能總結出最好的燒炭方法。

  第二次燒出來的炭倒是好了不少，已經屬於合格線上的了，縣丞沒想到這麼快就把炭燒出來了，摸著這些炭十分激動，沒想到新來的縣令這麼快就把炭燒出來了。

  「大人，這批炭是打算？」老縣丞小心翼翼問道。

  「賣了，我們也用不了這麼多，如今炭的賣價是多少？」沈清遠覺得這炭反正成本不高，低價賣給縣裡的百姓也能讓大家都過得好點。

  「隔壁縣賣三文一斤，」老縣丞年紀大了，家比其他普通人家寬裕一點，所以每年都會到隔壁縣買炭過冬，所以他對市場上的炭的價格還算了解。

  「那我們本縣就賣兩文一斤，賣出去就三文一斤，」這批炭量多，成本又不高，就算賣低一些也有得賺，他要在這裡搞建設，總少不了花錢的地方。

  沈清遠打算僱人拉著車到村子裡賣，因為冬日裡大家都不出門，消息傳遞得也慢，所以還是拉到村子裡賣要快一些。

  既然有了炭，那願意盤炕的人應該也會多一些，不過這些都要慢慢來才行。

  這炭被運到各個村子賣之後，反響不錯，基本上都賣出去了，燒過幾窯炭之後，這些炭的質量一次比一次好，沈清遠打算賣往其他縣，畢竟漠嶺縣如今的購買力有限，這樣就可以趁這個冬天先給縣裡添些進項，反正如今也做不了什麼其他的事。

  這天氣格外冷，寒氣直往人衣縫裡鑽，沈清遠一起來便被凍了個激靈，走出前院後便發現有幾個面生的人堵在縣衙門口。

  「怎麼回事？」看這些人表情著急慌張，肯定不會是什么小事，竟然沒人進去叫他。

  「大人！昨夜裡雪太大，壓塌了不少人的屋頂，導致一些人被凍死了，還傷了不少人！」老縣丞原本正在詢問這幾個人，看到沈清遠出來之後便急忙朝他稟報。

  「還不趕緊帶路，本官現在就派人去救援，」沈清遠聽到之後也顧不得別的了，連忙派人去將縣衙里的那些差役都叫上，又派人到太子那邊借人，但是也只湊夠了五十個人，其中一半還是太子借的人手，這個衙門也就二十來個差役， 不過情況緊急，先派人過去救援再說。

  「你先去找縣上的大夫，有多少個就帶上多少，我們現在先過去救援，」沈清遠吩咐完後很快便帶著人離開。

  「大人，這些多是石谷村的村民，原本是蒼州人，不過那裡被蠻族占領了，就逃到了涼州，大多數都遷去富裕一些的縣裡了，願意遷來我們縣的人不多，就只有石谷村五十戶人家，一共就兩百人，」老縣丞坐車裡給沈清遠簡單介紹了一下石谷村的情況，他原本還以為要多費些口舌讓沈清遠多帶些人過去救援，沒想到沈清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關心這些百姓，想來也是一位好官，他們漠嶺縣說不定真的在這位年輕縣令的帶領下越過越好。

  沈清遠並不知道老縣丞心裡的想法，心裡只想著人命關天，要趕緊派人去救援，不然這麼冷的天，那些人就算沒被壓死，也會被冷死，他還帶了糧食，他們如今糧食怕是也被壓在屋子底下沒什麼吃的了。

  蒼州是兩個月前被蠻族攻占的，當時還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如今還沒被收回來，受苦的還是百姓，如今沈清遠也看出涼州城的情況也不好，要是真的守不住，他們到時候估計也跑不掉，不過這些還輪不到他操心，傅將軍帶兵守了邊關這麼多年，心裡肯定有他的成算。

  半個多時辰後，他們才趕到石谷村，石谷村此時乍一看就像是被雪覆蓋住了一樣，走進去才能零零星星看到幾戶人家，半數以上屋子被壓塌了，許多村民還在救人，看到沈清遠帶著一群人過來後心裡想到，他們的家人有救了！

  沈清遠帶來的五十個人很快投入救援中，之前村民也救出來的也有幾十個人，如今沒有意識，也不知道情況如何，沈清遠連忙讓人將他們安置好，等待縣裡的大夫過來救治。

  「大夫來了，快讓他們過來看看，這邊！」

  沈清遠看到許淑芸和陳氏也過來了，不過此時也顧不上問她們了，救人最重要。

  這次來的也就只有六個大夫，其中幾個還是村里找來的赤腳大夫，他們也知道情況緊急，一下馬車便過來給傷員診治。

  「娘，阿芸，你們先帶村裡的婦人多搭建一些擋風的棚子，越多越好，」沈清遠也來不及多做解釋了，等救出人之後肯定沒有這麼多地方安置，只能先搭建一些臨時擋風遮雪的地方。

  許淑芸原本和陳氏他們過來也是知道他們人手不夠才來幫忙的，聽見沈清遠的話之後便帶著村裡的婦人搭建棚子。

  這些婦人見縣令的媳婦和老娘都過來幫她們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官的都這麼接地氣的嗎？

  天很快又黑了起來，此時石谷村被火把照得十分亮堂，沈清遠還在帶人挖廢墟救人，好在這些屋頂大多都是茅草搭建的，只要沒被房梁砸到，生還的希望還是很大的，就是不能耽擱太久，不然很有可能會被凍死。

  許淑芸和陳氏帶人搭建好棚子之後便開始熬粥，粥香味很快傳了出來，別說這些村民了，沈清遠他們肚子都咕咕響了起來，忙著救人，倒是忘記吃東西了。

  「大家輪流喝粥，一批人先去喝粥，喝完後換另一批人，」沒辦法，還沒將人都救出來，不敢放鬆救援進度，只能輪著來了。

  經過一夜的救援，石谷村被壓在屋子下的人都被救了出來，死亡人數十人其中有六人是被凍死的，重傷的有五十多人，輕傷六十人，這已經是他們盡力的結果了。

  「都歇歇，喝點熱水，」許淑芸帶著那些婦人過來給他們救援的人倒熱水送吃的，忙活了一夜，先給他們肚子墊些東西便讓人去休息了。

  「吃完東西便上馬車休息一下吧，嗯這有我和娘看著，要是有什麼急事我就去叫你，」許淑芸心疼地看著滿臉疲憊的沈清遠。

  「嗯，辛苦你們了，」沈清遠救援結束後便鬆了口氣，昨天要不是許淑芸和陳氏過來幫忙，他也沒辦法全身心投入救援，所以他內心也十分感激她們兩人。

  眯了兩個時辰之後沈清遠便起來查看石谷村傷員的情況，如今他們住的地方沒了，臨時搭建的棚子肯定也住不了多久，冬日裡搭房子也不容易，把他們安置到哪裡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如今臨時搭建的棚子裡都放上了一盆燒得通紅的炭，勉強能住人，還是要想個辦法才行。

  沈清遠在石谷村四處轉悠了一下，發現石谷村確實像它的名字一樣，地形像個口袋一樣，四周高，中間地低，剛好能擋風。

  要不，先挖幾個窯洞讓他們住？沈清遠想到他們用來燒炭的窯洞還挺結實的，覺得這個想法應該可行，讓他們先挖幾個窯洞先湊合湊合，等冬天過去了再建房子也行。

  沈清遠找圖紙將後世見過的住人窯洞樣式畫出來，便開始安排人來挖窯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