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讀書

  而姜源在收到了皇后的信函之後，也立馬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四弟回京。

  沒有人會相信姜源在慢慢地傾向於皇后，畢竟他可是娶了馮家女為妻的。

  身為皇后，想要安排兩個五品以下的官職，可以說是再簡單不過，甚至都不需要皇后親自出面，底下人自會辦妥。

  吏部尚書如今雖然不是謝瑾，但吏部侍郎自然還都是謝瑾的門生，只需要萬福殿這邊透出一個消息來，他們自會辦妥。

  謝初雲膝下長子鄭賢，也便是那日皇后所說的大郎，過完年已經十二了，比太子大七歲。

  謝初夏對這個外甥很是喜愛，尤其是在考校過一番之後，更是滿意。

  「賢兒，到姨母這裡來。」

  鄭賢十二歲，身量已經開始拔高，但是還沒有謝初夏那麼高。

  「賢兒，你打算何時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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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賢先是看了一眼母親，略有猶豫：「回姨母，晚輩想要明年再下場一試。」

  謝初夏點頭：「甚好！若是明年下場，那定要考個秀才回來。只是你祖籍滎陽，這戶籍可隨著你父母的遷移過來了？」

  「回姨母，戶籍也一併遷過來了，所以晚輩明年可以直接在京城考。」

  「不錯。既然是想要明年下場一試，那不若來宮裡讀書，聖人才剛剛給太子尋了兩位老師，皆是大儒。」

  這事鄭賢一個孩子家可不敢做主。

  一旁的謝初雲笑道：「殿下厚愛，只是賢兒也是剛來京城不久，於這邊的規矩還不是很熟悉，臣婦擔心再言行有失。」

  謝初夏不等她說話，直接就打斷道：「長姐這話便不對了。他是我的外甥，到我這裡來讀書，又怎麼會有其它規矩？再說賢兒的讀書進度不錯，也無需要去弘文館，只留在東宮讀書便罷。」

  太子如今每日只有一晌去弘文館，餘下的時間都是在東宮讀書，他的幾位伴讀亦是如此。

  「這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長姐若是不放心，便只讓他每日進出太極宮便是，名家大儒授課，這深度自然不同。長姐若是拿不定主意，回去後與姐夫商議便是。我是皇后，可我也是賢兒的姨母，我自然是要考慮到賢兒的前程的。」

  謝初雲並不懷疑妹妹的好心。

  她只是擔心會不會因此而給皇后招來非議。

  「長姐就是顧慮太多，未出閣時便是如此。咱們都是自家姐妹，你同我還如此生分，若不是如今祖父和大伯他們都不在京城，我定要請他們出面來教訓你。」

  這話說地有幾分刁蠻，但又透著幾分親昵勁兒。

  鄭賢對這位皇后的了解並不多，見面也不過是才幾次，這般長時間一起說話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以往，母親總說皇后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女子，偶爾還會說她會做一些離經叛道之事。

  但總體而言，在母親心中，皇后就是一位有本能又有度量之人。

  今日這般接觸，也讓鄭賢對皇后的好感倍生。

  「四妹妹怎麼又說這樣的話？我知祖父和大伯偏疼你，但你如今是皇后，總不能只想著自己。」

  謝初夏卻是扭頭不理他，拉著鄭賢的手，上下打量著，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賢兒，你不必考慮你父母，我只問你，若是讓你和太子一起讀幾個時辰的書，且是名家教導，你是否願意？」

  太子的教師，要講的自然就不僅僅是四書五經了。

  當然，這帝王之道，自然是只能講給太子聽的，所以這一點，大家都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鄭賢還想回頭再請示母親，卻被謝初夏直接兩手將他的腦袋給禁錮住。

  「不必看他，你是男兒郎，如今也十二了，再有幾年便能議親，自己的事情，也當自己做主，不必事事都聽從父母的。」

  鄭賢的眼睛瞪大，表情里的不可思議可以說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不必如此驚訝。我幼時祖父也是這樣教導我的，自己的路，要自己走，長輩們只能是盡力為你提供最好的衣食住行以及書本先生，但是並不能決定你日後是從政從軍，亦或者是做一名名滿天下的先生。」

  鄭賢眨眨眼，好似聽懂了，但又好似不甚明白。

  「你如今尚幼，姨母也不與你說太多，如今只問你，可願在宮中聽大儒教導？」

  這一次，鄭賢沒有猶豫，重重點頭：「孩兒願意！」

  謝初夏高興了，摸摸鄭賢的臉笑道：「賢兒果然聰慧。綠翹，你帶著賢兒先去一趟東宮，午膳就讓他們自在東宮用了，無需過來請安，等後晌太子散學後，再與賢兒一起過來。」

  「喏。」

  鄭賢的眼睛瞪大：「姨母，今日孩兒並未有所準備。」

  「我是你的姨母，區區一些筆墨何需你自行準備？況且今日也只是讓你感受一下，若是你覺得不妥，也可以反悔的。」

  這個時辰，太子即將散學，等他們二人到東宮，估計太子也就要到了。

  往常太子午時都是要到萬福殿來用膳的，但是今日皇后發話了，自然有機靈的小太監已經跑去給太子送信兒了。

  謝初雲覺得不妥，但是架不住她說不過皇后。

  等人都走了，謝初雲才一臉氣惱道：「你自小就能說會道，我辯不過你。罷了，賢兒也長大了，就由他自己決定吧。」

  「長姐這話才對。賢兒都已經十二了，也該讓他有自己的主見。你忘了咱們幼時在錦州，我六歲時便可自行決定要讀什麼書，學什麼琴；而長姐也是在十歲時，便可決定自己要在何處花費更多的精力。如今賢兒長大了，你竟是都忘記了。」

  謝初雲被她這一提，還真覺得自己可能是做得不太妥當。

  或許是太緊張這個兒子了，畢竟他是長子，謝初雲總擔心若是不能為鄭家延續榮耀，這便是罪過。

  說到底，還是自我壓力太大了。

  「長姐，今日便留下來一同用膳吧。」

  「不妥不妥。」謝初雲可是知道聖人會來萬福殿用午膳的。

  謝初夏也沒有強留，總不能因為長姐，就把聖人給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