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是隻手遮天的王

  蘇子聖舉著手中的尖刀，扎向辛莞。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驀地。

  外面的大門被撞開。

  「別動！警察！」

  蘇子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想逃。

  卻被身手敏捷地民警，用力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辛莞睜開眼睛，看到凌楚慕走過來。

  

  木僵的身體，倚著飄窗軟下去。

  只感覺到凌楚慕把她抱起來，他的手臂如此有力，懷抱是那麼的溫暖。

  帶著淡淡的雪松味和酒味。

  他酒駕了。

  本來不適應的酒味，此刻卻能讓她緊繃的神經漸漸舒緩下來。

  隨即就感覺到，頭腦在天旋地轉。

  「凌楚慕，我好暈。」

  才剛說完這一句，辛莞揪住他衣服的手，便垂了下去。

  林北私立醫院離這裡最近。

  凌楚慕把辛莞抱上車后座，拿出手機。

  「喂，林伯，我帶個病人去你那邊看看。」

  凌嚴正的摯友林書博，在外地參加全球醫學組織年會。

  大半夜突然接到摯友兒子的電話。

  立馬安排上自家醫院的一位老權威，過去接診。

  「辛小姐這次暈倒，屬於過度驚嚇引起的應激，她的血葡萄糖水平低於2.8mmol/L，俗稱的低血糖症，所以她比一般人更容易心跳過快，現下只要配合好輸液和檢查就行了，其他沒什麼大礙。」

  老醫生看著手中的化驗單，對凌楚慕說。

  接著，老醫生的語氣略帶擔心，「雖說是孕早期，但還是要儘量避免情緒波動過大，否則也會有點影響的。」

  凌楚慕的手一頓，聲音有些嘶啞，「什麼？」

  老醫生舉著手中的報告：「病人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見對方嚴肅得令人膽怯，醫生斗膽問了一句：「請問凌總，您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凌楚慕並未解釋。

  轉身出去，繳了住院費用。

  辛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手背上吊著點滴。

  窗外的天邊已浮起一片魚肚白。

  窗前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在打電話，聲音很小，壓得很低。

  是凌楚慕。

  他還穿著同一套衣服，說明在這裡守了一夜。

  見辛莞醒了。

  凌楚慕掛掉電話，對上辛莞的目光。

  熬了一宿的他。

  在日初晨光的襯托下，反倒增添幾分慵懶清貴。

  「醒了？」熬夜後的男性嗓音，嘶啞又性感。

  這讓辛莞心動了一下。

  「想吃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凌楚慕好像對她有些溫柔？

  她搖搖頭，「沒什麼想吃的。」

  現在吊著的這瓶點滴，讓人舌尖發苦。

  「那先喝杯水吧。」

  他倒了一杯水，走到病床邊坐下。

  看著辛莞小口喝下。

  凌楚慕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

  查房的醫生走進來。

  醫生低頭看向手裡的病例報告。

  這份昨晚交接過來的報告，上面特別囑明，病人為重點診治對象。

  醫生自然不敢怠慢，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

  然後一邊在報告上補充記錄，一邊對辛莞說：「你目前的身體素質很差，如果不好好注意，會間接影響胎兒，早餐不能不吃，咖啡和酒這些容易引起心悸的食品都要忌口。」

  辛莞雙手僵在病床上，沒有去看凌楚慕。

  最後，醫生說：「吊完這瓶點滴，就可以出院了，以後最好每個月都來定期檢查。」

  凌楚慕點了點頭，替辛莞回答：「好。」

  他這麼平靜，一定早就知道了。

  辛莞抿了抿嘴。

  醫生離開後，病房回歸安靜。

  凌楚慕重新在床邊坐下，「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打算瞞多久？」

  辛莞扭過頭去，「我只是覺得你知道與不知道，差別並不大。」

  他伸出手，扭正辛莞的下巴，只是力道很柔。

  「想要什麼？」

  辛莞反問他：「你能給什麼？」

  凌楚慕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開口：「我能讓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擁有別人幾輩子都無法擁有的一切。」

  辛莞苦澀地笑了。

  說得這麼厲害，卻依舊沒有和婚姻掛上鉤。

  「那我呢？」

  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凌楚慕倚著床頭櫃，把玩著一根香菸，卻不抽。

  「你是孩子的媽媽，一樣能享受最好的環境，最好的物質條件。」

  凌楚慕長得極好看，薄唇吐出的話也是薄情的。

  辛莞坐起來。

  想說的話其實很多，蠕動的嘴唇最終只擠出了一句：「你走吧。」

  凌楚慕看著辛莞清麗的小臉。

  她死死盯住天花板，眼角卻瀰漫著晶瑩。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攬過她。

  辛莞在凌楚慕的懷中，身體僵硬得像生了鏽的機器，還伴隨著心痛。

  她不知道從哪裡的力氣，推開凌楚慕，差點連手背上的針頭都扯掉。

  凌楚慕聲音溫怒：「辛莞。」

  而後他想想，語氣又緩了一點，「我目前的人生規劃中，還沒有結婚這一項，但孩子有了，我一樣會負責，未來，這個孩子將會是萬億家產的繼承人，這點還不能滿足嗎？」

  辛莞不敢置信。

  他是怎麼做到，如此輕飄飄地說出這些話。

  事到如今。

  辛莞直白的說：「凌楚慕，對你而言，我不過是一個替身，你根本不需要用我來證明，自己是不是一個負責的男人，如果不能結婚，那我寧願把孩子生在稻米地，也不想孩子是一個含金湯勺出生的私生子！」

  她頓了頓：「因為我愛你，我做不到看著愛的人，只把我當成金絲雀，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未來發現自己有一個永遠不會被爸爸承認的媽媽，我想要一個家...」

  說到這裡，辛莞幾度哽咽。

  雖然她的孩子註定跟她一樣，不會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但她寧願做一個單親媽媽，也不願意孩子在成長過程中，被別人嘲笑是情婦生下的私生子。

  凌楚慕眸子深邃，「你想要一個家，哪怕是露水天涯的房子，我都可以給你買一排連棟。」

  露水天涯的房價在A城最貴。

  單單一平，就要35萬+往上走。

  辛莞聽到他這樣的承諾，笑了。

  並不是為只要她一點頭，就能擁有潑天的富貴而笑。

  她是為了她那顆卑劣的心而笑。

  辛莞搖搖頭：「看來，你眼中最好的生活和我的不一樣，既然如此，沒什麼好說的了，最好的生活，我自己也能給孩子。」

  她重新躺下去，側過身背對他。

  拒絕溝通。

  凌楚慕神情肅然。

  就憑你那個搖搖欲墜的美樂藝術中心？

  他看著床上那道清瘦又倔強的背影，遂又把這句話吞下。

  良久過後，凌楚慕淡淡開口：「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便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