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唯獨他

  從他們初次相遇的那一刻起，她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總是圍繞著他，好奇地問這問那。

  起初，他覺得這個小女孩過於天真，甚至有些傻氣。

  在街頭遇到乞丐，她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身上的珠寶送出去。

  即使知道可能會被騙，她也從不懷恨在心。

  她的快樂似乎是天生的，笑容總是掛在她的臉上，連生氣的時候都顯得那麼可愛。

  她的容貌本就出挑，一笑起來，整個人又煥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她的人格魅力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喜歡她，她和時螢那麼像。

  她精通蠱術，是聶熹月的得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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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對他承諾，「你放心，我一定會救時螢姐姐的。」

  她的承諾並非空言，無論藥草多麼珍稀、毒蟲多麼難覓，她都決不放棄，甚至多次冒著生命危險。

  她的傻氣和時螢一樣，都源自那份純粹的善良。

  後來，她就算是再怎麼努力也沒能救下時螢。

  她已經盡力了，但還是很自責。

  那時螢離開之後，他就整天魂不守舍，像個活死人一樣，覺得生活沒了希望。

  就像現在一樣。

  身邊的人都在勸他走出來，但只有南央說，「我才不勸你走出來呢，時螢姐姐會一生一世都在你心裡的。你要一直一直記得她。」

  她幫他除去身上的蟲子和毒，也讓他漸漸從失去時螢的悲痛中緩過來。

  他一開始也不能接受自己這麼快就喜歡上別人，內心充滿矛盾和掙扎。

  可是好多人喜歡她。

  她對誰都那麼好。

  這……怎麼能行。

  他好嫉妒啊。

  心裡陰暗的不行。

  一開始，她很喜歡纏著他，笑容燦爛如花，眼神熱烈而期待。

  很突然的，就不再理會他了，眼神變得冷漠，態度變得疏遠。

  她對厲慕寒，裴司衡所有人都很親近，唯獨就是對他很疏遠。

  每次對別人都會歡聲笑語的，唯獨對他，她的眼神總是冷若冰霜。

  她稱呼厲慕寒為前夫小哥哥，稱呼裴司衡為面癱小舅舅。

  開始的時候，還叫他阿衍哥哥。

  後來就一口一個薄先生。

  這個稱呼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拒之門外。

  他根本沒辦法靠近她。

  只是……

  只要他但凡有一點靠近她，她就會躲得遠遠的。

  可是她太好了。

  他心中暗自珍惜著那些在她身邊的時光，即使不言不語，也覺得是一種美好。

  一直這樣就行。

  儘管不能再近一點，也沒關係。

  但是，陸塵硯的出現，讓他感到了一陣無法名狀的焦慮和抓狂。

  他看到她那麼喜歡和陸塵硯在一起，每一次陸塵硯的一言一行都能讓她笑得那麼開心。

  他心生羨慕，但更多的還是嫉妒。

  陸塵硯似乎能夠給予她所需要的一切，但他的心底卻知道，陸塵硯並非南央想像中的那樣美好。

  他是壞人。

  陸塵硯是騙她的。

  但他害怕，一旦揭穿真相，南央會因此而和他斷絕關係。

  她那麼相信陸塵硯。

  他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南央很有可能會被別人給搶走。

  但是他對怎麼追求女孩子一無所知。

  厲慕寒說，「追女孩就得投其所好啊。」

  南央嘴挑，自從來到帝都後，她就瘦了很多，因為不喜歡吃別人做的飯菜。

  她喜歡煙花，喜歡那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兒。

  他不小心說出了心中的喜歡，卻意外地讓她開始討厭他，甚至對他惡語相向。

  說他就是個人渣。

  他嘗試過各種方式道歉，但都無法挽回她的心。

  南央對他的厭惡似乎越演越烈，不管他怎麼說，怎麼解釋，南央都不理會。

  不久之後，他再次見到了聶熹月。

  她站在他的面前，笑容詭異，那笑容讓他瞬間明白，那個女人給予他的恐懼從未真正消散過。

  聶熹月嘲諷他，謾罵他。

  總之，就是說他配不上南央。

  讓他離央兒遠遠的。

  他的身體開始每況愈下，吐血、皮膚潰爛成了日常。

  可能，聶熹月是覺得虐待他虐待的夠了。

  該送他上西天了。

  說到底，南央對他還是有不同的。

  他命不久矣之前，南央選擇使用禁術來救他，用自己的心血滋養那些毒蟲。

  結果就是全臉毀容，身體衰老，面容枯槁。

  但他卻得以倖存。

  聶熹月對此憤怒不已，大發雷霆，將南央帶走了。

  他拼盡全力去找她，想要帶她離開，去任何地方都行，哪兒都行，只要她還在他身邊。

  他不願意讓時螢的悲劇在南央身上重演。

  他已經失去了時螢，所以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南央。

  薄斯衍微嘆，將那本素描本放入小抽屜，用鑰匙鎖上。

  隨後看了看手中的鑰匙，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其丟進了垃圾桶。

  笑著說，「南央，你才不能逃走，你不要我，我偏要跟著你。」

  ——

  一個月之後，明月山莊。

  連綿的山巒，茂密的林海。

  穿過之後，是一棟看起來有些衰敗的大房子，爬滿了藤蔓和青苔。

  若是到了晚上，在月色下顯得就格外的陰森恐怖，仿佛隨時會有幽靈從中飄出。

  清晨的林子，鳥鳴鴉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一陣陣踩在樹葉上的腳步聲。

  「哈哈哈哈哈，是黑寡婦啊。終於逮到你了。」

  南央笑著，用小樹枝將蜘蛛收進一個小手提箱裡。

  她看著箱子裡攀爬的毒蟲，伸手輕輕戳了戳，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今天還真是收穫滿滿啊。」

  當她手指觸及一隻小蜈蚣時，它竟然敢咬她，南央瞪大了眼睛，威脅道，「嘶！小蜈蚣，你還敢咬我，等會就把你給剁碎，把你的心肝脾臟都拿出來泡酒。」

  說罷，她輕輕蓋上箱子的蓋子，提著它下山去了。

  「驍驍，你看我今天……」

  南央興高采烈地剛回到山莊，正準備向齊墨驍展示她的成果。

  話剛出口，就看到薄斯衍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手裡揪著齊墨驍的衣領子。

  南央立刻放下手中的小提箱，「你來幹什麼？快把驍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