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交換

2024-09-30 08:15:09 作者: 十里月下

  薄斯衍嘴唇緊繃,鮮血從嘴角溢出。

  他緊咬牙關,任憑聶熹月如何威脅利誘,他就是不鬆開江沐晚的手。

  就算死,他也會和南央在一起。

  「薄斯衍,你放手吧。」江沐晚抬頭望著他,聲音中帶著幾分哀求。

  她終究還是不忍心。

  薄斯衍跪在天台邊緣,雙手緊緊握住江沐晚的手,他的手心滿是汗水,卻依舊緊繃著雙臂。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那雙堅定的眼神就是在告訴江沐晚,他絕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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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熹月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想連帶著薄斯衍和江沐晚一起推下天台。

  這時,薄斯衍已經無力抵抗聶熹月。

  兩個人一起從天台邊緣墜落。

  薄斯衍那隻受傷的手,猛然抓住了天台的邊緣。

  江沐晚看到他這樣,心中一緊,她知道他現在很脆弱,根本不敢動,「薄斯衍,你快放手。」

  「央兒,求你了,抓住我好不好……」

  薄斯衍求著她。

  眼淚都被風給吹走了。

  聶熹月眼中血光閃爍,她準備送兩個人去死。

  她拿起鋒利的刀子,毫不猶豫地瞄準了薄斯衍的手指頭,準備殘忍地剁下。

  「既然如此,你們都去死吧!」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薄曜看準這個時機,飛速跑來。

  他猛地抓住聶熹月,將她猛力丟到一邊。

  聶熹月被摔得渾身疼痛,下一秒就被趕到的警察摁住了。

  周圍的人群迅速圍了上來,將江沐晚和薄斯衍救了上來。

  看到江沐晚沒事,薄斯衍終究是體力耗盡,身體無力地軟倒,頭倚靠在江沐晚的肩膀上。

  渾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直接暈了過去。

  江沐晚淚水滑落,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劫後餘生而哭泣,還是為薄斯衍那不顧一切的執著而感動。

  或者其實兩者都有。

  即便已經力竭,薄斯衍依然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願鬆開。

  江沐晚試圖掰開他的手,但是就跟凍住了一樣。

  根本掰不開。

  即使在被送往ICU的過程中,薄斯衍依舊死死地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江沐晚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身姿挺拔的醫生站在面前,他僅露出一雙冰冷而深邃的雙眸。

  「裴司衡?」江沐晚呼喚道。

  那醫生輕輕地點了點頭。

  江沐晚指向自己與薄斯衍緊握的手,「你有什麼辦法嗎?」

  「沒辦法。」

  裴司衡冷硬的聲音響起。

  江沐晚皺眉,「真的沒有辦法嗎?」

  說實話,她並不相信,裴司衡真的沒有辦法?

  「他不會放開你的手。我也沒辦法。」

  裴司衡的聲音里看似帶著一絲無奈。

  醫生和護士為江沐晚穿上了防護裝備。

  「你在胡說。」江沐晚篤定的說。

  裴司衡瞪著她,「南央!他不會放開你,我也不會讓他放開你。」

  「所以你還是他那邊的。」

  江沐晚無奈地移開了視線,不想與他爭辯,她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手術後的薄斯衍一直昏迷著。

  他的左手臂上生生被割下了一塊肉,傷口觸目驚心,按照裴司衡所說,他這條手臂可能直接廢掉。

  他的臉上也布滿了刀口子。

  江沐晚坐在他的床邊,默默地為他擦拭著身體,她的眼神空洞而遙遠。

  不知道在想什麼。

  聶熹月被關進了監獄,那女人拒絕對任何人開口,只要求見江沐晚。

  但,只有當薄斯衍醒來,她才能見到江沐晚。

  薄斯衍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意識逐漸清晰。

  幸運的是,他的傷都是外傷,毒素也沒有深入骨髓。

  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就是這個手臂……肯定是要留下後遺症的。

  「央兒……」

  薄斯衍看到江沐晚,便努力扯開嘴角,露出一絲蒼白的笑意。

  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她,真好。

  江沐晚卻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你終於醒了,想喝水嗎?」

  關切的話,但是語氣很冷硬。

  薄斯衍想要坐起身來,江沐晚連忙攔住,「你別亂動了,你身上的傷口太多了,撕裂會很疼的。」

  「你……你關心我嗎?」

  薄斯衍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

  「我沒有!」

  儘管她不願意,但江沐晚還是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眼神。

  她這幾天一直在想,自己對薄斯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愛嗎?

  她還愛他嗎?

  不愛了。

  但為什麼還是會疼。

  薄斯衍深深地凝視著她,儘管聲音微弱,卻充滿了堅定,「南央,你在說謊……」

  「薄斯衍,你沒那麼了解我。」

  薄斯衍固執的說,「我就是最了解你的。」

  「你先鬆開我的手。」

  江沐晚想甩開他的手,但薄斯衍握得更緊了。

  「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江沐晚嗤笑,「是嗎?你難道沒有放開過我的手嗎?」

  薄斯衍,「那些都不算!!」

  「阿衍,我想去見聶熹月。」

  薄斯衍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她,顯得有些焦慮,「見她做什麼?只會破壞我們倆的感情,讓我們分開,她不想讓你和我在一起,我討厭她,她害了我還不夠,還要害你。」

  「阿衍,可是我們總得處理了這個事情。」

  薄斯衍冷嗤,「她最好現在立刻馬上就死在監獄裡,她這種禍害,沒有人會為她收屍,她該死。」

  「阿衍,罪魁禍首是你父親吧,聶熹月的性格是偏執,可若是你父親不招惹他,也不會引來這麼多的事情。」

  聶熹月固然有錯,但是薄曜才是禍罪的根源。

  「可是她傷害你。」

  聶熹月怎麼對他,他都認了,也忍了。

  可是……

  聶熹月對江沐晚動了殺心,他怎麼可能忍。

  「阿衍,我要你,出具諒解書,不要給聶熹月判刑。」

  聽到這話,薄斯衍先是一怔,「央兒,你要護著她?她可是想殺了你的?」

  江沐晚點頭,「我知道。」

  薄斯衍幾乎沒有思考,立刻回答,「那好,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無論她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

  只要江沐晚好,他願意做出任何讓步。

  ——

  監獄。

  兩個人隔著冰冷的鐵柵欄互相對視。

  「師父。」

  江沐晚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寂靜,傳入了聶熹月的耳朵。

  聶熹月抬起頭,目光落在江沐晚的臉上。

  她是南央。

  是她的愛徒。

  聶熹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聲音和鐵窗一樣冰冷,「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師父啊。」

  江沐晚垂下眼帘,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監獄裡顯得格外單薄,「師父,你應該知道我要什麼?」

  她要用薄斯衍的諒解書,換回自己被剝奪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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