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還宋家一條命

  「沈懷澤，我們來打個賭吧。」

  

  「要是我贏了，以後你每年都要陪我過生日。」

  三年前，女孩兒一席黑裙，站在護城河邊，身後便是絕美的夜河景色。

  可沈懷澤卻不知怎麼的，無心賞景。

  他看著眼前即使雙眼腫的像金魚，依舊笑的張揚熱烈的女孩兒，心口有不知名的情緒在流動。

  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頭。

  女孩兒因為他的應允雙眸都亮起了光。

  賭約是什麼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最後少女捧著他手機時的高興模樣。

  「我設置了提醒，以後每年我生日前一周你都會收到提醒。」

  「這樣，你就不會忘記了。」

  三年，這個生日提醒每次都會準時出現。

  「宋楚寧」三個字，像魔咒一般糾纏著他。

  秦助理忙了一天，到酒店已經累得不行，倒頭就睡。

  然而半夜卻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嚇得他差點當場去死。

  看清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秦助理心中默念三遍「年終獎」，才按下接聽鍵。

  「喂，沈總，請問有什麼……」

  「把所有行程縮短到七天。」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冷。

  秦助理還沒反應過來，沈懷澤已經掛了電話，只留他捧著手機一臉懵逼。

  ……

  華國，京市，宋家。

  江楚寧忐忑的坐在沙發上。

  她以為自己會像之前那樣吃閉門羹，不料傭人直接為她開了門。

  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要如何說服宋母改變主意。

  然而，她對宋家來說實在是沒有更多的利用價值。

  有腳步聲從旋梯上傳來，江楚寧身子一顫，習慣性的低下頭，拘謹的縮著肩膀。

  宋時許下樓，看到她的姿態，眼底便浮起厭惡的情緒。

  「來的正好。」

  「宋家已經對外宣布和你斷絕了關係。」

  「趕緊把你這些垃圾都帶走吧。」

  宋時許將一個紙箱丟到江楚寧的面前。

  紙箱不大，但因為裝的東西太少而發出「哐當」的響聲。

  ——一套泛黃的衣服和一部老舊的手機。

  是那天江楚寧回到宋家時全部的家當。

  宋時許輕蔑的掃視了一圈僵硬的江楚寧。

  「看來你昨晚並沒有流落街頭。」

  「也是，你憑著這張臉，又有宋家和蔣家為你打響了知名度。」

  「要找個人收留你也不是難事。」

  江楚寧乾癟的手指緊緊握住衣角，然後起身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響亮的耳光聲讓宋時許一愣，其他諷刺的話語也噎在了喉嚨。

  江楚寧卻麻木機械的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臉上扇。

  她的力道很大，很快嘴唇就因此出了血。

  本就很薄的皮膚泛起大股的青紫。

  「時許……少爺，這樣您能消氣讓我回來嗎？」

  江楚寧抬起腫脹的臉，直直的看著宋時許。

  「要是您不滿意，我可以打到你滿意為止。」

  這就是她最後想出來的方法。

  除了這副身體，她一無所有。

  所以她只能用這樣愚蠢的自殘的法子。

  宋時許震驚的半晌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

  「瘋子！」

  「不夠嗎……」

  江楚寧恍然的點點頭，抬手又要往自己的臉上扇。

  宋時許莫名惱怒，一把拉住她的手。

  「就幾個耳光而已，你就想讓我消氣？」

  「江楚寧，你是太天真，還是在裝不懂？」

  「婉瑩被你害死了！我的親妹妹也因為你而死！」

  「你身上背著兩條人命！」

  「你想讓宋家收回公告是吧？」

  「可以，你把欠宋家的那條命還回來，我就立刻讓媽改變決定。」

  江楚寧身子一僵，空洞的雙眸眨了眨。

  「還宋家一條命……」

  宋時許嘲諷冷笑：「是呀，怕了？」

  江楚寧一言不發的轉身，往宋家的後院而去。

  「你幹什麼？」

  宋時許皺眉，正要叫人將江楚寧攔下，就聽一陣水聲響起。

  「少爺，不好啦！」

  「那個喪門星居然跳進泳池了。」

  「她這莫不是想死在宋家！」

  宋家人都知道，江楚寧不會水。

  幾年前，她還是宋家大小姐的時候，在宋時許的生日派對上不慎落入泳池差點溺水，病了幾天幾夜。

  宋時許自責不已，一怒之下要將泳池填平。

  最後還是江楚寧阻止，他才改變了主意。

  也是那一次，江楚寧認識了沈懷澤，命運的齒輪隨之轉動。

  「少爺，怎麼辦？」

  「這救還是不救啊？要真是人是死在了家裡，那是不吉利的啊。」

  「對呀。」

  傭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宋時許看著水下的模糊人影卻震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泳池的水很清澈。

  一開始還有氣泡冒出盪開圈圈的波紋，可漸漸地，水面恢復了平靜，江楚寧的臉在水光之下越發慘白。

  眾人都不覺的噤了聲。

  樓上宋母被動靜吵醒，披了睡袍到陽台上查看。

  待她看清樓下的情況，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江楚寧！她怎麼會在水裡！」

  「還不快救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人在宋家出事！」

  保鏢應聲而動，很快將昏迷的江楚寧從泳池中撈了出來。

  「夫人……她好像已經沒有呼吸了。」

  宋母跌跌撞撞下樓，看著渾身濕透毫無生氣的江楚寧，只覺一陣頭暈目眩。

  「給她做心臟復甦……」

  「叫救護車！快！」

  宋家亂成了一片，保鏢們接力為江楚寧做心臟復甦。

  可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原本只在旁邊靜靜看著的宋時許突然沖了過去。

  他一把揪住江楚寧的衣領，揚手扇了她一耳光。

  「江楚寧別裝死！」

  「起來！」

  她這樣的禍害，哪裡有這麼容易死。

  她的罪還沒贖完，怎麼可以死！

  「時許！」

  宋母嚇了一跳，連忙過去阻攔。

  「你快放開她，要是她死了，警方查到你的指紋在她身上會惹禍上身的！」

  宋時許卻像是沒聽到宋母的話，瘋了般質問江楚寧。

  宋母嚇得眼眶都紅了。

  她真要讓保鏢將宋時許強制拉開，沒了呼吸的江楚寧突然動了。

  劇烈的咳嗽聲響徹後院。

  江楚寧大口大口的嘔出咽下的水。

  失焦的視線逐漸聚焦，她看著臉色鐵青的宋時許，輕輕的扯了扯唇角。

  「少爺，這樣算嗎？」

  一瞬間，宋時許仿佛看到了那個他從小寵到大的倔強妹妹。

  那個一旦認準目標，便會傾盡所有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