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在陰間看你上天
2024-09-30 07:02:45
作者: 替罪羊
許祈雖然沒有承認,但就當是的情況來說,家裡能逼死小瞎子的人,只有他了,神秘人有這個實力吧?
我曾讓方航招魂詢問兇手,但當時有能力招魂的人不約而同的拒絕了,許祈和郝大爺是守著清規戒律的道士,他們的拒絕無可厚非,但方航是個狗膽包天的人物,嘴上說的可怕,卻沒少做這種犯忌諱的事。
不過也只能靠他自願,我總不能強迫他捨己為人。
他不招,小瞎子的事就這樣含糊不清的過去了,直到此時,方航才告訴我,因為小瞎子臨死前的反常舉動,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不相信任何人才那樣的小心翼翼,所以方航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招魂的事。
方航偷偷的招了,但他沒招到。
也許是有人囚禁了亡魂,也許是被人打散了。
莊深海的死,讓本要立即趕赴雲南的我們又停留半月,那段時間方航就推測每個人的嫌疑,這才覺得許祈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問題,這才沒有聲張,暗中觀察著。
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了我一命。
向我解釋完,方航便問許祈:「那瞎子到底發現了什麼?難道他看出你是神秘人...不對呀,他甚至不知道有一位神秘人吧?你居然嚇得他不敢在電話里對我們說出實情,真是有意思。」
靜靜的聽方航說完,許祈陰沉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他說:「我沒有嚇他,而是他擔心電話里會走漏風聲!」
方航鄙夷道:「你的腦子能攔截電話信號啊?」
許祈依舊微笑:「當然不行,但電話的那一頭會有人替我通風報信!」
我和方航對視一眼,再看向許祈的眼神便複雜萬分了,我很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尤勿?」
許祈點頭:「沒錯!」
我慘哼一聲,蹲在地上雙手敲打著腦袋,痛苦不堪:「為什麼會這樣?連尤勿也把我出賣了?」
一個願意攔腰抱住劉蒼松,換取我逃命機會的生死之交,居然幫著外人算計我,他和秦風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幫我最多的好兄弟,卻一個個將我賣給了許祈。
我朝許祈大喊:「為什麼?」
許祈平靜道:「因為你先將他拋棄,他捨命救你,你卻不陪他救老婆,他自然對你恨之入骨!」
還是因為那件事?
那件事我有錯麼?現在,我可以捨命幫他劈開三重函,可以我倆當時的能力,哪裡有資格開棺救出師婆小白,我以謊言欺騙也是為了他好。
況且,那謊言是他媽許祈教我的!
我將這句話喊給許祈,我說明明是你讓我騙他的,為什麼要怪在我頭上?
許祈理所當然道:「因為我在算計你唄,簡簡單單的離間計,讓你二人離心離德,你最信任的朋友成為我安插在你身邊的間諜,替我監視你去僰人部落的一舉一動...忘記告你了,你險些死於陰財神之手,也是因為我的出現,你我聯手開棺,所以第九棺異常兇險。」
第九棺,我變成銅板人,方航領我逃命,兩天之後許祈安然無恙的回來,他說自己被打暈,那些怪物莫名其妙的消失,箇中緣由便讓我們自己猜,此時他說,其實就是我們走後,許祈才大發神威,雖然不是怪物的對手,但搶了棺材逃跑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張元吉留在那裡的第一殺器白姐姐已經消失了。
方航再次問道:「可你還是沒有說,為什麼殺死小瞎子,難道是你和尤勿密謀的時候被他撞破了?可他讓我們不要離開的簡訊,卻是發給尤勿的!」
許祈反問:「瞎子怎麼發簡訊?當然是拿著手機找那小丫頭幫忙,小丫頭髮給了尤勿,尤勿又轉發給我,所以我逼他自殺,將髒水潑到那考古隊員的身上。」
肯定是啵啵幫他發的,莊深海命中有此一劫。
他的手機基本是個擺設,只存了尤勿一人的電話,當時他心裡翻江倒海,來不及計劃周詳,叫啵啵扶他去廁所便給我們發簡訊示警,他只能聯繫到尤勿,也不敢再多生事端,只好不清不楚的發上一條,許祈覺得莊深海未必知道尤勿是他的間諜,只是因為莊深海發現的秘密也與尤勿有關,這才下意識的瞞著尤勿。
究竟是什麼秘密?
許祈神秘莫測的感嘆起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莊深海瞎了眼卻聰了耳,當日送你們出門,師父自覺數百年大計終將得逞,一時間難以自持,忍不住大笑三聲,也就是這三聲笑,讓莊深海察覺我的身份!什麼身份呢?」
目光掃過所有人,許祈得意道:「你來我忘就是師父創下的招牌,開這間古董店的初衷也是為了搜羅人才,有朝一日能幫師父開棺。」扭頭,許祈對許福說:「去林子裡把他們叫出來吧,省的你們師弟仗著人多勢眾,總想欺負咱們!」
許福沖我們陰陰一笑,鑽進樹林。
打死我也想不到,你來我忘的大掌柜就是許祈。
我們去陝西你來我忘的店鋪里看過,莊深海說過的金爺已死,牆上畫了個笑呵呵的葫蘆娃,我和方航還潛心研究那葫蘆娃的意義,此時想來,根本是許祈留下嘲笑我們的!
許祈在官賜村里裝了一頓大尾巴狼,讓我用善意的謊言矇騙尤勿,然後他又跳出來裝好人,將善意的謊言變為惡意,領著尤勿開棺救出了小白,不過許祈說,一開始他並沒有以真面目示人,是我在小道協混的風生水起之後,他向尤勿說了許多風涼話,讓尤勿與我生出嫌隙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細細想來,倒也符合尤勿的性格,他是我的兄弟卻是他當兄,我當弟,他不喜歡秦風對我有頤指氣使的態度,也同樣不喜歡我這個託庇與他的小兄弟,變成他無法企及,高高在上的小道協副會長,許祈再在他心上灌幾滴毒汁,一切就順其自然了。
共患難不可共富貴麼?
我痛恨他倆的出賣,可他倆是否因為我先背叛而將我出賣,是因為我背叛了小弟的位置?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時候再去譴責誰,已經沒有意義了。
當年陌路成知己,今日患難見彼心,全都隨風而去了。
還有許多許多的疑惑,比如小雷子的死,比如文靜室友小玲的失蹤,這些全都與許祈有關,我不知道他究竟對我做了多少事,但我也沒心情在聽下去了,我不想再聽他說出,某個朋友曾經將我出賣的言語。
默默拔出嫁妝劍,我說:「師父,你控制不了我,也沒有能傷我的劍,你的小弟還沒來,憑你,殺得了我麼?」
許祈嘆息道:「是啊,一環環的連環計,看上去精妙無比可斷其一環便滿盤皆輸了,其實照我一開始的打算是弄死你,讓你那痛失愛孫,沒了理智的爺爺給我當馬前卒的...」
爺爺冷哼一聲,倒是沒有說話,許祈繼續道:「誰能想到你居然弄出個菩薩金身,居然從陰財神的手下挺了過來,師父是喜憂參半吶,憂你實力強橫,喜得是師父還能控制你,師父相信你有殺死父親的能力,所以才讓你活到現在,可師父又沒想到,方航這小傢伙真是個妙人,妙不可言呀!」
對方航投以欣賞的目光,方航厚著臉皮收下了,大言不慚道:「那是,我可聰明著呢!」
許祈嗤笑,說道:「徒兒啊,你說對了一半,師父確實不能控制你了,但師父依然有傷你的劍,師父的小弟也不會來,他們在五里外列陣等候,防的是方航率領的陰兵,雖然敵不過數萬大明勇士,卻可以拖到他後悔終生,至於憑師父能否殺得了你...」
許祈向我投以憐憫的目光:「師父謀劃數百年,殺你只在一念間!」狠狠握拳,許祈大喝道:「比殺雞還容易!不服就來戰!」
回應許祈的是同時向前三步的爺爺三人。
爺爺解下裹著定國刀的刀套,老族公從後背掏出黑斧,博遠揚手中薄似一抹冰片的短刀晃個不停,爺爺冷聲說道:「加上我們三個老傢伙,你還是這麼有自信?當日.你欺我孤身一人,今日王不羈邀齊兄弟老友,便要與你一決雌雄!」
許祈也重重踏出三步,被我斬斷的古劍還有半截留在他手中。
斷劍橫指,許祈怒吼:「廢話少說,不服來戰!」
爺爺三人正要上前,身後的樹林中忽然響起一個清冷如黃鸝翠鳴的女聲,她嬌喝道:「你要戰便作戰,定天軍全軍突襲,殺了這個牛鼻子!」
爺爺對這喊話的女人毫無動容,他們同時撲了出去,而樹林中陰氣繚繞之內的上十二衛親軍卻蜂擁而出。
這原本是我的部隊,跪在我面前要與我同生共死的熱血兒郎,此時他們戰意依舊高昂,殺氣直衝雲霄,血卻冷了。
本要大戰一場的許祈看到十二衛親軍衝來,怪笑道:「好軍威,可惜來不及了!方航,留下玉佩滾到你的陰間去吧。」
轉身便逃,他摟著許玉的腰肢,拿出丈夫該有的溫柔,說道:「此地危險,咱們走!」
幾個閃爍,許祈逃進樹林,爺爺駐足喊道:「你們道別吧,我們追他去!」
一盞茶的時間已到,那半月形的水窪開了鍋似的翻滾起來,方航趕忙拔出牛骨刀大喊:「停步,整隊,準備隨我殺入陰間作戰。」
十二衛親軍齊刷刷的停步了,而他們衝來的樹林中,一個嬌小俏麗的身影,騎著一匹紅色的馬爾緩緩行來。
方航將我腦袋擺正,說道:「別看了,那是我老婆,王震,就在這裡分別吧,你爺爺早就設計了一切,許祈應該不是對手,我去陰間找我爺爺殺鬼,你和你爺爺去天上當神仙。」
許祈幾人逃跑了,爺爺幾人去追殺,樹林中不斷湧出的錦衣大漢就在我們身邊列起了一字長蛇陣,而那沸騰的水窪好像真的開鍋了,居然冒出了裊裊挪移的白色蒸汽。
女人騎馬到五米外便跳了下來,蹦蹦跳跳,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到了我們身邊,摟住方航的胳膊,伸手對我說:「小帥哥,你好呀!」
我下意識握手,剛剛碰到指尖,方航便急忙將我的手推開,說道:「別握著我老婆的手不松,你這大流氓!」
被他說得臉皮發燙,也不敢與他老婆似笑非笑的目光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