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已成故人

  「哈哈，楚總就是爽快！」

  「你放心，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給你把一百萬的手機殼生產完成，絕對不會耽誤你！」

  「一個月後見。」

  「到時候，肯定讓楚總你滿意！」

  「……」

  當天中午，吃過午飯之後，龍哥和楚默道別。

  最終。

  

  雙方還是簽訂合同達成了合作。

  一百萬件手機殼，預付30%的定金，30天的時間完成生產，因為產品質量預期的話，最多增加七天時間，超出期限龍葵塑膠廠將在正常違約賠償之外，再賠償楚默三百萬。

  而同樣的，如果龍葵塑膠廠完成生產，並且非生產質量問題，墨塵玩具那邊拒收或者延期付款的話，楚默則賠償龍葵塑膠廠三百萬。

  雙方意見達成一致，合同正式簽約敲定。

  合同生效！

  這個合同，讓楚默笑了，也讓龍哥笑了，雙方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之中看到了開心。

  對於楚默來說。

  他需要的，是儘快拿到那一百萬件手機殼來擴充倉庫，並且加對手機殼市場的占有率，和對淘寶店鋪的進一步提分。

  而對於龍哥來說。

  他反正無論如何都是賺的，畢竟有訂單，那就是有錢賺，天大的好事，而且因為合同限制，哪怕是楚默想要坑害自己也根本害不到。

  雙贏！

  真真正正的雙贏！

  除了這兩個笑容燦爛的人之外，那邊的劉老四此刻笑容一樣燦爛。

  「你還記得我呀，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

  「怎麼會呢，伯伯你人這麼好，囡囡不可能忘記你的，剛才吃飯的時候，聽到叔叔你說話，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好好，哈哈哈。」劉老四的笑容很是燦爛。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見到了囡囡。

  當初龍哥為了控制住左守，把囡囡當成人質一樣的存在，但卻沒有照顧小女孩，導致囡囡差點活活餓死在家裡。

  劉老四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這個乖巧而又可憐的孩子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悉心照料。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劉老四還只是單純的不希望這個孩子餓死。

  可等囡囡和他相處的久了之後，劉老四慢慢開始心疼起這個明明長得可愛無比，但卻偏偏什麼都看不見的女孩。

  特別是囡囡明明看不見，但卻格外懂事乖巧，非常聽話。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哪怕是劉老四這樣自認為壞人的人，在碰上囡囡之後，都忍不住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在飯桌上碰上，他還有些擔心囡囡忘了自己。

  可現在。

  他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不舍。

  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留在自己身邊。

  但……

  想了想自己的處境，劉老四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在楚默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劉老四拉著楚默。

  嚴肅的說道：「照顧好囡囡，她是個好孩子。」

  「如果可能的話，找醫生幫她看一看，有沒有治癒的可能，就算是什麼都看不見……」

  「也讓她去上學，我聽說有盲人學校。」

  「……」

  劉老四說了不少，甚至有些絮叨。

  這樣的反應，說實話即使是楚默都有些被驚訝到了，忍不住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那批來歷不明的家具，他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你放心。」

  「囡囡我會照顧好的。」

  楚默鄭重點頭，他感覺如今的劉老四變了，和曾經那個，總是挖空心思想要害自己的劉老四，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叔叔，你也可以去看我呀？」旁邊的囡囡歪著腦袋說道：「囡囡有一個很大的很大的房間呢！」

  天正無邪的少女並不知道，她這話讓劉老四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回去？

  他如何回去？

  且不說邵天城之前還在滿世界找他，要把他大卸八塊，就單單只是他在晚縣騙的那些人，就足夠把他活埋了。

  搖搖頭，劉老四看了一眼楚默。

  很出乎預料。

  想像中的怨念和仇恨，此刻卻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只有羨慕。

  不恨嗎？

  不怨嗎？

  劉老四覺得應該不是，但偏偏又感覺好像有些恨不起來了，他現在更多的還是羨慕。

  羨慕這個曾經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現在已經站在了需要自己仰望的位置。

  羨慕這個應該被家庭拖累，但卻偏偏又因為家庭而溫暖的人。

  最終。

  張了張嘴，劉老四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在楚默走的時候，劉老四重重的拍了一下楚默的車一下。

  心裡喃喃的說了一句：「照顧好囡囡！」

  楚默能感覺到劉老四的糾結，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隨即想到了，之前他再次見到劉老四之後，一直感覺劉老四有些不太一樣了。

  而現在他可以確定。

  劉老四好像……

  老了？

  他的背佝僂了，眼神也不再盛氣凌人了？

  「叔叔，你和四叔叔認識嗎？」坐在後排的囡囡好奇的問了起來。

  「認識。」

  「你們是什麼關係？」

  「算是……」楚默再次看了一眼後視鏡，那裡已經消失了劉老四的身影：。

  「故人吧……」

  「故人？」囡囡嘟起嘴巴，心裡默念這個有些新的詞。

  而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楚默忍不住笑了笑。

  心中，卻也多了幾分釋懷。

  是的。

  故人。

  無論過去如何，將來如何，對於他來說，劉老四早就已經成為了故人。

  不是朋友，也不再是敵人。

  只能算是。

  故人……

  事實上和楚默有一樣感受的，還有留在葵山的劉老四。

  他和楚默的恩恩怨怨，如今其實已經有些說不太清楚了。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他以為楚默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甚至不止一次把楚默設立為自己的假想敵，幻想過看到楚默痛失一切的悲憤落魄樣子。

  可……

  如今再次見到楚默的時候，那些痛恨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他已在天堂。」

  「而我……」

  劉老四看了看身邊，已經喝了酒，正拉著幾個兄弟一邊打牌，一邊討論著接下來去點幾個小姐的好好慶祝慶祝的龍哥。

  忍不住嘆了口氣：「還在地獄。」

  偏偏。

  這樣的地獄，還是自己選擇的。

  搖搖頭。

  劉老四告辭返回工廠。

  在葵山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一個不合群的人，所以哪怕是吃完飯他沒有跟隨大部隊一起坐在盤桌旁，更沒有和他們一起去準備下半場。

  也沒有人會關心他去哪了。

  回到工廠，劉老四打算去生產車間看一看，龍哥當甩手掌柜當慣了，早就習慣了只拿錢不做事了。

  但事情總得有人做，劉老四也樂於去做。

  只是這一次……

  劉老四發現了一些問題。

  這些普工們，似乎都在密謀什麼，看到自己的時候，第一時間收聲閉嘴，隨即各自散去。

  劉老四沒聽清楚他們具體討論的是什麼。

  但心裡卻隱隱有些猜測。

  這些員工……

  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