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引蛇出洞

  上京城是何等地方，如今因為登基大典在即，可是全城封鎖甚嚴，柳嫣然這麼一個明顯的目標，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混進來。

  如果真的如同這小侍衛所言一樣，那柳嫣然一定是有裡應外合的同夥，且地位能力大到能幫她瞞天過海。

  

  「繼續調查！」方世傑只覺異樣甚大，揮手示意這小侍衛退下，便立即更換了官服直奔皇宮。

  這件事事關重大，一定要提前和太子殿下交代商量，柳嫣然定是來者不善，她爹爹柳遷死於戰事之中，這女子狡詐機敏的很，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啟稟殿下，丞相大人方……」

  「殿下！微臣有要事稟告，擅自闖入，還望殿下時候再行治罪！」未等這通傳太監向莫雲琅上報完畢，方世傑便已然隻身沖了進來，動作魯莽，言辭急促。

  莫雲琅見狀雖略有疑問但卻並未怪罪，也只是伸手揮揮，示意這通傳太監退下便可。而後卻還是不緊不慢的握著莫寒的手在教他書寫著毛筆字。

  「怎麼了？起來說話，什麼事能讓你這麼著急？」莫雲琅眼角含笑的看著莫寒在練字，連帶著同方世傑問話的聲音都是溫和的。

  「殿下，臣有要事稟告，能不能先讓小殿下迴避？」方世傑聽話起了身，快步走到了書桌面前，但莫寒的在場，卻是有些顧慮。

  莫雲琅聞聲之後，連同著握著莫寒的手都顫了一下，似的筆下的這個「穩」字，最後一點的頓筆竟過了力道。

  但隨後卻很是從容的重新拿起了一片新的宣紙，整齊的擺放在了莫寒的面前，這才鬆開了莫寒的手，輕柔了一下莫寒的頭，聞聲吩咐，「沒關係，這次你自己重新寫一張。」

  「嗯。」莫寒輕聲回應，卻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

  「沒事，你說吧，寒兒早晚要學著處理這些事的。」莫雲琅從書桌後走出，若無其事的從方世傑身邊走過，端坐在了榻上。

  有些人果真天生就是王者的氣場，方世傑看著如今的莫雲琅，舉手投舉止間都能令自己折服，全然沒有半分從前的書生呆愣之氣。

  而關於莫寒，方世傑雖有顧慮，但既然莫雲琅都已經發話，他還能有什麼不能開口的。

  「啟稟殿下，據侍衛探尋匯報，叛臣柳遷之女柳嫣然於前日裡潛入了上京城，城中多處商莊宅院皆由異動，但卻抓不住馬腳動手，尤其是這柳嫣然，自從進了這上京城後，卻失去了消息，尋不到一點蹤跡，微臣懷疑，定是朝中有人暗中相助。」

  方世傑沒有接受莫雲琅的要求，同他一起坐到榻上，反倒甚是恭敬的站在了一旁，將自己所經手的情報，一五一十的上報給了莫雲琅。

  這樣的反應讓莫雲琅稍有無奈，除了君臣，曾幾何時這二人也是無話不談的摯友，可如今卻因為身份的變化，關係卻俞漸疏遠了一些。

  「影衛怎麼說？」莫雲琅也不捅破這層薄紗，一面二人尷尬，也只得順其自然。

  「影衛這邊也沒有任何消息，侍衛在巡查之時，也只是得知有不明勢力湧入上京，而這判斷身份的就是影衛，可接應柳嫣然的人似乎熟知上京地貌，且身邊帶有江湖高手，沒過兩條街便被甩開了，從那裡後便在沒有這柳嫣然的消息。」

  莫雲琅不語，看著方世傑，示意讓他繼續說。

  「以微臣所見，這柳嫣然一定是回來尋仇的，登基大典在即，她一定會在這之前或者當天整出禍端，對殿下動手，臣以為，需防範之，而且這朝臣也該查查。」兩人也是默契，方世傑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而且他所料卻有十之八/九，只不過他眼中懷疑的一個人，但卻苦於沒有直接的或者說根本找不出證據。

  「你懷疑誰？或者你想從哪裡入手？」莫雲琅一直都看著方世傑，他細眉微調，莫雲琅便多半猜出了他的心思。

  「……是……罷了，我想借個話，讓何將軍……」

  「趙松。」莫寒突然開口，但手中寫字的動作卻不緊不慢的進行著，若不是這聲音著實屬於這小傢伙的奶聲，兩人接回認為是自己的聽錯了。

  莫雲琅疑惑之際，抬眼看向了方世傑，自己也只是眼神詢問，驚嘆這孩子怎麼會設想至此，這這次方世傑卻不像從前那般與莫雲琅的默契，而是在思慮過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正是，」方世傑這次更是走近了莫雲琅兩步，語重心長的說道，「當初換血實在是操之過急，在趙松的心中埋下了禍根，我懷疑這次的事件就是和他有關係，可一直在趙松身邊監視的密探回稟，他卻並沒有任何異動，這可叫我著實有些亂了分寸。」

  「沒有線索沒有把柄，根本現在動不了他們分毫。」方世傑見莫雲琅略有遲疑，並未有接話之意，也只得在度開口強調。

  可莫雲琅卻對這事並沒有太大的擔憂，反倒是莫寒這孩子剛才說的話，屬實讓他感到震驚。

  「寒兒可有什麼意見能提出來幫助爹爹的？」他尚且都沒有猜到方世傑心中的憂慮，他就不信這小傢伙能夠想到，於是不得已便將自己的注意轉移到了莫寒的身上，開口試探。

  而這時莫寒卻稍稍抬頭看向了莫雲琅一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可隨後卻又默默低下了頭去，手中繼續著拿不緊不慢的動作。

  莫雲琅見狀，也只當是自己剛剛是幻聽了，微不可察的輕嘆一聲，細小到讓人無法察覺。

  隨後這才轉頭看向了方世傑，稍稍正色了幾分，拋開心中雜念，想要仔細同方世傑商討一番。可就在這時，莫寒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讓他自己出來，我娘教我的，這叫……引蛇出洞。」伴隨著莫寒聲音的傳送，手中最後一下頓筆落下，莫寒漏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隨後更是將自己寫好的字帖遞進了莫雲琅的手中，而宣紙之上，赫然呈現這三個大字，「顧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