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要不你脫了吧？

  「到底怎麼樣啊？你們一個個看了半天，他到底怎麼了？」吳少卿此時已經是神色慌張，拎起一個在一旁十分焦慮的大夫，便高聲質問。

  此時的顧小意站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著床上的趙良，面色慘白，身體有略微的抽搐，一刻不停地冒著虛汗。這樣的症狀她不是沒見過，初步推斷是中毒留下的後遺症。

  顧小意此時卻不能出手相救，她縱然身懷醫術，在這眾人面前顯露出來，無疑是為自己的將來留下了禍根。

  「少卿，你別著急，在座的各位都是名醫，趙良會沒事的。」

  顧小意行至跟前，拉開了吳少卿揪住大夫衣領的手，溫聲勸慰著。他能體會此時吳少卿的心情，不光是心急如焚的焦慮，還有萬分自責的愧疚。

  

  吳少卿滿臉憂慮看著床上疼痛難忍的趙良，面色慘白的攥緊自己的指關節，一遍又一遍的捶打著支撐房梁的立柱。不過一刻便已然滲出了鮮紅的血。

  「吳少卿你冷靜一些，就算你把柱子錘斷了也沒用，再等等，他會沒事的！」

  顧小意走上前去，想要攔住吳少卿的動作，但下一刻卻被他狠狠地甩到了一旁，迎來的更是他狠戾的叫罵，「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你看看趙良現在的樣子，你再看看這一群沒用的庸醫！讓我怎麼冷靜！都怪我，若不是我不知分寸，趙良現在也不會這樣……」

  此時的吳少卿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可床邊的醫師們個個愁眉莫展，把脈的把脈，卻始終把不出什麼門道。

  「滾，都滾開！」此時的趙良被病痛折磨的狼狽不堪，但面對這一群毫無頭緒，一愁莫展的大夫們，過分的疼痛使他憤怒，揚手便甩開了把脈的大夫。

  「這都半個時辰了，你們還沒有頭緒嗎？光一直把脈，你們倒是動手醫治啊！」

  顧小意在一旁已經看不下去了，她身為一名醫者，如此看著病人受折磨，卻又不得不忍耐這份煎熬，只能埋怨這大夫們太不爭氣。

  「小姑娘你這話說的容易，不清楚王爺的病症，我們怎敢隨意下手？」一位醫師忍不住反駁，看向顧小意的神色，更是橫眉冷眼。

  他此話一說出口，滿屋子的大夫更是連聲附和，全然都是在怪顧小意這個外行人胡亂開口。

  「那你們就算不清楚症狀，先緩解他的疼痛，總是可以吧？」顧小意懶得同他們辯駁，便只能讓他們先動手止住趙良的疼痛。

  「你這小姑娘說話，病症之痛是說能緩就能緩的嘛？我們不清楚王爺的病症，胡亂開藥若是出了毛病，誰來負這個責任？」這位說話的大夫穿著官衣，想來便是這宮裡的醫官了，但他言下之意無非就是不想擔意外的責任，竟還將這一席話說得冠冕堂皇。

  此時的趙良神志已有些不清，大夫們想要繼續伸手把脈，卻擋不住他胡亂揮動的雙手，他蜷縮在床上，口中一直不斷呢/喃著，「滾開！滾開……」

  顧小意卻再也看不下去，縱心一橫便抬步向前，「讓開！」

  她隨便搶過了一名大夫的醫箱，終究是抵不過自己的醫者仁心，顧小意還是打算動手。不管將來會面對怎樣的風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此時決不能罔顧趙良的性命在他們手上如此放任不管。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若是治壞了王爺的身子，你擔得起嗎？」如此狂妄的口氣，顧小意不看便知道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醫官。

  但未等顧小意轉頭，便聽到了撲通一聲響，待她回頭之時，這醫官已經倒在了地上，嘴角的紅腫和沾染的鮮血，一眼便看出他經歷了什麼。

  「滾！你們這群無用的庸醫，老子是請你們過來治病的，不是請你們過來嘲笑人的！」

  吳少卿站立在這個倒地的醫官面前，攥緊的拳頭上還滴淌著血滴，但如此緊張的狀況，全然無法掩蓋他眼中的憤怒。

  這醫官被打倒在地，一時顏面無存，滿臉都是憤然卻不敢言語。眾位大夫見狀也更是惶恐的退到一旁，根本不敢再嘲諷顧小意一句。

  顧小意此時顧不得看戲，將醫箱打開置於面前，找出了銀針，面帶憂慮的看向了吳少卿，「讓他們出去，你過來幫我。」

  諸位大夫聞言之後便紛紛跑了出去，哪裡還用得著吳少卿哄趕，可吳少卿此時甚是茫然，他想要相信顧小意，但此事事關趙良的性命，實在是為難不已。

  聰慧機敏如顧小意，怎會不知他心中有慮，於是咬了咬牙，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便自行扒開了趙良身上的衣服。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可嚇壞了吳少卿和床上的趙良，吳少卿最多也是一個目瞪口呆，但趙良卻驚慌的連疼痛都忘了，躲到一旁籠上了自己的衣服。

  「小意姑娘，這、這不妥！」趙良抹去了頭上疼出的密汗，慘白的面色之上有了一抹漲紅，眼神更是慌亂的不敢看向顧小意。

  如此情景，好像是顧小意強迫了一個良家婦男一樣。她何嘗不是窘迫？可此時此刻也是逼不得已。

  「趙良，你信我，我要為你施針，若是……若是不褪去你身上的衣物，我怕這穴位……找不准。」別人不穿衣服顧小意不是沒見過。

  畢竟作為一名醫者，也是見過世面的，可如今趙良反應，到真是讓她有些羞澀難為。

  吳少卿此時才想起，來府城那日，顧小意分明被自己下了很重的蒙汗藥，但下車之時卻無異樣，猶如常人，不由得定心了幾分。

  「趙良，要不、你脫了吧？」吳少卿開口勸慰，卻還是有些覺得難為情。

  正在照亮忍受著疼痛為難時，喉中卻感到一陣腥甜，一口暗紅色的淤血噴口而出，落地之時十分的刺眼奪目。

  顧小意心中大驚，面色也更加凝重，心中急切便不顧趙良的反應，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此時他的呼吸急切，但心跳卻尤為的薄弱，身體也越發地抽搐顫抖起來。

  「我再說一遍，不想死你現在就把衣服脫了。」顧小意博然正色，嚴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