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小傢伙的反常

  「鄭享！把你那狗瓜子立住了，在敢往前走，髒了老子的地盤，我卸你一條腿！」

  賭坊的包廂之中，傳來了一道凌冽的呵斥之聲，原本鄭享就已經立在了原地，這一聲呵斥之後，鄭享的兩條腿都跟著打顫。

  這凱哥和那郭山一樣，都是個地頭蛇，一個管著街巷，一個管著碼頭，兩邊相安無事，素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這所謂的凱哥，也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除了幾個親信，都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倒是這聲音，似有幾分青澀之意，卻無法辨別年齡。

  「我錯了，凱哥！您別生氣，十兩銀子，給您放、放地下了！」

  鄭享是個精明的，流落街頭的時候，就是被這個凱哥搭救的，跟了他許久，鄭享唯獨對他抱著敬意，但為了生存，可沒學著什麼好。

  

  而且鄭享也是知道這凱哥的脾性，是個有嚴重潔癖的。

  所以鄭享也不在往前，放下銀兩便直接離開了，他可是不想看到這凱哥在發威一次。

  「找人盯著他，他要是又偷竊他人銀兩，就好好收拾他！」

  鄭享走後，包廂中再次傳來冰冷的聲音，散發著薄涼之氣。

  街上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那冰涼的感覺似乎是要涼透了來往行人的心，可相比那腳下被濺起的泥濘，這冰涼的雨水似又乾淨了許多。

  顧小意頂著大雨將小莫寒接回了店裡，只是進後院幾步路的功夫，兩人就淋成了落湯雞般的模樣，小莫寒倒是好許多，畢竟他的身上披著顧小意的外衫，還被顧小意抱在懷中。

  「還好接你回來的早，不然這山間的泥路可不好走！」

  顧小意拿著毛巾，仔細的擦拭著莫寒身上的被打濕的頭髮和外衣，然後趕緊找了個毯子將莫寒裹了起來，抱上了床，起身離去。

  「娘親，你幹嘛去？」

  小傢伙有些擔憂，看著顧小意轉身就走，心頭一驚，立刻撇開了身上的被子，直接抱上了顧小意的大腿。

  剛剛才擦拭好的衣衫，瞬間又被顧小意腿上的濕漉漉的褲子浸濕。

  顧小意心驚，頓生了絲絲的怒氣，可低頭看向莫寒的時候，他那澄澈而清明的眼瞳，似乎蒙生了些許的霧氣，讓顧小意瞬間心軟。

  她只當是莫寒怕黑怕冷，並未多想，蹲下了身子，細心安撫，「寒兒乖，娘親去給你弄點熱水，好給你洗洗澡，免得著涼發燒。」

  如此聽來，這小莫寒才瞬間一副放鬆的模樣，怔怔的看著顧小意，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娘親，你不會離開我和爹爹的，對嗎？」

  顧小意不知這莫寒今日為何如此發問，心中頓生了些許疑惑，這小傢伙平日裡素來都是堅強不已的，磕破膝蓋都不吭一聲肉疼，但是今日這番小心的問話，卻帶著幾分哭意。

  看著莫寒，顧小意有些微怔，但想著也不能讓孩子涼著，只好將莫寒用雙手舉起，又抱回了床上，趕緊用毛毯裹上，這才放了心。

  「傻小子，娘親這麼愛你，怎麼會離開你呢？」

  「那爹爹呢？」

  「啊？」

  「那爹爹呢？娘親愛不愛爹爹？」

  顧小意被這孩子突然問的話心驚，一時愣神，不知如何作答，對這莫寒，顧小意倒是真心疼愛，那莫雲琅呢，愛不愛他，還真說不出來，只能說是不討厭，帶著喜歡。

  如果說著莫雲琅現在有了心儀之人，顧小意倒是可以二話不說直接走人。

  只不過心裡多少存著點不是滋味，可莫雲琅今後若是真能金榜題名，少不了三妻四妾，那可是顧小意最是忍不了的，可自己又當如何對莫雲琅提出此生一人的要求。

  所以顧小意乾脆沉默著，不躲避也不逢迎。

  若是今後莫雲琅足夠愛她，若是……日後在說著若是吧，時間之事瞬息萬變，哪怕早做打算，也未必如願。

  「娘親？娘親？」莫寒心裡存著憂心疑惑，顧小意這一發愣，讓他有些心慌。

  見到顧小意不答，莫寒就更是著急，拽著顧小意的手指，便用力的搖晃了起來，「娘親，別嚇我，你是不是不要寒兒和爹爹了？」

  顧小意被這猛烈的搖晃震到，瞬間回了神，這小傢伙本就生的可愛，濃眉大眼的模樣，哭起來竟是個梨花帶雨的模樣，瞬間惹笑了顧小意，趕緊將人摟在了懷裡，細細安慰。

  「好了好了，寒兒別哭，娘親最愛寒兒，也最愛……你爹爹，我是不會離開你們的，一輩子都不會！」

  小孩子都是的好哄的，聽到自己家的娘親這般一說，瞬間喜笑顏開，抱著顧小意便咯咯的傻笑起來，嘴裡還叨念著，「我就知道，娘親這麼好，怎麼會離開我們，都是他們胡說的！」

  顧小意看著這莫寒一笑，倒是也平添了諸多喜悅，跟著笑了起來。

  娘親最愛小莫寒，最愛莫雲琅，不會離開的，誰說都沒有用。

  「寒兒！是不是有人又對你胡言亂語了！」

  顧小意跟著喜悅，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原來竟是有人嚼舌根子嚼到了莫寒的耳朵里，怪不得平日裡都是乖順懂事的小傢伙今日這般粘人。

  若此看來，這下河村的人，嘴巴又是閒得慌了，竟然將注意頭打在了莫寒的身上。

  而莫寒一想，也更是氣憤，仰頭看向了娘親，氣嘟嘟的說道：「還不是那個蘇嬸嬸！連叫著我學堂里的同窗都這麼說的，真是壞死了！」

  原本小傢伙聽後本是不信的，但是這蘇月娥不知從哪傳出的消息。

  整個上河村和下河村的人，都在說顧小意見利忘義，如今發了家，便直接將兒子丟在上河村的吳家學堂里不管不顧，硬生生還說成了顧小意要拋下這父子，獨自逍遙快活。

  不過才幾天的功夫，整個村子裡都在傳顧小意在現成養了野男人，現在是嫌貧愛富，想要將恩人一家都拋諸腦後。

  「寒兒乖，聽娘親的話，不要聽信外人言語，他們就是嫉妒！」

  這話哄孩子還好，但顧小意絕對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