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節 風雲變幻（二十四）

  天佑的爽快答應，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慕容晨雪也是微微怔了怔，隨即才流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想當年，他不惜一切地跟著我，如今，也該是我回報他當年的情義了。不管這條路是對是錯，我不後悔！」慕容晨雪心中堅定，雖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代表著她要離開她熟悉的世界，離開她的親人，但是慕容晨雪無怨無悔，能夠跟在他的身旁，就已經足夠。倒不是慕容晨雪攀龍附鳳，因天佑如今的修為而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是因為慕容晨雪一直銘記著當年天佑為自己所做過的一切，那一切，讓慕容晨雪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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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願意讓慕容晨雪隨他而去？」羽天齊有些意外天佑的決定，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天佑，想從天佑那平靜的面色中看出些什麼。只可惜，不管羽天齊如何觀察，都已經看不到當初那熟悉的笑容與神情，似乎眼前這擁有天佑相貌的人，就是另外一個人般。

  「難道，天佑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羽天齊不知道作何感想，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可是事實卻很難改變，不管天佑是不是真的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結果總歸不是自己所想要的。

  「嗚~」

  就在氣氛有些靜謐時，一旁恢復中的天火終於醒轉，其發出一聲有些痛苦的低吼，然後才疲累的睜開雙眸，看向眾人。

  天火的甦醒，令羽天齊失落的心多少有了些活力，羽天齊第一時間飛到天火身前。可是，當羽天齊剛要探入只手查看天火的傷勢時，另外一隻白皙的手掌卻是先一步抓住了羽天齊的手腕，令羽天齊的動作無法繼續。

  羽天齊轉過頭望去，這抓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天佑，這一刻，一抹疑惑，浮上羽天齊的眉心。

  「你不能靠近他，他的傷勢未愈，你貿然探入靈識，只會損害他的道基！」天佑冷不丁防地說道，目光仔細地打量了番天火，半晌才對羽天齊言道，「他的傷勢，雖然有我替他穩住，但想要徹底恢復，卻還需要一些特殊的條件。」

  說到這裡，天佑看向羽天齊，道，「羽天齊，我知道你擁有混沌領域，可以替人重鑄元晶，可是，混沌的情況並非你可以相助，他的境界本就高於你，要真正將其晶核凝練，需要更深的道法造詣，在這元力世界中，除了我，無人可以助他！」

  「恩？」聽聞天佑的話，羽天齊不禁皺起了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天佑，半晌才突然出聲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帶他一同離開？」之所以羽天齊會這麼問，是因為羽天齊知道，天佑在這裡已經逗留不了多久，而天火的傷勢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醫治的，所以想要救助天火，必須讓天火隨天佑而去。

  「呵呵，你倒是聰明，不錯，他的傷勢，只有隨我回去才可以繼續醫治。而我願意帶他走，一是因為他的身份，二便是他來此多少是因為我的關係。當初他與妖主闖蕩的遺蹟，便是我留下的另一處道場，所以他們才會被傳來這個世界！」這一刻，天佑的這句話終於解釋了天火和妖主為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原來這一切，都與天佑有關。

  「所以，既然是我種的因，那也由我來完成這個果，況且，這小傢伙自己也很想回去！」天佑漫不經心地說道，而天火，則是連連點頭。的確，他來這個世界已經萬載時光，很想回到家鄉，回去家族。

  對此，羽天齊沉默了，羽天齊不得不承認，天佑說的不錯，而且羽天齊也深知天火回家的心切，可是，羽天齊心中卻有私心，自己與天火好不容易經歷這麼多困苦，如今要分開，羽天齊很不舍。而且最主要的是，羽天齊自覺與天佑已經難以再續前緣，而如今再失去天火，羽天齊真的很不舍。

  不過，雖然羽天齊不舍，但羽天齊卻不會因此自私，羽天齊知道如何做才是為天火好。所以，在一陣沉默後，羽天齊嘆息一聲，終於點頭道，「也好，天火就隨你一起離開吧。」

  天火興奮的一吼，能夠回去自己的世界，對於天火來說是最大的心愿，不過，天火也注意到羽天齊眼角深處的不舍，在表示願意隨天佑而去後，便轉頭看向羽天齊，用其特有的人性化爪子對著羽天齊張牙舞爪的揮舞起來，像似安慰，像似告別，讓眾人看了不禁一陣莞爾。

  如今天火的個頭可有十丈大小，那原本極為可愛的動作在此刻卻顯得很殘暴，不過羽天齊卻看得懂，連連點頭，似激動，似欣慰地說道，「放心，我會去找你的！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去找你的！」

  「呵呵，他說的不錯，他很快就會來見你！」天佑莞爾一笑，目光掃過諸人道，「諸位，幾萬年前因為我需要轉世重修，所以特意封印了這個世界，如今我已經重生，這封印自不需要，待我離開後，這世界的天地法則便可恢復，屆時，你們就可以踏入真正的十境。所謂的十境，也只是飛升境而已，等你們達到後，便可明白！」

  對於十境，天佑沒有多言，但是，他的話卻讓眾人全部欣喜若狂，封印了幾萬年的束縛，如今終於可以破開，眾人如何不開心？而且要知道，他們都是有機會踏入十境的人，也就是說，他們也有機會繼續向更高的境界邁進了。

  「或許，這是今天聽到的最好消息！」羽天齊惆悵一嘆，對於十境，羽天齊不在意，羽天齊在意的是，親朋能夠永遠的陪在自己身邊。

  「好了，今日我所說的已經夠多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離開了！」離別的時刻終於來了，天佑將所有事情處理好，終於告辭，而這，也再一度牽動了羽天齊的心，羽天齊不知道這一分別後會如何，但羽天齊知道，自己想要重見天火，重見天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天佑將慕容晨雪和天火全部籠罩在了自己的道法空間內，然後才帶著兩人一步一步朝著天空踏去。此刻的天佑，真的猶如踏天一般，整個天空在旋轉，那無盡的虛空中，一道門戶緩緩開啟，其中那五光十色的光澤，代表著另一個至強的世界。

  「我離開之後，十境束縛還需一些時日才能解開，這段期間內，你們切不可沖級，否則必定要道消身隕，切記！切記！」臨別之際，天佑還是最後囑託了一番眾人，目光不經意地瞥了眼羽天齊，可是，羽天齊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示，這多少讓天佑有些不是滋味。

  「天佑，我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解答！」然而，就在所有人目送著天佑遠去時，邢塵卻是突然踏出一步，對著天空朗聲道，「我想問的是，當初天佑所說的話，作不作數？」

  「恩？」邢塵的這個問題很是沒頭沒腦，眾人都不清楚邢塵指的是什麼，不過羽天齊卻是知道，那便是當初在玉衡時三兄弟發下的誓言，而這也是邢塵一直堅守到如今的誓言。

  有朝一日，當天下太平，自己三兄弟可以仗劍天下，行俠仗義，過那無拘無束神仙般的日子。

  「誓言，還能夠堅持嗎？」羽天齊無奈的嘆息一聲，羽天齊很慚愧，因為從當初知道天佑的身份後，羽天齊就放棄了這段誓言，反倒是邢塵和天佑，一直在堅持。而如今，知道了天佑的身份，羽天齊又是沒有了期望，因為羽天齊真的不敢奢望那心中最美好的願望，似乎前路就是一片昏暗，暗淡無光，沒有希望，沒有機會。

  「呵呵，天佑的誓言，你應該問你自己，我想天佑應該是個頂天立地，一言九鼎的漢子吧！」天空中的天佑發出聲大笑，只見其再不逗留，帶著慕容晨雪和天火，進入了那破裂的虛空中，消失不見。不過整個內域，卻是一直在迴蕩著天佑臨別前那至情至性的笑聲。

  「頂天立地？一言九鼎？」羽天齊愣愣地回顧著天佑的這番話，即使天佑已經離開，但羽天齊的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天齊，其實只要一直堅持，任何事都可以做到。你重情重義，所以特別害怕失去這些，這我可以理解，不過往往，越害怕的東西，卻需要更多的堅持！」邢塵走到羽天齊身旁，輕輕拍了拍羽天齊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事情究竟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像追求自己道心一樣堅定，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有如願的一日！」

  「哈哈！」聽聞邢塵的勸解，羽天齊突然大笑起來，極為激動地抓住邢塵的雙臂道，「是啊，一直是我太過在意了，反而忘記了初衷。雖然我不知道天佑到底在顧忌著什麼，但他始終是我認識的天佑，他沒有變！」

  羽天齊此刻終於想明白了，同時也變為了原本輕狂的少年，或許此刻對於羽天齊來說，任何困難都將是無所畏懼，不為別的，就因為羽天齊心中已經有了希望。

  天佑真的忘記自己了嗎？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天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天佑，他不會三番四次的搭救自己，他不會幫助自己這些人對付妖主，更不會幫自己這些人療傷。只是，之前羽天齊一直糾結著天佑的態度，卻忘記了天佑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會一時有些迷惘和彷徨。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何要這樣，但我會接替你堅守著誓言！」羽天齊如今又回想起自己在「殺」了天佑時，天佑說過的話，「如果有下輩子，自己二人再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