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8章 司徒王允
2024-09-30 04:14:12
作者: 孫川欽
長安不算冷,林澤帶著貂蟬在角落中正準備翻牆跳進王司徒的府邸,忽然聽到一個角落中有人說話。
「你看師父寫的,時、空、都無法改變,但是時空卻可以改變。」
這一句話,讓林澤的心差點兒跳出來,時空可以改變,豈不說的就是自己?
另一個比較稚嫩的聲音響起,「師父,我看您寫的,是不是說,一個讀就可以改變一切?」
「讀」是漢代的標點符號,漢代的表現符號很簡單,只有句讀,句就是句號,讀就是逗號。
林澤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就帶著貂蟬過去了,這應該是師徒二人。
在昏暗的光下,一張破舊的宣紙上歪歪斜斜地寫著:「時,空,皆無法改變,而時空卻可以改變。」
那滿頭雜草的師父說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你認真看,區別不是一個讀。」
那年輕的徒弟看了半天的,道:「我只看出一個讀的差別呀。」
師父嘆了口氣,道:「這時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已經快要找到答案了,但是你距離答案越近,便越是容易陷入困惑。」
那年輕的徒弟跪下,道:「請師父解惑!」
師父指了指這張紙,道:「你看,其實是兩個讀!」
林澤差點兒沒踢這個老頭一腳,拉著貂蟬正要走,這老頭忽然道:「閣下請留步,看閣下骨骼精奇,身上有大富大貴之氣,可惜你有血光之災,唯有我這不孝的徒弟可以破解。」
「血光之災?」
師父眼睛冒著誠懇的光,使勁兒衝著林澤點頭。
林澤道:「你徒弟很厲害嗎?」
師父豎起了大拇指,道:「厲害,槓槓厲害!」
林澤看著這個跟弱雞一樣的小子,道:「沒看出來!」
「真的,真的,別看他瘦弱,但是真的很厲害。」師父一邊說一邊後退,說完這孫子竟然跑了。
林澤十分無奈地看著貂蟬,道:「咱們是不是被騙了?」
遠遠地,傳來了那師父的聲音:「少年郎,看你衣著華貴,是個富人,把我這不成器的弟子養了吧,就當養一隻小貓小狗,在下實在養不起了。」
貂蟬道:「那咋辦呢?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養著唄。」
林澤看著這個髒兮兮的少年,其實和自己差不多大,瘦,骨頭都要出來了,可是眼神像這毫無污染的夜空,深邃明亮,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劉崇,你要給我飯吃,你就是我乾爹了,我給乾爹磕頭了。」
這小子倒是會來事兒,話說完就跪下開始磕頭,「砰砰」的,磕不響都不算。
這鬧的林澤覺得這小子該不會和那老小子玩兒仙人跳騙自己的錢吧?
林澤知道來這個地方一定會節外生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遇到這麼一樁事情,他觀察著這個劉崇,單純,天真爛漫,可是這小子給人的感覺總不太舒服,這種不舒服林澤卻不知道來自於哪兒。
算了,先別理會他了,先完成了貂蟬的心愿再說。
林澤將貂蟬橫抱起來,腳在牆壁上一蹬,一個穿梭便進了院子,林澤將貂蟬放下來,道:「你們這些女孩子真不容易,年少從父,年長從夫,年老從子,我實在不願意讓你回來,這王允,我總覺得他不是個東西。」
貂蟬低頭道:「謝謝相公的縱容,妾身只要義父一句話,以後,再不會離開相公半步。就算是他不同意,我便和他斷絕關係,妾身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死人。」
林澤捏了捏她的臉頰,嘆息道:「嘴甜的,真拿你沒辦法。」
「我也不會離開乾爹半步!」
忽如其來的聲音把林澤嚇了一跳,林澤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劉崇,林澤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劉崇比比劃劃了半天,道:「就,就那麼進來了唄。」
林澤剛想說什麼,便聽得又是一聲大叫,「禽獸,禽獸都不如啊!」
貂蟬一聽,是王司徒的聲音,急匆匆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林澤就在後面跟著。
林澤終於見到了這個三國中對長安之變影響極大的人物,這老小子披頭散髮,一臉憔悴,他看到了貂蟬,道:「貂兒,貂兒真的是你嗎?我的女兒,這一年多,你去哪兒了呀!」
貂蟬當即跪在地上,將被落在風陵渡外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司徒。
「什麼?你竟然自作主張,嫁給了駙馬爺為妾?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嫁了人?」
貂蟬哽咽道:「是萬年公主為女兒做的媒,現在就是回來請父母之命的。」
王司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道:「駙馬爺英勇神武,斗殺呂布的事情,天下盡知,不過你是怎麼來的長安?千里迢迢,到處是董賊的眼線,你怎麼過來的呢?」
林澤從門外走了進去,道:「是我把他送來的。」
王司徒看到了林澤,急忙起身,道:「你,你便是該溜子駙馬爺林澤?」
林澤輕撫了一下額頭,道:「咱能不能不提該溜子?」
王司徒當即下跪,道:「老臣,拜見駙馬爺,感謝駙馬爺將我女兒送回來。」
林澤受了他這一跪,入鄉隨俗,自己不能弱了名頭,道:「起來吧,這次來的急,聘禮沒帶,回頭補上,可好?」
王司徒道:「好,好,貂蟬能為駙馬爺當妾,總算是有個好去處,來人吶,備飯。」
他看到了林澤身後髒兮兮的年輕人,命令僕人去幫忙他洗澡,林澤就此在王司徒的府上住了下來。
這次和王司徒碰面,林澤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老子表面恭敬,可是氣場中卻散發著一種不待見的感覺,他似乎特別忌憚自己來這裡,他是忌憚自己,還是忌憚公主?他又在忌憚什麼呢?
吃飯的時候,林澤萬萬沒想到劉崇的食量很大,已經吃了徐子午三個人的量,看樣子還是個半飽,林澤拖著下巴道:「你說你吃了我的飯,就喊我爹,可你現在吃的是王司徒的飯,你喊他爹唄。」
「不喊,我們三番五次在王司徒家門前乞討,他連一口飯都不給。」
林澤失笑道:「沒飯吃,就往南走,去南陽唄,總有你一口飯吃。」
「師父說,董卓禍害天下,要來長安殺了董卓,可是試了好幾次,都無法靠近,沒辦法,錢花光了,就要了飯了。」
林澤進長安,就是為了刺殺董卓,聽到這個消息,林澤來了興致,道:「董卓這麼難殺的嗎?」
「是啊,每次出門,都有幾千人保護,而且他的那個馬車都是鐵皮做的。」
林澤實在不習慣秦漢的盤腿坐,就在一邊靠著,尋思,是啊,董卓要是那麼好捅,在當初就被曹操捅了,去年自己想刺殺袁術都沒有機會,何況是這個草木皆兵的董卓呢?
不過當初在壽春的時候,是因為袁蓁蓁暴漏了自己的存在,可現在董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當真要好好計劃計劃。
相比於壽春袁術的府邸,王司徒的房子十分簡陋,不過盡顯雅致,府上僕人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購入一些布匹珍寶,看樣子是在為貂蟬準備嫁妝。
林澤的心思也不在此,京兆郡被林澤鬧得雞犬不寧,整個長安城都凌亂不堪,林澤也敢出城,沒有人敢相信,此時此刻,林澤會在長安城內。
隔日,林澤出門調查董卓的深淺。
牆角下,林澤和徐子午蹲著,就像兩個普通老百姓,徐子午道:「董卓每天的行動很簡單,要麼是從郿鄔到皇宮,要麼是在郿鄔不出來,每天刺殺他的人不計其數,這老賊鬼精鬼精的。就是李傕那些人在幫他辦事兒,不過別人有些反常,皇甫嵩像是在調兵遣將,聽說在中牟縣的朱儁也有異動。」
皇甫嵩、朱儁和盧植被後世稱為漢末三傑,盧植現在就算不死,身子骨也不成了,但是皇甫嵩和朱儁還健康,而且在剿滅董卓的時候出了不少力。
他們有異動,是王司徒有了剿滅董卓的把握?
林澤真有些摸不准老頭的脈門了。
「黃將軍他們怎麼樣?」
徐子午對著林澤豎起了大拇指,道:「師父,您這一手亂打可絕了,黃將軍三萬兵馬化整為零,多點開花,李傕他們都懵了,整個京兆郡雞飛狗跳,若是咱們能調一支精兵進來,保不准就滅了董卓了。」
「哪有那麼容易?小子,你放心吧,天下英豪是不會允許咱們霸占了長安的,現在,咱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把董卓做了。他媽的,讓老子把你師娘還給他,你說他說的是人話嗎?」
徐子午義憤填膺,道:「不是,堅決不是,絕對不是,那不是人,那是個牲口,咱們咋辦?」
林澤搖搖頭,道:「媽的我也沒想好。」
林澤指了指徐子午腰間掛著的狙擊弩,道:「就這破玩意兒,哪兒暗殺得了人?即便是給老子一把鳥狙,老子想殺誰就殺誰。」
徐子午撓了撓頭,道:「師父你在說什麼呀?你背後那人是誰,怎麼跟猴一樣?」
「你別管我,我氣不過,口嗨而已。」林澤看了看身後的劉崇,忍俊不禁,道:「哭著喊著要當我兒子,誰知道呢。」
林澤拍了拍徐子午的肩膀,道:「這幾天我要親自去看看董卓,你們繼續混在人群里,告訴兄弟們,有計劃便刺殺,但是不准蠻幹,更不准一換一,和那賊子換命不值得,刺殺,一定要給自己想後路,最後,誰能殺了董卓,我親自給他做媒娶媳婦兒。」
說完,林澤站起身來,一踉蹌,劉崇急忙上前扶著,道:「義父,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蹲太久了,腿麻了。」
徐子午看著劉崇這個賤樣,小聲嘀咕道:「不是當兒子麼?怎麼和孫子一樣?一點兒骨頭都沒。」
然後他扶著林澤的另一邊,道:「師父,您可慢點兒,您可是咱全軍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