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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我們來晚了

2024-09-30 03:59:28 作者: 海三十郎

  而段離聽到程蘇和黑袍客所談論的那幅畫正是《夜宴圖》。

  程蘇道:「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你有什麼應對之策?」

  黑袍客道:「我決定馬上動身前往中原,在路上阻截那名畫師,想辦法殺了他。」

  程蘇想了想,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可要小心。」

  黑袍客又道:「但是這件事縱然成功,也阻止不了陸辟蹊去尋找別的畫師,如果他再找到了,防衛必將嚴密,那時我恐怕也無能為力,所以我想了個辦法,要永絕後患。」

  「什麼辦法?」

  「你是國師的兒子,從小便得到國師的指點,畫技一脈相承,並且你是除了國師外,唯一見過《夜宴圖》的人。所以我想讓你再畫一幅《夜宴圖》,只是在畫我面目時,換作別人的模樣,再塗上顏料。然後我找來一位畫師,帶著假畫前往王府,謊稱能清除原畫上顏料,在他看到真畫後,想辦法偷梁換柱,用假畫把真畫換過來,再表示那顏料配方太奇特,無能為力。陸辟蹊也不會對他怎樣,這樣真畫就會帶出王府,我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

  程蘇沉默片刻,道:「這是一個法子,我可以試一下,但是我的畫技達不到家父的水平,恐怕也畫不出原作的神韻。」

  「那倒無妨,你畫風秉承國師親傳,即便模仿,也是畫得最像的。陸辟蹊是一個武人,對繪畫並不精通,我覺得他不會馬上看出真偽,只要當時矇混過關,我讓畫師遠走高飛,即便日後察覺,也只能吃個啞巴虧。」

  程蘇道:「好,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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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離聽到這兒,便想離開,卻無意間發出了聲響,引起屋內人警覺。黑袍客閃身出屋,發現了段離。

  段離馬上逃走,黑袍客緊追不放,最終在一條山谷中被追上。段離不是那黑袍客的對手,被殺身亡,彌留之際,他把當時的情況輸入到傳音石中。

  聽到這兒,黃貓問道:「你段師兄有沒有說那個黑袍客長的什麼模樣?」

  崔芒說:「那黑袍客的臉上蒙著黑巾,看不到面目,但是聽說話的聲音,大約是在三十多歲的樣子。」

  傅輕鴻道:「按你大師兄所留遺言,殺害他的黑袍客便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鐵將軍,也是這個黑袍客殺死了從洛陽而來的畫師。」

  崔芒點頭:「應當是這樣。」

  傅輕鴻又問:「那個指派你師兄去盜畫的人是誰,要盜的是一幅什麼畫?」

  崔芒搖了搖頭:「留言中沒有說這些事。」

  眾人都陷入了思索當中。

  一旁的孟九煙忽然問道:「你大師兄有沒有在遺言中提到鬼刃?」

  她的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是一驚。

  崔芒搖了搖頭:「沒有。」

  孟九煙非常失望地嘆了口氣:「這不是我要的信息。」

  她起身道:「我該走了。」

  傅輕鴻連忙道:「等等。」

  孟九煙詫異地問:「還有什麼事?」

  傅輕鴻道:「程蘇是我的朋友,我覺得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對他非常的不利。既然這不是你想要的信息,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請你來盜傳音石的人。這事算是我求你的,可以嗎?」

  孟九煙想了想,點了點頭:「行!我答應你。」

  傅輕鴻向她拱了拱手:「那我先謝謝你。」

  孟九煙笑了:「用不著那麼客氣,我知道你這是為朋友著想。你也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好了,我走了,別忘了我們的賭約。」

  她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孟九煙的身影在遠方消失,傅輕鴻回頭問崔芒:「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崔芒嘆息道:「我答應過秦放,只要得到傳音石上的消息,就必須告訴他們,這樣他們才能放了我師弟。」

  黃貓恍然道:「難怪林秋葉沒有跟你押在一處,原來是他們留了後手,用他作為人質來挾持你。」

  崔芒點頭道:「是這樣,」

  傅輕鴻道:「你若把這消息告訴秦放,秦放回稟給袁笳鳴,而袁笳鳴與安西王關係甚篤,會在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告訴了給安西王。安西王一定會派人去捉拿程蘇,要從他的口中查知鐵將軍的真容和下落,那時我朋友的處境就會非常的危險。」

  崔芒立刻變了臉色:「那……那我該怎麼辦?」

  傅輕鴻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你跟我們走一趟,去我朋友程蘇那裡,我讓他離開現在的家去往別處,然後你再去西風堡向袁笳鳴稟報。他若問你為什麼才來,你就說被我們挾持了,無法脫身。我覺得他不會因為這事而怪罪你,到時你就可以救你師弟了。」

  崔芒明白傅輕鴻的話意,如果現在放了他,他去向秦放報信,程蘇就危險了,所以讓他同行,待程蘇安全了再放他走,就沒有這個擔憂了。

  畢竟他們之間只是一面之緣,即便自己有什麼承諾,對方也不會相信,沒有殺人滅口已是相當仁義了。

  他當下點了點頭:「行,我與你們同行。」

  於是三人出了林子,找到了馬匹。

  傅輕鴻和黃貓來時,已想到救出崔芒帶他走時需要馬匹,所以多備了一匹馬,三人當即上馬離去。

  傅輕鴻並不了解程蘇的身世,只知道他生在甘涼,長在甘涼,父親是一名畫師,他的畫技也是師承父親。

  而他父母於六年前相繼離開了人世,除此之外,他對程蘇的過去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但從段離的遺言中可知:程蘇的父親應是當年西涼國的國師陳安明,曾是一位權高位重的大臣。只因國家滅亡,以身殉國。唯一的兒子也淪落為一名普通的鄉紳和畫師。當然程蘇這個名字也是一個假名。

  傅輕鴻無法斷定這信息的真實性,但不管這信息是否可靠,他仍把程蘇當作朋友。

  程蘇沒有對他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一定有他的苦衷。

  傅輕鴻並沒有因此而覺得對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朋友交的是心,而不是他的身世和過往。

  如果程蘇是陳安明的兒子,那麼他應該是被官府緝拿的要犯,傳音石的信息雖說現在還是一個秘密,但在不久的將來會很快在散播出去。

  傅輕鴻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一消息通知程蘇,讓他去往別處,避免災難。

  三人在黃昏時分到了程蘇所在的程家莊。

  程家莊位於甘州城和涼州城之間,是一個小鎮子。

  黃貓邊走邊道:「咱們來得正是時候,這個時間飯點還沒有過,咱們正好去蹭一頓。」

  傅輕鴻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程蘇的宅子位於程家莊北部的山腳下,此時他們距程宅只有兩里路,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趕上飯點應該沒有問題。

  正疾行間,迎面一輛馬車駛來。

  程家莊地處偏僻,這樣的馬車也很少見,有馬車出入也大多跟程宅有關。

  所以當馬車從三人身邊駛過時,傅輕鴻和黃貓都向車內瞅了瞅。但車簾低垂,看不到裡面的乘客,那車夫雖是當地人的打扮,卻不認得。

  他倆便沒有太在意,依舊朝程宅而去。

  到了程宅門前,三人下了馬,宅內有門客迎了出來。

  因為傅輕鴻和黃貓常來這兒,所以門客認得他們,但此時看到他們時,卻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道:「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傅輕鴻和黃貓一怔。

  黃貓問:「我們……為什麼不能來?」

  那門客道:「剛才來了一位客人,說是二位先生在外面受了傷,不能動彈,讓主人馬上過去一趟。主人便跟著去了。」

  黃貓「啊」的一聲:「那是什麼人?」

  門客道:「他自稱是二位先生的朋友,他……他是乘著一輛馬車來的,剛走不長時間。

  傅輕鴻不再多問,一擺手道:「走,快追!」

  三人當即上馬,向來路而去。

  倘若程蘇真的在剛才駛過的馬車上,那麼他看到傅輕鴻和黃貓時,不可能不停下來。

  然而馬車疾馳而過,車內毫無反應,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程蘇已經遭遇了不測。

  他可能被別人挾持,所以才不能出聲示警,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朋友從身邊經過而束手無策。

  三人縱馬疾追,一口氣跑了六七里路。

  天色這時漸漸地暗了下來,在沉沉的暮靄中,只見前方路邊停了一輛馬車。

  三人到了近前,發現這馬車正是剛才經過他們身邊的那輛,只是車夫已經不見了身影,馬兒正在低著頭啃著路邊的野草。

  傅輕鴻跳下馬,來到車廂前,先喚了聲:「程兄。」

  車內沒有反應,他伸出手慢慢地挑開車簾,首先聞到是一股濃烈的血腥氣,雖然車內光線黯淡,但仍能清楚地看到,車內坐著一人,本來清秀的面孔卻充滿驚恐之色,胸口處鮮血淋漓,染紅了白色的衣衫。

  那人正是程蘇。他已經死了。

  傅輕鴻只覺得大腦中「嗡」地一下,這突如其來的情景讓他呆苦木雞,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他朝著黃貓和崔芒道:「你們守在這裡。」

  他跳上馬匹便追了下去。

  通往程家莊的路只有一條,他一口氣跑了十餘里,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夜色這時已經完全降臨,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個三岔路口,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個人影。

  殺人者要麼是騎馬走的,要麼是走小路離開的,再追下去,也不可能有結果。

  他嘆了口氣,只得悻悻地返回。

  回到馬車旁,黃貓問:「怎麼樣?」

  「逃了。」傅輕鴻搖了搖頭,黯然地道:「我們來晚了。」

  一旁的崔芒則臉色蒼白,神色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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