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心的人
2024-09-30 02:47:12
作者: 木木好好吃飯
唐樂安垂著腦袋,忍著後腰的酸疼微微伏身,「府中繁忙,大人若沒別的吩咐,請恕奴婢無禮。」
顧雲崢劍眉微挑,端起空蕩的酒杯,勾唇戲謔一笑,「這銀青光祿大夫府上的丫鬟還真是高貴啊,活兒都能挑著干。」
這明晃晃的挑刺兒,唐樂安不是瞧不出來,只是她除了逆來順受,別無它法。
瞧著眼前腦袋抵在地板上,卑微到塵埃里的少女,顧雲崢的眼角突突跳,挾著三分惱意的拂袖。
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滾。」
唐樂安微微欠身,退到了廳外。
卻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又被管事叫去忙其他的事兒。
這一忙,便再沒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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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夜色漸濃,最後一個把廚房給收拾好,唐樂安走出來鎖上門,拿著鑰匙走到孫管事門外,抬手欲敲。
裡頭傳來甜膩的調笑聲。
「哎呀~你好壞,把我給留在這裡,廚房的活兒不就得全是那唐樂安給幹了嘛~」
「那賤蹄子就該多干點活,誰叫她幹活拖沓還一點都不識趣。小美人,快讓爺親一口。」
「不要啦~討厭......」
立在門外的唐樂安,微攥了攥身側的衣裙。
轉身穿過門廊,陣陣寒風襲來。
冷得她瑟縮了下。
「唐樂安,過來。」
突得一聲喊,唐樂安側頭望去。
總管事站在不遠處的雕花拱門下,沖她招了下手。
唐樂安快步走近,手中被塞入一個碳籠和一盞醒酒湯藥,端著同樣物什的,還有好幾個丫鬟小廝。
「今夜府上有貴客留宿,你們將這東西給送去時,腳下輕些,若是打攪了貴人休憩,我唯你們是問。」
幾人齊齊應是。
總管事挨個分派院子,唐樂安在聽到她去送啟軒閣,心都跟著咯噔了下。
啟軒閣,那是府上嫡大少爺張木華所住的院子,顧雲崢與大少爺素來交好,時而會夜宿暢談。
傍晚才發生過那種事情,唐樂安有些牴觸,只能在心裡祈禱顧雲崢不在,留宿的是大少爺其他好友。
......
啟軒閣。
抬手敲響,唐樂安垂首,畢恭畢敬的道:「大人,奴婢是來送醒酒湯與竹炭的。」
房門緩緩拉開聲響起,唐樂安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清潤而慵懶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進來。」
這熟悉的聲音......
唐樂安頓感頭皮發麻,提著炭籠的手微微發顫,深呼吸了瞬抬腳走進去,醒酒湯擱置在桌上,炭籠里的炭用鉗子夾到炭盆里。
斜坐在榻上的顧雲崢,單手柱著腮,搭在膝蓋上的指腹微微摩挲,靜靜的觀賞著那束忙碌的倩影,就好似大灰狼盯著掌中的小兔子,隨時準備拆骨入腹。
落在身上的目光太過於炙熱,唐樂安猶如身處煉獄,被灼燒的肌膚陣陣發燙,手腳麻利的弄完,欠身後便要離去。
驟地,腰肢纏上一隻大手!
將她狠狠捲入床榻之中!
雙手被舉過頭頂摁著,顧雲崢欺近身來。
「為何不來找我?」
唐樂安被嚇得臉色慘白,眼眶紅彤彤的,嗓音微顫:「奴婢,為何要找大人您?」
她腦子又沒壞掉,為何要來尋他,自找苦吃?
顧雲崢的眼中划過一抹怒氣,帶有懲罰性的在那纖細而白皙的鎖骨上咬了一口,赫然一隻真正的大灰狼,懲戒欲要逃的小兔子。
刺痛襲來,唐樂安疼得蹙眉,緊抿著下唇。
燭光微映,瞧著這張倔強的嬌顏,顧雲崢的心軟了下來,埋首進脖頸吸吮著,噴出的潮熱呼吸,燙得她渾身顫慄,像是篩糠一樣哆嗦起來。
那長長的眼睫劇烈抖動著,顯然害怕到了極點。有過宴廳上被訓斥的經驗,唐樂安將自己置於塵土中卑微至極,顫聲求饒:「大人,奴婢不是那為榮華富貴不惜爬床的賤奴,求您,求您放過奴婢......」
哭腔的嬌弱聲似淋雨的小貓咪,讓人忍不住想要垂憐疼愛,顧雲崢將那芊芊玉手攥在一隻大手裡,另一隻大手緩緩移向......
唐樂安心尖兒一顫,劇烈掙紮起來!
卻像是被攥住命門的小兔子,怎麼也掙脫不開。
......
一個時辰過後。
身上遍布青紅痕,唐樂安眼睛紅紅的,都哭腫了。
一隻大手緩緩撫上玉肩,常年手握毛筆的緣故,指腹上帶有薄薄的繭,摩挲的肌膚發癢,她瑟縮的微顫了顫。
食飽的顧雲崢,一臉的饜足。嗓音也不復平日清冷,低沉中帶著未散的情慾。
「安安,跟我走,好不好?」
不見她時,他心中被恨意吞噬。
可見到她時,他卻只想占有她。
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法子,都好。
唐樂安身形一僵,嗓音暗啞:「奴婢身份低微,高攀不起顧大人。今日所發生之事,奴婢權當大人是一時興起,不會以此挾要回報,您好生歇息,奴婢就不打攪了。」
「一時興起?」
顧雲崢被氣笑了,眉宇間怒氣森森,翻身一把鉗住那嬌嫩的下巴。
「你當我是什麼浪蕩子?我若是想,大把大把的嬌嬌女撲上來,再不濟花柳院裡的嬌娘子也比你好上一萬倍,我緣何故要來碰你這罪臣之女的身子,憑得惹上一身騷,扯也扯不乾淨。」
唐樂安瞳孔驟縮,每逢顧雲崢提及『罪臣之女』,她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疼她愛她的爹娘兄長被帶上手繚腳鐐的畫面......
對視上那雙受驚的紅眸,顧雲崢滿腔的憤怒驟消,心中無聲嘆氣,將那遮眼的碎發撥弄到粉嫩的耳後。
「唐樂安,你當真於我無意?」
唐樂安沉默了半響,道:「大人身份高貴,奴婢高攀不上。」
她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活著。
顧雲崢閉眼一瞬,氣得翻過身去。
「走,我不想看見你。」
他大概是瘋了。
才會問出那蠢話。
早在他窮困潦倒,她跑來他跟前親口毀約時,他就該明白,她是個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