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允准
2024-09-30 02:36:15
作者: 猛喝半瓶水
葉溪沒能從宋鏡嘴裡問出來是什麼樣的路能讓她這般言之鑿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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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已經深了,葉溪帶來的人也只得在驛館留宿一夜。
畢竟幾個月沒見,軍中大小事務需要匯報,葉溪好酒,平日在軍營不能喝,眼下得了機會,便叫人拿了酒來,一邊淺飲一邊與宋鏡說話。
他已經知道蘇致遠去世的消息,斟酌著道:「雍都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節哀。」
宋鏡捏了酒杯在手裡,她用拇指摩挲著杯壁上粗糙的花紋,語氣沉悶地看著葉溪道:「本宮記得你父母雙亡,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也沒了,葉溪,被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是什麼感覺?」
葉溪沒見過這樣的宋鏡,他所了解的宋鏡愛恨分明,如同烈火一般,做起事情來一力降十會,至真,至狠,葉溪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宋鏡。
不等他組織言語回答宋鏡,就聽她道:「我曾以為,我娘的死是因為我沒有權勢,可如今我有了權勢,可以左右別人的生死,卻還是被迫失去在意的人,為什麼?那我一直拼命掙扎,奮力地去搶去爭是為了什麼?」
這不是葉溪想要追隨的主君,他一把按住宋鏡的酒杯,拿起酒壺傾身倒滿,言辭堅定道:「那是因為還不夠有權勢,權柄怎可與人分享,臥榻之側,豈有他人酣睡之理。」
宋鏡沒有接話,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次日是個好天氣,風和日麗,碧空如洗,這樣的天氣在遇龍河十分難得。
宋鏡一到軍營,負責遇龍河軍需調動的林將軍的副將朱羽便來稟告她,高越將林將軍叫走了。
宋鏡眼神能凍住人的骨髓,這幾天朱羽在高越那裡受了不少氣,原也一肚子不滿,如今遇龍河身份最大的人回來了,見宋鏡的確不喜歡高越,便如實告狀。
「他來後,葉軍師和林將軍便設宴款待了他,誰知他在宴會上就問起來軍中的事情,當時葉軍師推脫了幾句,隔日他酒一醒來就把林將軍叫了過去,先是問了軍需,又問了近來半年的調動,闕伏的動向,甚至還問起軍中的訓練,沙盤演練,作戰計劃。」
這些大多都是軍中機密,朱羽見宋鏡的臉色越來越沉,急忙解釋道:「殿下放心,林將軍並沒有全說,算是半說半糊弄,前日,那姓高的問起作戰計劃,屬下在旁邊跟著,看將軍面色為難,便說了一句此乃軍中機密,恐怕要有殿下允准,他反手給了屬下一個耳光,說主子不開口,沒有奴才該擅自插嘴的規矩。」
這話說完,宋鏡終於開口了,「將軍什麼反應?」
朱羽以為她在生氣,放低了聲音道:「將軍素來能忍,殿下是知道的,他當時生氣,被軍師拉住了,軍師說咱們粗人不懂雍都城的規矩,那高越便趾高氣揚地走了。」
怕宋鏡怪罪林將軍和葉溪,小心解釋道:「殿下別生氣,他身份特殊,您還沒回來,咱一時半會不敢得罪她,怕雍都城不好交代,他這樣的蠢貨,明日他要進軍中看演練,到時候叫兄弟們演他幾下吃吃苦頭就出氣了。」
他告完了狀,又反過來安慰宋鏡,宋鏡的神色並沒有好多少。
因為他們都很明白,高越不會是就這樣表面功夫地折騰他們,他想要的是權利,一山不容二虎,他勢必要針對宋鏡的。
宋鏡看朱羽神色忐忑,面色微微收斂了一點道:「明日他去軍中你們便按照自己的計劃處理他吧,只要人沒殘廢就行,讓那蠢貨來找本宮告狀。」
這話如同赦令一般,朱羽高興地哎了一聲,扭身跑了出去。
挽心一直站在宋鏡身旁,等朱羽走了才道:「公主,恐怕高越會寫信給皇帝告狀。」
她面色鄙夷,又諷刺道:「像個沒斷奶的。」
她話剛落音葉溪就進來了,他看宋鏡面色不愉,問道:「我剛才看見朱羽那小子跑出去了,是不是找你告狀了?」
宋鏡沒說話,挽心輕輕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正要問你怎麼處置,是一直糊弄著他,還是永絕後患,不過我的意思是咱們只能糊弄著他,畢竟就算沒他還會有別人,一旦你動了他,搞不好激起皇帝的反骨,再把你叫回去,畢竟現在二皇子剛死,皇帝正是煩的時候。」
宋鏡其實並沒有想好怎麼處置高越,只要這人無法插手核心的事情她會對高越的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此人顯然不會老實待著。
她閉目想了想,還沒想出頭緒,葉溪就道:「不如我讓朱羽將他的腿找個法子弄瘸了,他在屋裡養病也得三個月,你意下如何?」
「那就這麼辦。」
宋鏡瞬間睜開了雙眸,補充道:「別傷得太重,至於其他的,我會交給軍醫處理,還有,由著他往雍都城寫信,他寫,本宮也會寫。」
處理高越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剩下的就是司蘭的事情了,宋鏡思來想去十分簡單的跟葉溪將這件事說了。
「這件事本宮不打算告訴林將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到時本宮不在軍中,還需要你糊弄一下他和高越。」
葉溪知道這件事的,昨日在驛站宋鏡沒有提起,他也沒敢主動問。
他知道司蘭對於宋鏡很重要,但是從沒有想過宋鏡有這般看重司蘭,遇到這樣的明主,葉溪是羨慕司蘭的。
他從椅子上站起,衝著宋鏡施了個書生的拱手禮,鄭重道:「身為同僚,共同身為公主身邊的人,葉某替司蘭多謝公主,我等得遇良主,三生有幸。」
宋鏡素來對奉承的言語沒什麼反應,聞言也是神色淡淡。
葉溪拜完便站直了身子道:「公主是一人帶隊去劫使團嗎?」
「不是,還有鍾離元鐸。」
作為謀士,葉溪自然知道鍾離元鐸,他一直以為鍾離元鐸是站在氏族那邊,站在李覃那邊的,聞言有些詫異:「鍾離元鐸?鍾離家?」
他過於吃驚,甚至站起來走到宋鏡面前,「我知道他托公主的關係往遇龍河右岸販賣丹砂的事情,前段時間邱錦有回來一趟,那時候就已經跟我說了,這是行商的事,咱們需要錢的地方太多,這是穩賺不賠的好事,但是平白無故,他為什麼還要幫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