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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密信

2024-09-30 02:36:04 作者: 猛喝半瓶水

  司蘭知道蘇致遠去世了的事情十分擔憂宋鏡,好不容易借著小宴見到了宋鏡,一見面看見宋鏡明顯削瘦的身影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想行禮,被宋鏡一把拉了起來。

  宋鏡不提蘇致遠的事她也不敢開口,只強自轉移話題,說起闊達這幾日的動向。

  「他知道奴婢不是真的公主後大發雷霆,據說在驛館砸了許多東西,又進宮去見皇帝皇后,可是都鎩羽而歸,氣得不行,仿佛還傳了密信回闊達。」

  宋鏡伸手掀了掀她的衣袖,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痕,司蘭掀開給她瞧了瞧,安撫道:「奴婢現在是有了封號的公主,跟他待在一起時都是奴才侍女一大堆,他沒機會傷害奴婢,還在大襄境地,他也沒那麼愚蠢。」

  這就意味著在大襄地界司蘭還是安全的。

  宋鏡手裡擺弄著一本戲本子嘩嘩地翻,她沒看,只是翻著玩,哼了一聲道:「密信,恐怕是傳回單桓,讓單桓幫助闕伏攻打遇龍河,畢竟他這一趟沒撿到什麼好處。」

  「這怎麼辦?」

  闕伏進宮,宋懷永又派了高越去分宋鏡的權利,這簡直就是腹背受敵。

  宋鏡卻神色不變,她將那戲本子來回翻了四五遍後扔在桌上道:「沒事,我已經向宋懷永上摺子,今日小宴結束,明日就回遇龍河,家事怎比得了國事。」

  司蘭有些心疼的抿了抿唇,她不僅幫不了宋鏡,還只會拖累她,但是宋鏡畢竟和她相處的更多,她還是擔心。

  「挽心照顧您時間也不短了,這次有沒有除了那四個侍女,再添個小丫頭?」

  宋鏡搖了搖頭,漫不經心道:「無礙。」

  外頭周佩竹領著宋葭進來了,司蘭只好趕緊閉上嘴不再言語。

  這小宴會很簡單,只是幾個人開解開解司蘭,可是她本身也不需要開解,反而是和宋鏡相對無言。

  因此小宴就一個時辰就結束了,周佩竹負責把那兩位小姐送走,屋裡就再次只剩下司蘭,還有宋葭。

  宋葭並不說話,她只知道對面坐的兩個姐姐很快都要離開雍都城。

  她與司蘭不熟悉,但是與宋鏡還算熟悉,畢竟宋鏡幫過她,因此小聲道:「皇姐,你還會回來嗎?」

  宋鏡偏頭瞧了她一眼,她的眼神過於枯朽,看得宋葭嚇得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宋鏡點了點頭道:「會回來的,也許很快就會再回來。」

  宋葭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再問什麼。

  司蘭不明白宋鏡為什麼這麼說,等宋葭先出了門,她有些擔憂道:「公主,是雍都還會發生什麼大事嗎?」

  宋鏡像是沒有聽見這句話,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司蘭,在我們下次見面之前,你好好保護自己。」

  司蘭心中早就做足了死在單桓的準備,聞言有些不可抑制地冒出些胡思亂想,小聲道:「公主...為何說這樣的話?」

  說完又拉住宋鏡的衣袖著急勸道:「公主可別為了劫單桓的車隊,也...也別動攻打的念頭!公主,我...只是個小人物,不值得鬧那麼大!」

  見宋鏡不說話,反應過來她的脾氣,又道:「你別擔心,我會活著到單桓的,會給你寫信的,你等著我的信!好嗎?」

  她目光熱切地看著宋鏡,等著宋鏡給她一個答覆。

  宋鏡撥開她的手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司蘭鬆了口氣,她沒有再說什麼的時間了,外面宗正司派給她的大太監來接她走了。

  司蘭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她覺得這應當是她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宋鏡了。

  闊達那日惱怒到了極致,問她怕不怕死,她說不怕。

  闊達後來又問她,問她為什麼對大襄這般忠心,她不是對大襄忠心,她只是對宋鏡一個人忠心。

  也許說來可笑,她自稱宋鏡的奴婢,但是卻一直把宋鏡當成自己的妹妹。

  她十歲就做了孤兒,因為長相併不出挑,一開始僅僅做了花樓姑娘里的洗腳婢,後來大些,跟姑娘們學琴。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惶惶無依地活著,但是因為還年輕也捨不得死,總想著也許自己還會有信得過的人,還會有什麼親人。

  直到因為她當真覺得活著再沒什麼意思,與其苦苦掙扎,不如早早的去了,可是機緣巧合救了宋鏡,她便在這世上多了一個互相在意的人。

  宋鏡對她好,信任她,將羅雲棠的一切都說給她聽,還有她被宋懷永棄如敝履,落入泥潭的人生。

  自那以後她和宋鏡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共同的母親。

  這是她世上在意的最後一個人,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是為了親人死去的,她願意。

  就像蘇致遠願意一樣,她也願意。

  宋鏡在第二天天不亮就策馬出了遇龍河,這次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詳細行程。

  她那一百護衛跟著她走的只有十個,鍾離元鐸擔憂她的安危另外派了十個人跟著她的車架。

  宋鏡幾乎是快馬加鞭地往遇龍河趕,她要抓緊的不是趕在高越到遇龍河時自己也到,而是儘早部署劫走司蘭的計劃。

  她在路上行走的第十三日,鍾離元鐸從雍都城送出來的密信終於追上了她,交到了她的手裡。

  挽心從她臉上看到了蘇致遠死後,她臉上露出的第一個微笑。

  宋鏡只是打開巴掌大的密信掃了一眼,她唇角露出了詭異的笑,然後將密信遞給挽心。

  挽心有些害怕,因為她從沒看過宋鏡的密信,以前只有司蘭才有資格看。

  她小心的接過去,鄭重的向上窺了一眼,瞬間驚愕地瞪大了雙眸看向宋鏡。

  密信很短,短到只有三個字。

  『宋陵歿。』

  挽心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字,將小小的紙張完全攤開,那上面真真切切,的的確確地寫了『歿』字。

  她看向宋鏡駭然道:「怎麼會這樣?」

  宋鏡唇邊還勾著那抹詭異的笑容,正要說話,外面侍從和車夫的甩鞭聲急促而清晰地傳來。

  「駕!」

  挽心想起來宋鏡剛出城說過的話。

  「本宮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路,一個月之內必須趕到遇龍河!你們只管想著趕路,不必考慮本宮的休息,只要馬不死,就不用時常歇息。」

  她心中的念頭幾乎呼之欲出,輕聲道:「歿了?這也太突然了,明明前段時日還好好的,公主,這件事跟您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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