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抄斬
2024-09-30 02:34:42
作者: 猛喝半瓶水
沈安志的遲疑了片刻,他有些不解的看了宋鏡一眼。
宋鏡卻並不在意他多想,「怎麼?有難處?」
沈安志的確在懷疑宋鏡的目的,尹昌郡侯府有實權,宋鏡想拉攏並不奇怪,但是此時不提此事,將來時間一過,宋鏡再說出來就是她自己的把柄,郭馳未必蠢成這樣。
可宋鏡不是個蠢人,她不會想不到這點。
沈安志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愕然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宋鏡瞧見了,眉間露出一點笑意,坦然看著沈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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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志很快就回答了她,「尹昌郡侯府只是有人與曾公子有所來往,未必不是私事。」
宋鏡嗯了一聲,收斂笑意道:「曾公子伏誅時恐怕會有所攀咬,這個本宮相信沈大人能處理好。」
謊話是需要無數謊話來圓的,宋鏡知道,沈安志自然也知道,他點頭稱是。
他這樣識時務,不由得宋鏡誇他兩句,「沈大人真乃國之肱骨,朝中良將。」
宋鏡心下一凜,連道不敢。
他身為堂堂大理寺卿,姿態過于謙卑,讓宋鏡不禁有些疑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試探道:「沈大人不必這麼客氣,本宮只是個公主,在這雍都城人微言輕。」
沈安志卻沒有隨著她的話說什麼,也沒有捧著她,直白道:「殿下身份貴重,地位崇高,擁躉眾多。」
他會錯了意,他當是以為尹昌郡侯府已經依附於宋鏡,因此宋鏡才高抬貴手,想必郭馳會親自處理郭小姐的事情。
宋鏡叫司蘭送了沈安志出去,沈安志除了公主府的內院才鬆了口氣,他第一次面對摘星公主。
從前宋鏡沒有回雍都時,他也以為宋鏡只是運氣好,但又不那麼好的一個公主,他從來不會將這樣沒有將來的公主放在心上。
可是宋鏡回來後,雍都城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沈安志不是傻子,宋鏡身邊不可能只站著平陰郡王府,雖然平陰郡王府開國有功,但是自己都沒撈到親王的位置,哪有功夫管宋鏡。
沒什麼人覺得這不妥,但是沈安志卻察覺了不對,安國公素來兩不沾,他是皇帝義兄,一直忠誠地站在皇帝身邊,深得皇帝信任,可是周大小姐卻和宋鏡走得近,有一種天然的親近,若說小女子感情不算關係,可是遇龍河原本在安國公的轄制範圍里,被宋懷永給了宋鏡,安國公竟然沒有絲毫質疑。
這只能說明,他其實已經站在了宋鏡這邊,除了他,現在還有尹昌郡侯府。
他們姐弟沒有文臣,但卻手握一干武將,天下未必不能一爭。
曾懷璧不是主動要殺宋鏡的,自從他在宴會上被宋鏡嘲笑後,幾乎好長一段時間都在雍都城的公子哥聚會裡抬不起頭。
尤其是前段時日,外頭都在傳蘇致遠思慕宋鏡,那些人狗眼看人低更是處處捧著蘇致遠,踩著他,他心中苦悶,便多是一人出去喝喝悶酒。
後來因為蘇致遠和宋宸並不怎麼理會他,之前被宋鏡教訓過的范雲展都在圈子裡吃開了,他也主動參加了幾場茶宴。
那日茶宴時,桌上有個不開眼的說起宋鏡,含沙射影地嘲笑他被宋鏡鄙夷的事情,他心中惱怒,便與那人爭執了幾句,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走的時候他在樓下遇到了一個女子,那人自稱尹昌郡侯府郭小姐身邊的侍女。
他原本不想殺宋鏡,因為這件事一旦捅破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是郭筠自詡自己的計劃滴水不漏,即便計劃有失,大火一過,大理寺查不出任何東西。
況且這件事是周佩竹提起的,宋鏡只會懷疑周佩竹,懷疑安國公府。
一石二鳥,天衣無縫。
他只是想借郭筠的手除掉宋鏡,畢竟是宋鏡羞辱他在前,他只是順水推舟地幫著周佩竹找了幾個殺手,這些人甚至不屬於東亭伯府。
可是沈安志遞到宋懷永御案上的結案摺子,寫的卻是他因為公主的幾句話而懷恨在心,蓄謀刺殺公主。
宋懷永的聖旨甚至都沒有隔夜。
東亭伯府謀害皇嗣,大逆不道,枉顧國法,藐視皇威,因害人而引燃山火,使得人心動盪,百姓不得安居,朕極惡,誅三族,其餘族人一律流放。
東亭伯府一夜樹倒猢猻散,曾懷璧以為尹昌郡侯府會與他是一樣的結果,可是大理寺根本沒有給他說話和問詢的機會。
郭筠知道皇帝聖旨時就嚇瘋了,但不是真的瘋,她想離開,但是尹昌郡侯府的主子這會兒都在雍都,她的祖母郭老太君還在明德院裡住著,她走不掉,也逃不了。
她只能去找母親郭老夫人,又哭又叫地將這件事說了,換來郭老夫人重重一個耳光將她扇倒在地。
她淚流滿面,跪著爬到郭老夫人面前,驚慌道:「娘,咱們怎麼辦啊?那曾懷璧說不定會將我供出來!那樣就完了!」
郭老夫人氣得差點兜頭摔在地上,退了幾步扶住一旁的椅子,怒道:「你還知道完了?你瘋了嗎!你竟然敢做出這種事!就是我對你太過嬌縱,皇帝若是知道了,咱們家未必比東亭伯府好!」
郭筠抓住她的裙擺拼命地搖,哭叫道:「娘,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快說說怎麼辦!哥哥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不等皇上下旨,他一定會打死我的!娘,你快想想辦法......」
「啊!」
緊扣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踹了一腳,郭筠像是受驚的老鼠一般鑽到了一旁的桌子下邊。
郭老夫人也嚇得不輕,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母親開門,是我。」
是郭馳的聲音,屋裡的兩個人都鬆了口氣,郭筠再次害怕起來,小聲哀求道:「娘,哥哥知道了你一定要救我,救救我。」
郭老夫人站起身,正想伸手打她幾下再去開門,外面卻伸進刀來,一下將那門插挑到了地上。
門插「嘭」的一聲落在地上,郭筠咬著帕子嗚嗚直哭。
郭老夫人臉色難看,忍不住斥道:「你做什麼!」
門口站著郭馳和他的護衛,只有兩個人。
不是來抄家抓人的,郭老夫人狠狠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