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打算
2024-09-30 02:34:21
作者: 猛喝半瓶水
宴會散時候宋鏡的確去見了平陰郡王妃。
宋宸跟在宋鏡身邊,平常兩人說話時他時常在場,今日便也沒有離開。
平陰郡王妃有些詫異宋鏡的突然道來,「是有什麼急事不成?」
「我想請叔母出面辦成一件事。」
她神色嚴肅,看得平陰郡王妃有些緊張,「你說。」
「我打算讓周佩竹做太子妃。」
宋宸驚愕地看向宋鏡,即便蘇致遠提過這個說法,他依然有些不信,周佩竹做太子妃,這怎麼可能呢?
平陰郡王妃的驚愕不比宋宸少,說句難聽的,周佩竹從小跟宋鏡一般,鄉野長大,宋鏡好歹長大後刻苦學規矩,頭腦聰慧,榮華富貴和權利的滋養下已非昔日模樣,可周佩竹卻既沒這個毅力,也沒這個腦子,這樣的人,嫁個讀書人,嫁個權貴家的次子便也罷了,她怎麼能做太子妃呢。
平陰郡王妃原本看好的太子妃人選是郭筠,她也不藏著掖著,直白道:「我覺得郭筠更好,郭家顯赫,家門清白,又算是半個世家,郭小姐有素有美名,就算她不行,還有別人,成平侯府也有嫡女,安國公府雖有兵權,但是為了個周佩竹拋出太子妃之位不值得,側妃之位不是也行,你說呢?」
其實這話說得沒錯,只是以安國公的脾氣,絕不會讓周佩竹屈居郭筠之下。
況且一個郡侯府的小姐,一個國公府的小姐,身份上旗鼓相當。
「不妥。」
倒是從來不插話的宋宸說了話,「安國公府不會同意的,說不好會弄巧成拙,得罪安國公。」
宋鏡點了點頭,看向平陰郡王妃道:「你先照我說的辦吧,宋岐未必答應,若是能辦成,對我們來說算是件好事。」
說完看平陰郡王妃似有不服,笑道:「叔母,郭筠就算了吧,佩竹起碼笨在明面,雖然幫不上大忙,但至少不會自作聰明,郭筠蠢在明面。」
這話說得平陰郡王妃有些不解,「她做了什麼?」
宋鏡低頭捋了捋袖口,淡然道:「她在姑母的院子裡,跟鍾離元鐸說我清白有污。」
這話一出,平陰郡王妃臉色一沉,「原以為是個聰明的,想不到是這等蠢貨,在公主府的院子裡嚼舌根,還敢說出那樣的話!」
宋鏡面上不帶絲毫煙火氣,施施然地拿起茶盞,語氣輕鬆道:「這樣的人,可堪為太子妃?」
「自是不能,別說太子妃,郡王世子妃也做不得。」
平陰郡王妃想到這裡嘲諷地笑了笑,「你姑母還拿瓦礫當玉石呢。」
宋鏡笑了笑沒說話,平陰郡王妃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宋宸遲疑道:「可是佩竹她...她素來愛往阿宸跟前湊,她若是不願意......」
「她會願意的。」
宋鏡打斷平陰郡王妃,「佩竹會願意的,只需要看宋岐願不願意,我不想出面管這件事後,所以勞煩叔母了。」
她言辭鑿鑿,平陰郡王妃也不好再說什麼。
宋鏡又陪著她喝了會茶才起身告辭,宋宸跟著送她出門。
馬車就停在院子裡,宋鏡上馬車時,宋宸忍不住道:「長姐,你不在意周小姐心中另有他人,卻還坐上太子妃之位嗎?」
宋鏡仿若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淡然道:「她又不會一直心存他人。」
她上了馬車,獨留宋宸站在原地。
宋鏡的性格宋宸十分明白,她要做的事,無論有多難她都會做到,何況現在這件事不算難。
他忍不住又問:「她若是不從呢?長姐要用些手段麼?」
「她為什麼不從?」
宋鏡看向宋宸的目光有些挑剔,「難道為了你?阿宸,佩竹會答應的,你又不喜歡她,反正也不能嫁你,那就做太子妃啊,全天下的女人誰不想做太子妃?況且......」
她面色不改色道:「就算你喜歡他,太子妃之位垂手可得的情況下,她也未必選你。」
車簾放下,司蘭命令鸞駕起駕。
宋鏡回了公主府之後就收到了宜昌郡侯送來的禮物,以及郭筠的拜帖,說今日失言冒犯了她,特來上門請罪。
司蘭也看了拜帖,有些生氣道:「想來是回去後告訴郭老夫人這件事了,郭老夫人給她出的主意,她若是誠心賠罪,在長公主府就給您賠罪了。」
宋鏡將拜帖丟回案上,「那就去告訴她,讓她在府門口站滿兩個時辰,站夠了本宮就原諒她。」
司蘭看宋鏡似乎是懶得同郭筠置氣,或者說她似乎覺得郭筠過於無關緊要,沒心思管她這點小事,沉默了一下頷首出去了。
其實宋鏡的確是懶得管,宜昌郡侯郭馳上次在宮裡幫她解圍,雖說是鍾離元鐸的授意,但是宋鏡也算承他情分了。
但是這一次已經扯平了,郭筠再敢惹她,她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宋鏡有幾日沒有見到孟鶴選了,上次孟鶴選交代她讀的書她已經讀完了,她剛要張口喚挽心進來準備明日去見孟鶴選,窗棱一響,鍾離元鐸已經從窗口跳進來了。
宋鏡將手裡的筆擱下,眼睫垂下,沒有一點搭理鍾離元鐸的樣子。
鍾離元鐸走到桌子前將一封還帶著蜜蠟的信放在了宋鏡的桌上,又從懷裡另外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薄薄信紙壓在上面。
「這信紙是我的人傳來的消息,十分全面。」
宋鏡將兩封信都拿了過去,她先打開的邱錦寫來的那封。
信很長,寫得十分細緻,將他去之後遇見的大事小事都說了一遍,有摘星公主的令牌,他這一路都很順利,丹砂生意里流通的錢財比他見到的軍費多得多。
宋鏡翻了頁,第二頁的情況沒有第一頁那麼好了,邱錦顯然是先報喜再報憂。
他遇到了李家的二爺李茂,李茂沒有認出他,但是李茂似乎察覺了宋鏡插手丹砂礦生意的事情。
宋鏡面色嚴肅,幾乎下意識地自言自語,「李茂不是在博襄郡?他往那邊去做什麼了?」
她說完這句話驀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李問宣死了,李徽應當是將這筆帳算在她頭上的,李徽和李覃這麼久了都沒反擊,這本來就十分反常。
她將信紙按在桌上,沒有絲毫猶豫地拿起了那封寫給鍾離元鐸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