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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求娶

2024-09-30 02:31:07 作者: 猛喝半瓶水

  宋鏡卻絲毫沒有謝恩的意思,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女兒對母親撒嬌,對李覃道:「母后,您看父皇呀,兒臣又沒有錯,曾公子身子瘦弱,今日兒臣這樣提出問題,他回去了肯定勤於習武,以雪今日之恥,將來能更好得為父皇效力,您說是吧?」

  李覃還沒說話,坐在曾懷璧上首的東亭伯起身給宋懷永行禮:「陛下,犬子只是想為皇后娘娘與二殿下道賀,並無其他意思,公主殿下無緣無故對犬子出手,恐嚇犬子,使得犬子失禮,臣不知東亭伯府是有何處使得公主不滿,還請陛下恕罪!」

  他這樣以退為進,宋懷永看向宋鏡的神色更冷,安撫東亭伯道:「愛卿免禮,摘星頑劣,是她的問題,愛卿何罪之有。」

  宋鏡卻絲毫不在意他的話,宋懷永一直在迴避李覃幫她擇婿的問題,牟足了勁挑她的錯誤,她只看著李覃道:「母后,您說話呀!您剛說完要聽詩文,曾懷璧就站了起來,您不會真的為兒臣選中了他吧?」

  有鍾離元鐸珠玉在前,宋鏡又一根筷子將曾懷璧嚇趴下,眾目睽睽,李覃已經不能夸曾懷璧一個字,否則滿殿的宗親都會覺得她不容人,刻意針對宋鏡。

  只得面色僵硬,強行掛著溫和的笑反問:「曾公子不是很好嗎?性格溫和,才氣過人。」

  

  宋鏡雙手一攤,面色無辜的對宋懷永和李覃道:「哪裡好了?跟誰比的?再說了,他好不好的跟兒臣有什麼關係,若是有,也是他痴心妄想,兒臣警告他一下而已。」

  宋懷永面色鐵青,警告一般的看著宋鏡:「放肆!皇后說的不錯,曾愛卿性格溫和,才氣過人,你性格頑劣,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沒有一點女子的樣子,曾愛卿配你綽綽有餘!你一言不合就出手捉弄於人,毫無公主的氣度與修養!」

  這不像是宋陵的生日宴,倒像是宋鏡的批鬥會。

  宋懷永不是第一次打壓自己了,宋鏡突然向著殿中上前一步,神色傲慢的掃過東亭伯一家又掃過宋陵,最後視線落在李覃面上道:「曾懷璧如何能與兒臣相較!他算什麼!兒臣已去遇龍河三年,早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已經二十歲卻還是個白身,父皇母后,你們可別被他們一家騙了!」

  這話氣的東亭伯怒不可遏,指著宋鏡道:「公主說話未免太難聽!我兒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公主卻混跡於遇龍河軍營,毫無女子規矩,牝雞司晨!」

  「東亭伯妄言!」

  眾人舉目往去,是鍾離元鐸,他眼神如炬,唇邊卻含著微笑:「不知東亭伯侍奉在陛下身邊多久了?」

  東亭伯聞言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甩袖道:「與你何干!」

  眾人都去看宋懷永,宋懷永卻已經知道鍾離元鐸要說什麼,他厭惡宋鏡,更不喜歡宋岐,但是卻不能卻不得不容忍著他們,因為宋鏡不是閨閣里無依無靠的貴女。

  見宋懷永不說話,樂陽長公主笑道:「已有三年。」

  鍾離元鐸看了看宋鏡,宋鏡卻沒有看她,只是神色漠然的望著曾懷璧,似乎在想如何能抹去這煩人的蒼蠅。

  鍾離元鐸劍眉微挑,從容不迫道:「四年前,嘉永年號之前的事了,東亭伯恐怕不知道這事,當時陛下駐紮博襄郡,大將軍趙烈不顧陛下安危,聚攏勢力離開博襄,造反之意十分顯現,當時陛下為攻入雍都的事占據心神,是摘星公主設計手下伏殺了趙烈,收攏回五萬大軍,東亭伯,你如何敢說公主牝雞司晨?如此藐視皇威,膽子不小。」

  這件事殿中的許多人都記得,那是宋鏡一戰成名的開始,也是她冊封公主和宋岐冊封太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殺了趙烈,五萬大軍雖然沒有握在她的手裡,但是平陰郡王妃等宗親看見了她的謀略,開始效忠於太子一黨。

  李覃看事態不好,急忙打斷鍾離元鐸:「摘星素來規矩,只是有些孩子心性,似鍾離家這樣的大家族,雖一門錦繡,但是規矩也多,曾家不一樣,人口簡單,規矩少些,摘星天性自由自在,本宮自然為她考慮。」

  既解釋了為什麼給宋鏡選東亭伯府的事情,又把鍾離元鐸一番表現撅了回去。

  可惜東亭伯油鹽不進,他聽說過宋鏡使計殺趙烈這件事,但是有些不以為然,他覺得這只是捧著宋鏡的皇親們為宋鏡鍍的金,依舊順著鍾離元鐸的話嗤笑道:「鍾離公子這麼吹捧公主,鍾離家士族門閥,與公主正是相配,你在這裡咄咄逼人,怎麼不自己求取公主?」

  宋鏡是乞丐流民這事可是天下皆知,他自是知道鍾離家是看不上這泥腿子公主的,宋鏡羞辱自己的兒子,他今日要將宋鏡踩到底。

  誰知鍾離元鐸大笑一聲,似乎對東亭伯這話極為不屑,又帶著主子對下人說吉祥話一樣的滿意,轉頭對宋懷永單膝跪下道:「借東亭伯吉言,公主國色天香,德才兼備,不知陛下可否看得上草民,擇駙馬一事考慮考慮草民。」

  宋鏡心頭一驚,愕然的看向鍾離元鐸。

  他是瘋了嗎!

  李覃的面色徹底僵住,她萬萬想不到鍾離元鐸會說這話,鍾離家持才傲物,素來眼光高人一等,她竟然一時拿捏不准鍾離元鐸是認真的還是在說客氣話。

  宋鏡若是嫁給鍾離元鐸,太子便是如虎添翼。

  宋懷永也愣了一下,樂陽長公主面上又驚又喜,正要說話,便見宋鏡冷漠道:「本宮貴為公主,你不過一介白身,並不相配!」

  鍾離元鐸卻沒有半分被羞辱的意思,只是目光平靜的望著她,顯然是今日打定了主意為她出頭。

  「好了!」宋懷永臉上帶著不耐煩,又不得不安撫鍾離元鐸道:「鍾離家忠心耿耿,一直替朕分憂,愛卿不必自稱草民,公主婚事朕自有定奪。」

  說完又冷眼看著宋鏡道:「你雖有理,皇后亦是好意,是你失了規矩,宴會散後規矩照學!坐下吧。」

  他沒有再說跪經的事情,息事寧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宋鏡低頭謝恩,卻如何也擋不住唇角的冷笑。

  她回到位置上坐下,李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帶著揣度與忌憚。

  宋鏡現在已經確定了,鍾離元鐸還是那個鐘離元鐸,他依舊覺得宋岐會是個仁慈的皇帝,甚至不惜賠上婚姻大事,不惜拉整個鐘離家攪進朝堂。

  但是李覃不知道這些,李覃只會誤以為鍾離元鐸是站在她這邊的,她舉起酒杯對著李覃微微一笑,歪了歪頭,面帶挑釁的將杯中酒一飲而下,然後看見李覃用力捏著手中的杯子,手背上青筋畢現。

  李覃望著坐下的宋鏡,怒火在胸中翻騰,這樣一鬧,她起碼半年不能再插手宋鏡的婚事,宋鏡的酒杯遮住了臉頰,神情半遮半閉冷的像把刀,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絲毫沉不住氣的宋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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