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刀斃命

  夢裡，沈嫦茹在玩旋轉木馬。

  這旋轉木馬有些顛簸，慌得她頭暈，不過夢裡，是穿著一身現代的衣裳的明宴在陪她玩這旋轉木馬。

  且旋轉木馬似乎一刻也不停下來，他們兩個就坐在上頭，手牽手晃了許久。

  再醒來時，外頭的陽光正十分熱烈。

  沈嫦茹只感覺有點刺眼，她慢慢眯著眼睛睜眼，本來想問問明宴，小順子找到他們了沒有，就發現這刺目的陽光，被人遮擋住了。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嚇死婢子了。」

  王翠香擋在了陽光前頭。

  

  沈嫦茹怔了怔。

  她有點恍惚，看著頭頂格外熟悉的帷帳，就發現這裡是她的家，就是酒肆後頭，她買下來的那一處宅子。

  她……

  沈嫦茹反應慢了一點，還以為昨天她還在酒肆好好營業，應付著那些來來往往的朝臣們呢。

  仔細一想，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酒肆這幾日沒營業，而她昨天，是和沈尚書一起出門，給她的娘親姜氏遷墳去了。

  後來就出了意外。

  她想起來了一切。

  「翠香！」

  沈嫦茹一股腦要坐起來，但或許因為有陣子沒吃東西了，她稍微覺得有點貧血，眼前黑了黑。

  「姑娘慢點。」

  王翠香立即起來扶住了她。

  沈嫦茹這才有時間去思考問題，她昨天晚上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還有後來感覺到的搖晃，不是做夢？

  「翠香，怎麼樣了？明宴呢？還有我娘的棺槨！那個姓沈的老東西呢？」

  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王翠香聞言，遞了一碗熱水過來給沈嫦茹，勸沈嫦茹先喝口水，這才慢慢講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情，也是她聽人說的。

  昨日，明宴其實是一直跟在沈嫦茹後頭的，原因無他，就是明宴也和沈嫦茹想的一樣。

  感覺沈尚書這個老狐狸不安好心，肯定還有什麼目的，他怕沈嫦茹出事，就在魏公公宣讀完旨意以後，換了衣裳悄悄帶人出門，跟在沈嫦茹一行人後頭。

  一路其實沒發生什麼，一直到那個懸崖前頭，都是安安生生的，然後就出事了。

  明宴也被伏擊了。

  對方似乎猜到了明宴會跟著沈嫦茹一起來，他被伏擊的地方，是山腳下，那裡的灌木叢同樣茂盛。

  就是少了一個可以拿來利用的天險而已。

  遇上埋伏，明宴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更怕沈嫦茹出事，就單槍匹馬突出重圍，往山上奔襲而來。

  可還是晚了些。

  他看見沈嫦茹跌下山崖，就跟著追了下去。

  那天，山上還發生了一些事。

  小桃負傷了，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即使是明宴的人個個厲害，以一敵三，還是會被人找到破綻的。

  山上，小順子陪著小桃，帶著他們的人，將敵方全部殺死。

  他們其實本來是想留下活口的，就是這些人，難得有一兩個被活捉的，最後也都選擇了咬舌自盡。

  沈尚書跑了。

  他見勢不妙，就已經騎著馬離開了，他似乎對這片山頭的地形十分熟悉，後來小桃和小順子帶人去找了，也沒能找到。

  剩下的，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和沈嫦茹聽到的一樣。

  昨夜，有馬賊襲擊了村子，當然，那群人大概率是偽裝成馬賊的樣子，實際上就是「下半場」想要繼續殺了沈嫦茹和明宴的那群人。

  明宴只有一個人。

  而那群馬賊人數卻很多，他們燒殺搶掠村子，明宴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三十多個人，好在最後，小順子和小桃帶人來了。

  這又是一場苦戰。

  具體怎麼樣，王翠香並不清楚，她只是道：「小桃姐姐受的傷挺重的，後背被人偷襲，砍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抬回來的時候，血還沒止住呢，今早倒是已經止血了，就是小桃姐姐還在發熱。現在已經有大夫一直守著她了。」

  「大夫那裡說，小桃姐姐身子骨很好，應該是能夠挺過去的。」

  「這次，四殿下的人也死了不少。不過……昨夜，四殿下帶人找到了沈尚書藏起來的地方。」

  「聽說，四殿下看見沈尚書，什麼也沒問，直接一刀就將沈尚書的腦袋給剁了下來，沈尚書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

  「後來，那隻鷹出現了，那隻鷹一開始似乎是想反抗，但它也瞧見沈尚書直接被砍死了，啼叫了一聲，便飛走了。」

  「一切結束，四殿下就帶著姑娘你回來了。說是有些事情，到了今日，是該清算了。」

  清算。

  聽到這兩個字，沈嫦茹什麼都明白了。

  明宴，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他骨子裡藏著冷意，藏著殺伐果斷，但凡是敢動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最近，明宴因為沈嫦茹，總讓人覺得他脾性溫和了不少，實際上這些都是錯覺，明宴始終是以前那個明宴，從來都沒有變過。

  從他一刀剁下沈尚書的腦袋，沈嫦茹就能知道了。

  實際上……

  沈嫦茹還不知道一件事。

  明宴不僅僅剁了沈尚書的腦袋，他還吩咐底下的人，搜羅來那些老鼠蝙蝠，以及一系列喜歡食腐的動物來，將沈尚書的屍身給啃食乾淨了。

  連骨頭，都不曾放過。

  大概是被丟進了深山老林里，最後落得了一個被嚼碎乾淨的下場。

  沈尚書如此下場，已經與灰飛煙滅沒什麼區別了，饒是如此，明宴都還覺得不解恨，今日早朝，就要處理這件事。

  沉默一陣，沈嫦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個女孩呢？找到了嗎？」

  王翠香聽到這個問題，抿了抿唇，小聲道：「找到了，她運氣不好，屍身掛在了一棵大樹上。已經……四分五裂了。」

  聽到這個，沈嫦茹的心就跟著沉了沉。

  她大概能想像到那樣的場面。

  跌下山崖的時候，人其實是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的，山崖上本來也有許多凸出來的樹，有些粗壯，有些脆弱。

  有些大樹，要是能夠承載住一個人身體的重量，那人掉在樹上，說不定會因為下墜的距離不長而活下來。

  可要是等到快要掉到地面上了，才遇上這樣的樹，那麼結果就和沈嫦茹之前說的，平躺跌入水裡，相當於跌進水泥地面上差不多了。

  那樣的重擊，人很難承受，骨頭多半直接被砸碎了，有些軀幹，就飛到了別的地方。

  這比車裂都要慘。

  車裂，不過是分成幾塊，現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