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寧選「偽君子」，不選「真小人」

  誰知還沒等金羅自己開口問問題，願離便主動十分有眼力見地對著她說了起來。因為願離知道，金羅現在並不是真的想算命，而是想試探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算得準不準而已。

  畢竟金羅真心想問的問題又怎麼可能是那種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說的呢？她想知道的事，必定與自己的利益有關，並且十分隱晦，甚至是見不得光的。

  「娘娘近幾日身體偶有不適，經常莫名感到頭痛，應該是風吹所致，所以食慾也欠佳。今早除了喝了點清粥，下午勉強吃了兩塊糕點以外，並未進其他食物。晚上你也不想吃什麼東西，但還是為了身體吩咐廚房依舊備了和早上一樣的清粥準備一會兒回去吃。」

  「並且娘娘你近來對刺繡也很感興趣，今天繡的是鴛鴦，而且剛剛繡好一半。」

  願離說了一點只有金羅和她的貼身侍女才知道的事情，而且還是所有人都能聽的那種，一共說了這麼兩條就恰到好處地閉了嘴，低頭恭順地等待著金羅的反應。

  金羅一邊聽願離說著，一邊驚訝地皺了皺眉，心裡很是驚嘆。看來這個小侍女果真是有些本事的，儘管說的都是小事，但這也恰恰說明她連細節都推算得出來，簡直細思極恐。

  而且她頭疼的事情，金羅除了貼身侍女以外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刺繡的內容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半成品已經被她收起來了，是不可能被旁人看到的。

  除此之外再加上從金羅打探到的消息來看，願離的確被侍女侍衛們傳得神乎其神，她心裡自然也就有八九成信了。

  過了幾秒，金羅緩過神來，強裝淡定道，「嗯，不錯。」

  金羅的語氣里此刻明顯帶了幾分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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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本事，在這裡擺攤算命，多少有些屈才了，不如以後就跟著本宮吧。」

  金羅直接當眾向願離發出了邀請。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但卻讓在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一方面感嘆，願離得到金側妃的賞識，覺得她從此以後就會平步青雲，「吃香的喝辣的」了。

  另一方面又很惋惜，畢竟金羅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願離跟了她，以後就不能再擺攤了，也就意味著願離不能再繼續為他們這些下人算命了，但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等好資源就這樣被撈走，「算命五文」從這一刻起就不再是自己能肖想的了的了。

  金羅的邀請本來就是願離計劃里的一環，她自然不會拒絕，巴不得金羅趕緊說這話呢。再說側妃當眾向自己發出邀請，就算願離不想去，也不能拒絕啊，不然拂了妃子的臉面，不識抬舉，那還有命活嗎？

  願離一抬頭，看向金羅，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隨後又趕緊跪拜。「多謝娘娘賞識，願離以後必定為娘娘馬首是瞻。」

  「嗯。「金鑼傲嬌地應了一聲，隨後便轉過身去，對著她的貼身侍女道。「翠心，給她也按照本宮貼身侍女的標準來安排住處，明天就搬過來吧。」

  「是。」翠心俯首應答，下意識回頭看了願離一眼，就跟著金羅走了。

  願離在原地裝作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的樣子，實則在對上翠心視線的那一刻就馬上把她給算了一遍。

  「奴才隨主子」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翠心也是有幾分小聰明的，至少根據她的性格可以分析出在願離搬過去以後，她不至於明面上給願離穿小鞋。

  願離也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她的終極目的是接近燼玹，假意幫扶實則當「禍水」，搞垮整個王國，可以說「所圖乃大」，所以並沒有什麼心思與這些小的NPC糾纏，挺無聊的，自然是能省事就省事了。

  隨著金羅等人的腳步遠去，願離從地上起來。周圍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依依不捨地向願離訴說著各種，甚至還有不少想要巴結她的，願離一律用官方話語一一將他們給打發了，也算處理了半天，待到太陽落山，眾人這才悻悻散去。

  願離的「擺攤算命」生涯到此也就徹底宣告結束了，雖然對於燼玹的信息，她基本還是一無所知，也沒打探到什麼，但跟著金羅，至少證明她開始正式踏足王宮紛爭了，也有了更多接近燼玹的機會。

  願離勾了勾唇，她已經準備展開拳腳大幹一場了。

  今日吃晚飯的時候，殘斷不禁問向願離。

  「選擇金羅固然不失為一種不錯的辦法，但你怎麼不選擇雙慧？雙慧也是側妃，並且家世與金羅不相上下，還夠蠢，好擺布。」

  願離聞言，咽下了嘴裡的飯，然後悠悠道，「就是因為她太蠢嘍，雖然雙慧向來驕縱蠻橫，沒什麼心機，有什麼心思都直接寫在臉上，但她不會隱忍啊。」

  「我若是接近她，去她那裡，倒是可行，可是平時卻免不了要受雙慧的氣，真是想想就頭大，左右無論是雙慧還是金羅都不過是我的一個跳板而已，金羅聰明也好，反正在她對我下手之前，我必然會想辦法脫離她那裡，在她那裡平時省心啊。」

  殘斷輕笑，「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有挑戰性的事物的，寧可選擇『偽君子』，也不選擇『真小人』，倒是別致。」

  願離無所謂地挑了挑眉，隨後繼續扒飯。

  晚上上床之前，她特意對著殘斷說道，「這是你我在這間屋子裡住的最後一晚了，明日我們就要搬到金羅的住處里了。」

  「王宮富庶，側妃的貼身侍女吃穿用度都不錯，臥室也不止一間，到時候你就可以天天睡床了，怎麼樣，我厲害吧？這麼快就實現了。」

  「厲害厲害。」

  殘斷的語氣雖然帶有敷衍的嫌疑，但確實是肯定的意思，「希望你以後也順順利利的才是，至少一直都別有機會讓本特使跟著你吃苦。」

  殘斷抬了抬眼皮，隨後便很快又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