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無痕

2024-09-30 01:29:45 作者: 沉默行者

  白雪、紅梅、寒風吹。

  天地間一片蕭索,唯有那一株迎風招展的紅梅,分外妖嬈,為這片白茫茫的天地平添了一抹亮色。

  孤山之巔,一個白衣少年在漫天飛雪中仗劍獨舞,引吭高歌。

  劍氣沖霄漢,長歌動九天。

  風雪亭內,一壺濁酒一張琴,一盤殘棋,兩人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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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劍之人叫雪無痕,此時他白衣帶雪,與漫天雪花共舞,似乎己與天地溶為一體。

  人如長劍,長劍向天嘯。

  一劍揮出,光華漫天,劍氣滾滾,勁風所及,濺起漫天飛雪,驚飛幾許林鳥。

  一劍光華動九州,無邊落雪蕭蕭下。

  「哎,看來我們都老了,不中用嘍!」

  涼亭內,望著仗劍獨舞氣沖霄漢的雪無痕,一老者發出一聲長嘆。

  那兩位老人云髻高挽,氣宇不凡,手中俱各拿著一柄拂塵,頗有仙風道骨之意。

  驀地,雪無痕又揮出一劍,滾滾劍氣如狂龍般呼嘯來去,所過之處如鐵梨梨過,地上厚厚冰雪被梨出一條長長的深溝。

  鋒芒所至,那些樹木也被呼嘯而過的劍氣撞斷,砰砰嘭嘭的爆炸開來!

  接著,雪無痕使了一招劍破蒼穹,滾滾劍氣裹挾著遍地白雪,仿若一條狂舞的銀白雪龍,扶搖直上,呼嘯震天,直破蒼穹!

  「是呀,我們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嘍!」

  風雪亭內,望著仗劍獨舞的雪無痕,望著那繚繞的劍光與滾滾劍氣,一老者又發出一聲長嘆。

  另一老者道:「唔,無痕這孩子天賦異秉,沒幾年功夫,便將我們的本事學了去,而且他還有所悟,創造了屬於他的武功,真是了不起呀!」

  「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灘上呀!」

  「看來,無痕這孩子要出山啦,該讓他下山歷練歷練了,有機會的話讓他順便報仇吧!」

  「沒錯,應該讓他下山去歷練了,只有經歷過生死戰鬥,才能真正成長起來,再過得幾年,當今天下恐怕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了。

  咳,到時候便可讓他去報仇雪恨,誅小人殺奸臣,剿滅昏君,攪他一個翻江倒海、天翻地覆,把這破敗不堪的朝廷推翻,把這黑暗的天地打碎!」

  「哎,不破不立,反正該扔的都扔了吧!打破舊世界,收拾舊山河,還我一個清平新世界!」……

  這兩個老人的口氣好大,居然敢說要打破舊世界,推倒朝廷,殺皇帝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們不怕誅滅九族嗎?

  那麼他們是誰?與當今朝廷有什麼樣的仇恨?誰是小人與奸臣?雪無痕與皇帝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他去殺皇帝報仇雪恨?

  還有,他們口中的昏君又是誰?誰是現今風雲帝國的皇帝?雪無痕又有怎樣的身世與仇人?

  是這樣的,這兩個老人的來頭可不小,他們原是華山派的兩位劍客,因為他們是親兄弟,哥哥叫司徒劍,弟弟叫司徒空,故而被人稱為華山雙雄,他們兄弟兩人武功了得,尤其是華山劍法練得出神入化,在武林中享有盛譽,頗受人尊崇。

  本來嘛,若按照正常情況的話,司徒劍早就當上華山派的掌門人,現在應該在華山上率領著上千弟子熱火朝天地練功,而不是在這個偏僻的孤山上,只有一個徒弟孤零零地練功。

  那麼,他們既然是華山派的兩位頂尖高手,司徒劍又是掌門人選,怎麼落得如此地步,跑到這麼偏遠的孤山上來呢?

  是這樣的,原先他們的師父,也就是上一代的掌門玉磯子真人,本來打算將華山掌門之位傳給大弟子司徒劍。

  但是由於二弟子卓不群,早就對掌門之位存有覬覦之心,在得知玉磯子要將華山掌門之位傳給司徒劍後,卓不群心裡便憤憤不平,認為他的武功比司徒劍強,華山掌門之位應該傳給他。

  但是,礙於情面,卓不群又不好意思跟玉磯子說,叫師父傳位給他,因為卓不群很愛面子,要是玉磯子不同意豈不是很丟面子?況且他心機深沉,輕易不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別人。

  但是,卓不群又不甘心掌門大位旁落,於是這個一向以謙謙君子示人的卓不群,居然想出一條毒計來。

  他先是趁玉磯子不備,將其擊下萬丈懸崖,隨後又嫁禍於人,說是司徒劍兄弟圖謀不軌,謀害殺死了師父,還大義凜然地說要為師父報仇,聯合華山派眾人圍剿司徒劍兄弟。

  幸虧司徒劍司徒空兄弟兩的武功,皆卓絕不凡,同時他們也察覺到情況有些異常,所以有了防備,要不然早就被卓不群等人殺了。

  饒是如此,由於寡不敵眾,他們兄弟還是吃了大虧,被卓不群幾人打成重傷,好在總算狼狽地逃下了山,沒有死在奸人之手。

  司徒劍兄弟逃出來後,為了躲避卓不群與華山派的追殺,一邊東躲西藏,一邊療傷,後來找到這座遠離華山無人居住的孤山來,一住就是十多年。

  做師父的情況如此,由原來受人尊崇的華山雙雄,華山劍客,淪落至此,成為無人知道的孤山雙隱。

  其實他們的徒弟雪無痕,比他們更加慘,甚至可以用淒涼與慘不忍睹來形容。

  雪無痕的父親雪松,本來在朝為官,但因他過於忠正秉直、嫉惡如仇,得罪了奸佞小人,被奸臣栽贓陷害。

  而當今天佑皇帝又昏庸無道,居然聽信奸臣讒言,不但革去雪松的官職,還讓驃騎將軍狂戰將雪松一家滿門抄斬。

  狂戰野蠻成性,異常兇殘,他本來就因為一點小事對雪松懷恨在心,早就想殺了雪松。

  現在有了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於是率領手下,將雪松全家抓來,押赴刑場問斬,一個也不肯放過。

  並且將雪松家的所有財物,搜刮一空,除了少許充公做樣子外,其他的財物都據為己有,中飽私囊。

  當時,殺死雪松一家人的是,一個叫屠夫的劊子手。

  這個劊子手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嗜殺成性,充滿血腥味,臭名遠揚。

  更為可惡的是,在行刑前,狂戰居然當著雪松的面,折磨雪松的兒子,將只有七八歲的雪無痕筋骨打斷,打成全身殘廢,還哈哈哈的大聲獰笑!

  這個血腥的痛苦場景,這個噩夢,一直印在雪無痕的腦海中,時常在夢中驚醒。

  好在當時楚天河大俠經過,路見不平,將雪無痕救了下來。

  只是他來晚了一步,又要應付狂戰等人的圍攻,只能救下雪無痕一人,將他帶走,後來交給好友司徒劍司徒空,交待他們兄弟將雪無痕撫養成人,傳授他武功,將來為父母報仇,為全家人雪恨。

  並且將異常珍貴的救命金丹給雪無痕服用,保住他的一條性命。

  司徒劍司徒空二人被卓不群打傷,現在雪無痕也渾身是傷,師徒三人同病相憐,相依為命,躲在這個僻靜的孤山一住就是十多年。

  由於狂戰的手段毒辣,除了頭部外,居然狠心地將雪無痕全身骨頭打斷,本來醫治無效,終生成為廢人。

  好在司徒劍二人醫術精湛,又有楚天河留下來的療傷靈藥,經過四五年的醫治,雪無痕的傷才痊癒,司徒劍兄弟二人才傳授武功給他,教他習武練功。

  十年彈指一揮間,光陰如水逝華年。

  不知不覺中,雪無痕己在孤山上生活了十年,雖然習武時間只有五年左右,但他天賦異稟,卻己小有所成,可以行走江湖了。

  因此,司徒劍司徒空才說,要讓雪無痕下山歷練,過得幾年,武功大成時,便可以誅凶除惡,報仇雪恨了。

  司徒劍正想叫雪無痕過來,突然,數道寒光如流星一般朝他兄弟二人射去,司徒劍袖子一揮,盪出一片海浪般的勁風,登時將那些暗器擊得粉碎!

  與此同時,只聽颼的一聲,驀地從山下飛掠上一個人來,那是一個手執長槍的紅衣勁裝大漢。

  那人來得好快。

  電閃一樣!

  咻的一聲,劃出一道紅色的影子。

  瞬間便到了雪無痕面前十丈之外,長槍如龍,徑朝雪無痕面門刺來!

  「何人?」

  陡然遭到襲擊,雪無痕長劍一揮,當的一聲,爆起一溜青光,將那杆殺人奪命的長槍劈了出去。

  「殺你們的人!」

  雪無痕轉身看去,只見一名紅衣勁裝大漢,虎目圓睜,正在惡狠狠地望著他們師徒三人。

  就在這時,只聽颼颼聲響,又有三人飛掠上來,其中還有一個斷臂少年。

  這座山上,一向只有四人居住,除了雪無痕與司徒劍司徒空外,還有一個叫阿福的人。

  阿福也是一個不幸之人,自小失去雙親,孤零零地飄泊江湖,五年前司徒空下山辦事遇到他,見他可憐便將他帶回這座孤山來,幫忙做些事情。

  看見突然竄上來幾個陌生人,還說要殺他們,雪無痕覺得莫名其妙,於是問道:「尊駕何人?我們素未謀面,無怨無仇,怎麼你們要來殺我們?」

  「哼,無怨無仇?他打斷了我的手,還敢說無怨無仇?」

  那個斷臂少年指著剛從茅屋裡出來的阿福,恨恨地對那個勁裝大漢道:「爹爹,就是這個野仔打斷我手臂的,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

  紅衣勁裝大漢濃眉一挑,目中倏地射出一道凌厲的寒光,似若將阿福當場斬殺,只聽他問道:「喂,兀你那廝,果真是你打斷我權兒手臂的嗎?」

  阿福道:「不錯,正是我打斷你兒子手臂的。」

  勁裝大漢一聽勃然大怒,喝道:「喲呵,你這小子,膽子不小哇,居然敢打我兒子?

  哼,你們也不去楓橋鎮打聽打聽,我黃峰是何人?是你們這些山野村夫惹得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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