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最後一問

  「夏公子倒是很直接。」南宮楚心笑了笑，「既然夏公子已經開門見山，那我也不賣關子了。關於現在的局面，夏公子不應該來問我一個女人，而應該當面向王爺問才是。」

  「還說不賣關子，任誰都看得出，真正在這背後操縱的，能左右李庸決定的人就是王妃才是。」

  「咯咯咯……夏公子真會說笑，如此當真是太看得起小女子了。」

  「王妃，您的身份不是什麼秘密，您跟楚奉天，也就是我的大師父有關聯，而他又是前朝皇室。很顯然，您跟前朝也有著關係。我也知道你在的庸王身邊做一個王妃不是出自於自身感情，而是為了一些危險有不切實際的夢想。南宮楚心，這根本就不是你的本名，名字的是你自己賦予的一種隱喻，實為難攻楚心，楚是前朝國姓，你用這個名字不過是在時刻告訴自己，大華能攻占楚地領土，卻難以攻占楚人人心。」

  一段話，南宮楚心瞬間沒了先前的嬉笑和輕鬆，而是用一種幾位嚴肅的目光盯著夏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夏商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著：「知道我跟庸王府的關係一直是不遠不近嗎？因為我本就知道庸王府背後的一切都是你的操縱，扶持庸王無異於助你復國。我不想去評論前朝和當今的對錯，只是知道時代變遷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天下百姓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而你只是為了復國和復仇，從而導致天下大亂，這根本不是為了天下變好的行動。而我一直不把這一切挑明，那是因為我覺得不管是你還是庸王，想要爭奪天下不過是一場夢，只要隨著時間的變遷，你們的夢遲早會醒來，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完成這樣一個目標。」

  說道這裡，夏商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又嘆了一口氣。

  「很可惜，我真的小看了你們。原來以為只要控制好了李辛和李向陽，天下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可沒想到我最不看好的庸王和王妃，居然在隱忍這麼多年以後憑空組建了一支近百人的宗師隊伍。」

  

  「怎樣？是不是不曾想到？」南宮楚心終於插嘴了，同時還帶著毫無保留的得意，「在水月山莊，你見識到了我現在的實力，這會兒如此急切地想要見我，我可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夏商搖搖頭。

  南宮楚心也皺起了眉頭：「怎麼？到了現在你還不回頭？你應該知道，以我手中掌握的力量，完全可以重複太祖皇帝的事情，而且，我們還會源源不斷地訓練宗師，在不久的將來，你將要面對的可不止是一百人，而是一千人，一萬人。難道你真的要與我為敵？夏商，你不要讓我太失望。」

  夏商冷笑一聲：「從你利用我牽制李向陽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們失望了。你們利用我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們為了爭權而害死了李辛我也能原諒。但為什麼要害死李子衿？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單純地想讓這個世界變好的人，更是李庸的親兄弟，而且他還是我的學生！」

  提到李子衿，夏商似乎已經失去了冷靜，拍打著桌面，站了起來，對著南宮楚心怒目而視：「我發過誓，要為李子衿報仇！」

  南宮楚心從未見過夏商如此失態，看著他赤紅的眼睛，心中莫名有些畏懼。

  身後的廣邪見此狀況，往前走了一步，堅定地站在了南宮楚心的身側。

  看著廣邪有了動靜，薛冷香直接拔出了劍。

  她很清楚，廣邪的真氣十分強橫，遠飛自己可比，如果爆發衝突必須要先發制人。

  眼看衝突在即，夏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緩緩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又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語：「原本以為，你我之間不會落得如此局面，現在來看，我們之間必然無法再共存於世了。其實，今天我請你來就是想最後問你一句，李子衿的死到底是你做的決定還是李庸做的決定？！」

  說完話，夏商放下了酒杯，抬起頭，用他那血紅之中帶著點點淚花的眼睛瞪著南宮楚心。

  南宮楚心被這一雙眼睛看得心頭一慌，有些的吞吐地回答道：「李子衿的事……我……我不知道，是……是他背著我作的決定。」

  說著，南宮楚心精神一震，又用十分確定的語氣說：「是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消息的時候，李子衿已經死了。是李庸下令的，他要激發你的怒火來對付李向陽。我說……我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不會相信。可他就是不聽……為此，我跟李庸大吵了一架，真的，廣邪可以給我作證！」

  說完，南宮楚心回頭看著廣邪，催促著說：「你說啊，給我作證！」

  廣邪有些發愣，之前警惕的氣勢已經消失不見了，但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夏商忽然抬手阻止：「好了，不用什麼證明，我相信你。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到一切的最後，我會留你一命。」

  說罷，夏商不再停留，叫上薛冷香，快步離開了酒樓。

  看著夏商離開，顯得有些驚慌的南宮楚心終於是鎮定下來，長出了一口氣，坐下擦了擦額上的大汗，然後又連灌了好幾口酒。

  「王妃，您犯不著怕他，有我在，即便再來幾個宗師也能輕鬆對付。」

  南宮楚心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兒地喝酒。

  身邊的廣邪繼續說著：「眼下，除了李向陽對我們有些威脅，也就這個叫夏商的小子了。現在正好他在這兒，不如就此把他給殺了。」

  「你敢？！」南宮楚心低喝一聲，回頭瞪著廣邪，「沒有我的命令，我決不允許你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廣邪淡淡一笑：「王妃，您還是對那小子念念不忘，可不是個好兆頭。如今是在爭奪天下，容不得絲毫私情。」

  南宮楚心眉頭一皺，擺擺手：「現在……現在還不是時候，容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