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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〇章偶遇漢王朱高煦

2024-09-29 23:26:25 作者: 半程煙雨

  禮部尚書李至剛氣的鬍子都白了,主客司員外徐欽竟然不點卯了。

  自從武英殿見過一面之後,就再也沒來禮部按時點卯。

  偶爾來一次也是無精打采的轉一圈,隨便交代幾句就走了。絲毫不把自己這個上官放在眼裡。

  這也就罷了,誰叫人家是紈絝子弟國公世子,自己惹不起。可是朝貢大典那麼大的事情,竟然也不跟自己匯報。

  高瑜每天忙的找不到人,下邊的小吏一問三不知。恩設榷場那邊更是隻字不提。

  雖然陛下說承包給了他,可是主客司畢竟是戶部的,撇開戶部單幹這不是獨夫麼?

  以後就不在官場上混了?

  李至剛不相信,魏國公府現在也算是有點起色了,他不信會放過這個融入官場的機會。

  魏國公世子這麼幹,不是自掘墳墓麼?一點官場規矩都不講了。魏國公府這是不想好了?

  主客司成了戶部獨立的衙門,這幫人除了需要戶部蓋印的時候才會出現,剩下的都不知道在忙什麼。

  

  但是主客司的人很好區分,他們上到主官下到看門的小吏,每個人兩身冬衣。而且都是統一的顏色和樣式。

  其他司的人看著眼紅,都慫恿自己的主官也給發一身。主官只能搖頭苦笑。

  這事兒主客司的郎中徐欽大人,頭大脖子硬敢幹。下面的人叨叨他們,他們就去叨叨尚書。

  這也是李至剛的又一個煩心事。想閉眼當看不見都不行,他不來,但是他惹的事無處不在。

  最近他連家都不敢回,各種親朋故舊全都來了,都是求情想要推薦商家進恩設榷場。

  外面的人都以為主客司屬於禮部,那他這個尚書一定說了算。

  他還不好意思跟別人解釋,這事兒他說了真的不算。

  關鍵是徐欽這個小兔崽子,一點官場規矩都不講究,根本不給自己機會。

  這是在記武英殿的仇麼?老夫那個時候怎麼幫你?

  李至剛鬧心,夏子復忙的很開心。

  被壓制的命運和才華終於找到了施展的地方,整日接見的都是王公貴族的管家,或者是各大商號的大掌柜。

  黃金、白銀、玉器、美女、宅子,送什麼的都有。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就是把小公爺交給他的事情辦好,他要才華得到實現。

  整個堪核過程中,他都考慮周全,做事公道,儘可能不給事情抹黑。

  本來不是他一個人負責,還有太子府舍人金問、後宮太監海壽,三人一起堪核。

  但是金問主要負責的是大明皇家銀號的收入,這些商人一旦堪核成功之後,就要繳納一定的保證金。

  而這些保證金就進了大明皇家銀號,而且金問是一個純粹的文人,對這些商賈之事不精通也不想插嘴。

  海壽是皇宮的代表,他的目的在監察不在參與,所以他只是看,回去跟朱棣匯報就行了。

  夏子復辦事果決乾淨,帳目清楚,在齊大鏗和石文信等人的保護下,根本不見人。

  堪核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高瑜籌備朝貢大典也在進行。他一樣也不輕鬆。

  徐欽不去衙門,也不在家。除了睡覺誰也找不到他。整日在南京城瞎溜達。

  最近他在定淮門附近轉悠,徐富貴跟著他看榷場的選址。

  這裡靠近老石頭城的遺址,居民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窮人。

  榷場的選址很荒涼,但是水路發達交通便利。徐欽把周圍的土地都買下來了,等這裡建起榷場來,將會無比繁榮。

  到時候他就可以搞一波房地產,光是收租子想想就開心。

  從定淮門進城,天寒地凍的打算找個地方暖和一下。

  「小公爺,聽說眠月樓來了新姑娘,美艷驚人還是個雛,當花魁培養的。」

  徐富貴貼心的說道。

  「哦,黛月呢?被定國公贖身了?」徐欽策馬而行一邊問道。

  如果不是眠月樓這三個字,他根本想不起來黛月了。最近他也沒有去青樓的意思。

  這兩天剛吃了鴻書,添香也在旁邊幫忙。那一夜他盡享白瓷大長腿的滋味,添香也手把手的教鴻書各種姿勢。

  真是荒淫至極,讓他回味無窮。

  完事之後添香笑話鴻書,說她的落紅只能繡一枝梅花。體力耗盡渾身酥軟的鴻書無力反駁。

  徐欽倒是聽明白了,原來見的那一樹楓葉,竟然是添香的落紅。

  鴻書的大腿長白矯健,她是練舞蹈的出身,身體要比柔弱添香好得多。一夜折騰後第二天依然生龍活虎。

  這兩天盡享溫柔,辟邪畫上的姿勢都用盡了,所以對青樓的庸脂俗粉也沒什麼興趣了。

  「贖身了,不過價錢不高。眉笙老鴇子子說了,只要您過去給留一首詩,花魁免費讓您梳攏。」

  徐富貴羨慕的兩眼放光。結果被徐欽一巴掌拍在額頭。

  「這麼賣力推薦眠月樓,說,是不是老鴇子把你伺候好了?」徐欽沒好氣地說道。

  「什麼都逃不過小公爺的眼睛,最近這老鴇子的確是很賣力,小人就跟著您享福了。」

  徐富貴笑的很淫蕩,徐欽搖了搖頭。

  「你個賣主求榮的夯貨,行,看在你坦白的份上,咱們就去眠月樓,見識見識那個花魁。」徐欽說道。

  下人跟著你自然是為了吃肉,不然怎麼能忠心,反正今天沒大事。

  兩個人直奔眠月樓,剛進城被攔住了。一群驍勇的豪奴策馬而來瞬間就把徐欽二人包圍了。

  徐欽不懂軍事,但是連他都能看出來這些人訓練有素。就是沒穿軍裝的軍人。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迎面而來,頭戴貂皮帽子,裘皮大氅下面是大紅色的四團龍絲袍,這是親王服飾。

  在應天城的親王目前只有一個,而且能帶如此多豪奴,在大街上囂張策馬圍人的,也只能是漢王朱高煦。

  面相一看就是老朱的種,兩個人長得有七分像,剩下三分像老徐家人。

  只不過面目更加的兇悍,雙目如虎,仿佛看誰都是食物,讓人不敢直視。

  徐欽想起來,前兩天剛把人家小舅子給揍了。現在這是找自己算帳來了?

  徐富貴握緊了手中的鞭子,面對這些彪悍的豪奴,圍著小公爺和自己走馬,讓他十分緊張。

  「臣徐欽見過漢王殿下。」

  徐欽在馬上朝著漢王拱拱手,他沒打出全副儀仗,自己也不用那麼客氣。

  朱高煦坐下一匹純白的戰馬,踏著兇悍的腳步噠噠而來,如同一頭下山的猛虎。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氣勢這東西徐欽一百個也趕不上漢王,這位王爺可是跟著老朱從戰場上殺過來的。

  驍勇善戰,驕橫兇殘。不知道親手砍過多少人。

  要是比睡過的女人徐欽或許能勝,殺氣和霸氣就算了吧,這真不是可以比的。

  人家有王爺之尊且殺人無數,何況差著十多歲。

  他現在就只是在硬挺。因為沒有別的辦法。

  「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漢王啊,難得!」漢王嘴角噙著冷笑,聲音如同冰碴一樣落在地上。

  「漢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臣哪裡敢放在眼中,一向是放在心上的。」

  徐欽趕緊拍馬屁,好漢不吃眼前虧,尊嚴什麼的不重要。

  「呵呵,沒想到你如此諂媚,聽說你最近很囂張啊。拳打戶部,腳踢兵部,禮部也是橫著走。」

  朱高煦冷一聲,還不如不笑,聽著更加嚇人。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臣這隻猴子打的不過是無名之輩,論威風哪及得上漢王殿下虎威萬分之一。」

  徐欽把拍馬屁進行到底,這傢伙跟老爹有仇,別讓他抓住把柄在這大街上揍一頓,那就沒地方告狀去了。

  人家爹是朱棣,自己爹還在家裡關著呢。退一萬步說,真的打不過啊。

  別說還有這些豪奴,就算是單挑,朱高煦一個人也打自己這樣的三四個。

  這還是徒手的情況下,要是動兵器瞬間就秒了。

  朱高煦氣笑了,他不會把兩句恭維放在心上。但是這徐欽如此無恥,跟他爹完全不一樣。

  「你是老徐家人麼?徐家的英雄氣概怎麼你一點沒有,真給你爹丟人。」

  朱高煦拿著馬鞭指著徐欽搖頭說道。

  「回王爺的話,老徐家的祖輩夠英雄了,我就想躺在魏國公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當紈絝。當英雄太累了。」

  徐欽這句話說的是實話,如果不是為了躺的舒服,也不會出來賺錢。

  不是為了賺錢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兒?

  「老徐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東西?打我內弟的事情五萬兩銀子,你自己親自送過去。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朱高煦滿臉厭惡的打馬要走。身邊策馬湊過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跟他耳語了幾句。

  「哦,對了,我家幾個鋪子要進恩設商榷,你給安排一下。」

  朱高煦說完懶得看徐欽一眼,這樣麵團一樣的東西,好像多看一眼都難受。

  隨著他一走,這些豪奴全都嘩啦啦的有序撤退,都跟著走了。

  「小公爺,他這也太欺負人了。」徐富貴捏了一把汗說道。

  「如果你有那樣一個爹,估計你比他還囂張。」徐欽也舒了一口氣,這要是被他揍一頓,那可就是真白打了。

  「那怎麼辦,漢王的要求我們就忍了?」徐富貴不服的問道。

  「怎麼可能?他說了我可沒答應。漢王的確牛掰,不過也不是不可戰勝。」

  徐欽大概知道漢王最後的下場,反正最後當皇帝的不是他,好像造反之後兵敗被抓。

  不過那是十幾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難道這二十幾年自己見到他就繞著走?

  繞著走倒是沒問題,關鍵是有些人吃到甜頭,他就會不斷地想吃。

  一旦漢王從自己這裡吃到甜頭,他的性格不把自己吃干抹淨絕不會罷休,何況跟老爹還有仇。

  打他小舅子的時候就想過他要報復,只不過沒想到今天偶遇,就被包圍了。

  自己怕挨揍說了兩句軟話,他還真當真了。是自己表現的太真誠了麼?

  「你去找夏先生,讓他回來一趟,我跟他商量點事情。」徐欽跟徐富貴說道。

  得讓這位表哥知道老徐家套路深,社會很單純複雜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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